打造女尊國

—拾玖— 手段卑鄙何所俱

天玉很想找根腰帶上吊,找塊豆腐撞死,別人家的妹妹都是可愛又溫順,偏他得來的這個妹妹,帶著男人到處跑,膽大包天,什麽事都幹的出來,叫他那小心肝兒跟著七上八下的坐過山車。

不過他的腹誹可怎麽樣也傳不到紜舟那裏去了,她正站在場中,盯著對麵的男子發愣,趙謙一派雲淡風輕的跟旁邊的奚南說道:“你說她看上那男子哪點了?”

“身材吧,似乎挺標致的……”奚南正忙著紮起一頭紅發,掃了一眼回道,趙謙點頭。

“大概。舟兒這好色的毛病找個機會真要好好治她一回,不然遲早誤了大事。”

奚南忙定,坐下來笑道:“她有分寸,過幹癮而已,你要真叫她去娶了回來,保準她又得羅嗦些什麽真愛啊、緣份啊。”

“這倒也是。”趙謙跟著笑起來,把眼光轉向場中,不再說這些個八卦。

紜舟慢慢催動體內充沛的真氣流轉,見著對方不先出手,她自個兒倒有點忍不住了,不是衝動,而是想盡快一試獲得的新力量,前段時間一邊猛削木頭一邊跟柳香聊著怎樣使喚身體內這奇特的真氣,漸漸倒叫她摸索出一套控製真氣屬性的本事來,前世好奇去找過算命的什麽,隻記得一段易經:陰陽相互追逐,陽極複陰,陰極複陽,周而複始,永不停息。

趙謙原來的武功走的就是至陽路線,而至陰,柳香指給了紜舟一個現成的例子——太清,行若蓮步,眼如秋水,舉若細雨,言如林溪,所以她那天喝了那杯茶卻沒有半分反應,說不定還覺得身心舒暢,神清氣爽,那周淵倒也本來是好心來著,卻不想差點害死紜舟。

“紜舟,你現在是陰陽人,真氣不陰不陽,可以考慮下轉換真氣以適應不同的敵人,以陰製陽,以陽製陰,總是事半功倍的。”

“……柳香,你再說我是陰陽人我就跟你翻臉。”

雖然得到了柳香的大白眼,紜舟還是按照他的說法練了好幾天,還真給她摸出點竅門來。

腳下一蹬,輕身提氣,紜舟身子已如流星般射向對手,淩空抽鞭而下,鞭頭那裝飾的鑽石尖居然閃出一抹豔紅,那對手使得一雙手短劍,一手纏向鞭影,另一手向著拉直的鞭身便削了過去。

紜舟哪肯讓武器受損,分出一樓真氣,竄向鞭尖,短劍與長鞭相擊,那人隻覺一股剛烈的真氣竄進經脈中,也不慌張,拉著鞭子向後一躍,紜舟尚未落地的身子就被帶著向前跟去,不等她找到立腳點,另一隻短劍挾著如炎氣息向她刺去。

紜舟扭腰旋身,以執鞭手為著力點,一掌帶起寒氣森森正好印實那人的右臂,這個雪月掌還是她從慕容英那裏得來的大雜燴武功集上翻出來的,創立者原話是“至寒至陰,驅而無蹤,化而無形”,而慕容英則注有小字一行“夏天修習效果尤佳”,看到此處紜舟差點笑岔了氣,不過簡略的學了一下,還真有那麽幾分感覺,不知那傳說中“寒冰掌”是否就是如此的。

寒氣入身,那人催動真氣去化解,紜舟本就修習了個皮毛,當然做不到“驅而無蹤,化而無形”,隻是幾下,那寒意已差不多消失無蹤,她不等那人緩過來,另一掌跟上,卻是剛烈屬陽的真氣竄了進去,同樣從那書裏扒來的“佛焰掌”。

那人隻覺得受創處筋脈一脹,接著如針刺痛般難受,再有麻癢的感覺,偷空一看,那一片皮膚全部發紫,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皮下毛細血管組織大麵積創傷”,紜舟見一招得手,更不放鬆,痛打落水狗,招招向著那人要害逼過去,一時間把個大漢壓的節節後退。

那人見著紜舟居然有陰陽兩屬真氣就已驚詫,現在見著那奇怪的傷口,懷疑有毒,更加不敢與她接觸,隻好盡力用短劍接招。

他有所不知,紜舟隻不過是利用最簡單的熱脹冷縮原理,原本隻是試試真氣的屬性是否能帶來真實冷熱效果,一試之下果然有效,大喜之下還有再做試驗,誰知那人兩柄短劍把全身護個周全,鬱悶之下,沒有人體,用物體來試驗一樣。

至陽內勁順著長鞭源源不斷的滾向短劍,那人摸著劍柄,隱覺有微熱之感,正覺不妙間,一股陰寒真氣傳了過來,他一麵運起內氣去擋,一麵急收武器,不想被長鞭纏住的短劍經他一拉,突然發出金屬相擊的聲音,一道裂縫出現在劍身之上,估計這人使的也不是什麽百煉鋼,不然也不會憑這麽點真氣就裂了。

紜舟見他武器受損,跳至後方,問道:“還打麽?”

那大漢立在當場,觀眾中懂行之人紛紛倒吸了口涼氣——這女子看起來年輕不大,居然如此了得?

