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女尊國

—叁拾貳— 迷宮無獲,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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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西起帕米爾高原,最高峰位於青、新交界處,名為布格達板峰——這是紜舟前世所知的昆侖,鳳漢的昆侖,估算下,應該是位於那世的重慶附近,當她跟著引路的道人,翻過一山又一山,走過一穀又一穀,差點望山跑死人後,真正看見昆侖那點兒影子,已是三日之後了。

見過被拉大叔一飛機炸掉的世茂大廈麽?鳳漢的昆侖平地起高山,接近方形的柱體以雄偉之姿拔地而起,紜舟站在山腳下,看著山壁之上鑿出來的樓梯,驚的合不攏嘴,像!太像了!簡直是世茂穿越,這年頭,不僅男穿女穿不男不女的穿,連建築也穿了!炸掉不要緊,咱有穿越路!

引路的道人麵帶自豪,對於紜舟的反應非常滿意,見著仙人住處,自然要震駭無言才對得起仙人的派頭,況且昆侖位列仙門之首,擁仙境奇險之姿,臨凡塵俗務之便,曆史上出過數位仙門領君,被稱為仙門中的瑤池,哪怕是小小掃地仆從,放了出去,也是小龍一條,妖道三人組即是出身此地。

趙謙一捅紜舟腰間,她才驚醒過來,暗自甩甩暈眩的心情,示意領路道人先行,那小道微笑一禮,說道:“請各位下馬除戾。”

除戾即繳械,紜舟雖然極度不願,還得乖乖交上鞭子,沒了武器,感覺如同赤身**,讓她這從小鞭不離手的暴力女十分不適,蜀道難,昆侖道也難啊,一步一步走上去,全憑體力,走到一半,趙謙額頭已全是汗,他的身體本是最好的,隻是先受內傷,再散武功,現在反倒變成最差的一個,雖然紜舟著意叫柳香幫他調理休養,但自從出了未名村,跟在她身邊東奔西走,肉沒養出幾膘,苦倒是吃了不少,此時見他疲累,她急忙上去握住他的手,渡入真氣助他,不用言語,他感激的眼神,她看在眼裏;她關心的眼神,他也感銘在心,跟著的其他人,唯有柳香心中妒忌,卻也悶在心裏,不曾表lou出來。

從昆侖山頂上望下去,蒼茫飄渺,遠眺無垠,果然如同仙境一般,凡小人類站在崖邊,好似征服了大地,很有衝動大喊一番,但周圍多雙眼睛瞪著,紜舟到底還是把這氣勢憋了回去,隻是與趙謙兩人交手相握,同賞雲海奇觀,在記憶中留下鮮豔的烙印。

聽得身後人聲音,紜舟從絕景中回過神來,轉身一看,卻愕然立在當場,口中叫道:“爹爹,你怎麽來了?你的頭發……怎麽又黑了?”

來的男子與古威象了七八成,隻是一頭青絲如墨,聽見紜舟話語,也不回答,雙手一禮,說道:“仙門昆侖弟子鏡誌見過天大人。”鏡玄明霄,鏡字輩說明他是妖道三人組的長輩,雖然年紀上長不了多少,玄祥見著他也要低頭行長輩禮。

“爹爹,你在說什麽啊?”紜舟心頭迷茫,見爹爹神色冷漠,不由的惶然起來,趙謙猛拉她胳膊,她才醒悟過來,古威怎會出現在昆侖,此人肯定是那從未見過的大哥天誌,如她沒記錯的話,天誌可是認了喬父為爹,卻生得這付臉模子,真是命運弄人,這會兒明白過來,也唯有苦笑著道歉,“鏡……誌道長,多有失禮之處,還請原諒。”

鏡誌淡然點頭,比了個請的手勢,自顧往前走去,紜舟跟在後麵,心中五味陳雜,此行必與仙門起衝突,看這鏡誌也不象是重親情的人,卻明顯是爹爹的兒子,這叫她怎麽下得去手?老妖婆不會連這點也算在條件之內了吧,這趟仙門還真是大考。

昆侖頂上有塔,名為“通天”,外形酷似以結婚蛋糕為模型製成客家土樓,越往上的層數越小,每層牆壁下厚上薄,挖有深基,以大石為底,牆基有石塊和灰漿,牆壁以紅土為主,摻入石子,中間偶見木條或竹片,強度應差不多似鋼鐵混凝土,外麵抹有防風雨剝蝕的石灰,紜舟心中咕噥,這樣的建築,立在這絕壁山頂之上,如果派軍隊來攻打,根本是天方夜譚,完全是一座難攻不落的要塞嘛,仙門,不就一宗教領袖,把地盤建的跟國防邊卡似的要幹什麽?