王巍出戰之人是受周淵親點,武技當然過硬,沒想到還沒多久,短劍居然被長鞭卷裂,中國古代已經有熱脹冷縮的記錄和研究,但在這世界,紜舟目前為止還未發現有人研究此事,是以全場的人中根本沒人知曉其中奧妙,就連奚南也一臉驚訝,奇怪於紜舟的功力進步神速,卻不知她不過是繡花枕頭,論起實打實的硬仗,未必是那大漢的對手。

那大漢臉紅唇青,不敢見那看台上的人,突然長嘯一聲,短劍對著自己喉嚨劃去,紜舟發愣的當兒,一蓬血衝天而起,大漢身軀重重倒下,激起幾分塵土,腿腳抽搐,生機盡失。

周淵衝著宦官示意,公鴨嗓幹巴巴的揚起:“第一場,鳳漢勝——!”

紜舟陰沉著臉回到位上,隔著不遠處便是周淵位置,那黑豹君眼光掃過她,兩人視線相遇,俱是不善。

接下來的大齊與王巍之戰,王巍取勝,大齊與鳳漢之戰開初,青熙對著坐身邊的紜舟——此時她已晉升紅人級別,首領身邊賜席——說:“性命為重,勝敗不用在意。”此時他已動了收才之心,如此人才流落江湖豈不可惜?何必為了這小小的十年三國會而拚上性命?

紜舟此時正沉迷於武道之中,對於這位小臣的囑托隻是反射性的答應,天玉在一旁看的恨不得代她回答才好,青熙本是武人,對於這等俗禮以前也是不計較,自從入了朝後,倒漸漸變的謹慎小心,迂腐起來,此時見紜舟心不在焉,內心升起幾份不快,但也不好與這年輕丫頭計較,是以隻有催促她下場。

紜舟這一戰對上的是男子——象她這樣的女子出戰,不是沒有,但那是幾百年前的鳳漢女權鼎盛時期了,現在幾乎處於半禁止的狀態,她可算重開女禁了——那男人口闊鼻寬,膚色黝黑,猛的看去有點象印度人,這也更讓紜舟確定大齊八成就是雲南和印度等等那一片的範圍了。

那男子使得一口大刀,刀身彎曲,鑲有血槽,刃尖呈斜形,柄由骨頭製成,紋有動物紋樣,精美無華,握在他的大手之中,配上偉岸的身材,頗有幾分森森殺意。

這一戰不用多說,紜舟的冷熱兩重天照樣打的那壯漢渾身烏紫,可惜的是,她漸漸發現此種打法確能造成一定傷害,可惜卻無法深至筋脈,是她的功力不夠,還是手法不對?目前她還無法分辨,想到再與那壯漢纏鬥,試驗新方法,卻感覺身內空虛,這才驚覺真氣竟不剩多少。

看著那名男子舉著刀又要砍來,急忙高叫道:“等一下!我認……”輸字還未出口,不遠處一聲驚雷平地起,紜舟作雕塑狀,駭然四望,隻見場中各人都環顧張望,有些膽小的縮在位上,不敢動彈。

周淵從座位上站起,遙望聲音傳來之處,嘴角溢出一絲嘲諷,宦官高聲叫道:“比賽中止,擇日再續,伏送皇上龍駕——!”那份聲歇力嘶中透出幾份彷徨,淒涼之意讓紜舟從心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兆,她甩下對手,奔回一堆“丈夫”身邊,看著他們安然無恙,才覺得定下心來。

不知不覺間,紜舟與他們的命運漸漸交纏緊密,幾人的足跡慢慢重合,難以分辨你我,隻不知當有天需要她壯士斷腕時,那份心痛是否能夠忍受。

“發生了什麽事?王巍皇帝人怎麽跑了?”紜舟性急,見著趙謙就一串的問句,到了尚金後,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把她腦袋塞的滿點,實在無力再去考慮關於鳳漢與王巍最高統治者間是否有什麽勾結,此時見著異樣,才開始轉動生鏽的腦袋試圖榨出表象後的真相。

趙謙溫和的聲音響起,在同伴中有著穩定人心的作用:“舟兒稍安勿燥,我們……”他的話被一排整齊的踏步聲打斷,一隊又一隊的士兵入場,奚南看著那行止有度的動作,立刻判斷出這批士兵可算是精銳中的精銳。

一騎飛身入場,身披黑袍,手托黃卷,高聲喝叫:“奉吾王之命,擒拿通敵要犯,諸位大人請安坐其位!”

大齊使臣一聽之下,立刻叫起來:“哪裏來的小子!居然敢在本王麵前撒野!?”

那名騎手也不多言,翻身下馬,拱手對那大齊使臣說道:“小人有皇上聖諭,囑小人給發問的大人親自察看,請大人接旨。”

言畢恭敬舉上一卷黃紙,那大臣麵上得意之色一閃而過,單身上前接過騎手高舉的聖旨,才一看見其中內容,臉色劇變,剛想開口說些什麽,黑袍騎手身前銀光一閃,那大臣口中喝喝兩聲,頸上紅線漸顯,身子慢慢倒下,竟是當場被殺,手中落下的黃卷,紜舟眼尖望去,黃色的絹上隻有一個大字: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