奚南同是臉色凝重,顯然看出此地微妙之處,進得裏間,順著黑暗無窗的通道往前走去,幾個圈下來,已是不辨東西,失了方向,正猜疑間,前方亮光顯出,幾人穿過通道,到達中央的圓形天井,不少弟子正在其間練武修行,見得外人進來,卻如老僧入定,不管不顧,鏡誌帶著他們走到一處樓梯入口,轉身說道:“天大人夫婦進,閑雜人等請去別間等候。”

紜舟臉色一變,最見不得別人看低她的人,就要爭辯,趙謙拉過她安慰道:“我也走累了,在外麵休息等你,你自己要小心。”於是忍下這口氣,與奚南、鳳蕭去了,玄祥倒是以弟子身份得進,讓她心中鬱悶。

樓梯陡窄,不知走過幾層,又繞了幾個圈圈,前方終於出現入口,燃著昏黃火把,兩扇玄色大門,推開時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紜舟心中發毛——這哪裏象是仙門?魔教還差不多。

進去後又是個圓形的房間,外階形成一圈高台,中間下陷,鏡誌做了個請了手勢,紜舟三人遲疑著走進中間,他與玄祥便退了出去。

幾人看得周圍陰森環境,聽得火把燃燒的劈啪聲音,說心中不慌,那是假的,是人都感覺出不祥的氣味,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影,奚南當機立斷,拉起紜舟便要離開,頂上突然響起機械聲,一圈圓形鐵籠從天而降,正好罩住站在中心的幾人,黑暗中不知從哪裏傳來低沉聲音,問道。

“你們就是驕陽派來的人?”

“這是什麽意思?”紜舟一瞪眼睛,喝道,“昆侖就是這麽招待朝廷來使嗎?”

“仙門遠皇權,我們不管你們,你們也莫管我們,但你們卻送上門來,我們哪有不招待之理?”

鳳蕭聽得此言,立刻跳了出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除非你們飛到天上去,不然就是我鳳漢臣民!”

那聲音沉默半晌,丟下一句:“會吠的狗不叫,後會有期,三位。”

紜舟隻覺腳下一震,地麵居然從中間裂成兩半,那種時候,武功再高,也會不自覺的尖叫出口,幸好圓道尚窄,她用得十指死死抓住井壁,即使如此,還是一路滑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紜舟隻覺得有人在拍她的臉,喊她的聲音好溫柔,一定是個帥哥,一定要主動出擊不能放走,她不想再做縮頭烏龜……猛的睜眼坐起,額前劇痛,卻是與奚南撞在了一起,他抱著頭轉過臉去,她也悻悻捂住前額,跟著十指也痛了起來,撈到眼前一看,十指俱破,指甲也翹了起來,那等脆弱處受了傷,真是要人命,此時也沒辦法,隻有忍著疼,先做別事。

“我們這是在哪……?”一邊用手背揉著額頭,紜舟一邊四下打量,黑洞洞的圓形空間染著幽暗的光芒,勉強能分辨出屋頂與地麵的石塊,圍著空間有六道通道。

腳步聲傳來,鳳蕭的臉出現於通道前,講話聲在石間裏激起陣陣回音:“全是岔路,全是圓形的房間,根本分不清!這建的什麽鬼地方!”

紜舟穩下心神,跳起來摸著石壁走了一圈,所過之處觸手陰涼,卻並沒有寒氣森森,她深吸口氣,雖有幾分腐味,也沒有窒息之感,用手指醮了口水舉在空中,果然有微風拂過,找著源頭一麵,興奮的對奚南道:“走吧,肯定是這條路了!”

奚南見得紜舟神神鬼鬼的嘮弄一翻,就言之鑿鑿的說是這條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見她真要走,急忙拉住她的去勢,道:“你確定是這條路?”

“不確定!但是我覺得不會錯!”紜舟臉泛紅光,興致勃勃,言情定律不管用,武俠定律應該管點用吧,這掉了下來,不拿點秘籍神器出去,對得起哪位武俠大家啊!

奚南見她毫不憂心,跟著舒展眉頭,道:“舟兒,你每次總是這樣,無論發生了什麽事你都可以坦然麵對,你這心性兒倒真叫我欣賞。”

紜舟心知,這是因為她沒有溶入這世界,總覺得看電影般隨便折騰,可要是說對於這世界的人,沒有半分想念?她扭頭看向旁邊人,紅發男人發覺妻子的眼光,問道:“怎麽了?”

“沒事!”紜舟笑著搖頭,也許她把人生唱成戲,可是她不會視感情如兒戲,身邊的手抓住了,便是實實在在的溫暖,愛之護之親之信之,她,問心無愧。

鳳蕭跟在後麵,看著前麵手拉手的兩人,臉上現出一絲不屑,他是花花公了,不信姻緣,無論你怎樣掏心挖肺,不愛了就是不愛了,何必去苦苦追尋,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明日天下淹,看著別人親密,他心裏總有種破壞的欲望,這次是驕陽先著對他打了招呼,不然他也不會這麽多天不跟新婚妻子圓房。

幾人各懷心思,在這暗無天日的道中走著,幽暗的光線不知從何處射來,兜兜轉轉間,卻總覺得在繞圈子,每間房都建的圓形,稍微轉個身,就找不到來時的路了,就這麽走了半個多時辰,仍然沒有拖出迷宮,鳳蕭落下來時墊在最下麵,做了人肉墊,雖然沒受大傷,也是一身淤青,走了這麽遠的路,自然疲了,牽騷已是到了嘴邊,就在要忍不住時,一聲細微的聲響鑽入耳中,本能的去抽刀,卻摸了個空,想著武器被繳了,著急間覺得腦後一痛,便失去了意識。

紜舟與奚南自然也聽見了聲響,雙雙回頭,昏暗裏見得鳳蕭倒下,顯出一個稍顯單薄的身影來,他們正自緊張間,那影子跨前一步,手中舉起一物,紜舟愣了愣,詫異道:“玄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