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女尊國

—叁拾肆— 山雨yu來風滿樓

今日兩更,晚9點後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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紜舟隨那小僮去,一路上猜測著領君樣子,非常希望是如周淵般的俊美人士,養眼之餘心情也好,兜兜轉轉,走走複走走,出了土樓後,天空中居然飄著小雨,白雲碧峰海,空穀緋天蒙,那人獨坐在山崖邊上,霧濕的細雨打濕了寬闊的後背,手邊的酒盞中溶入了雨水,他自在獨飲,好一出山水寫意圖。

小僮早已經退下,紜舟靜靜的站在崖邊,癡看了那人好久,不需言語,那是一種沉澱下來的美,無關男女,無關皮相,僅僅是一種意境,也僅僅在這裏能夠實現。

那人揮了揮手,示意紜舟過來,她走過去,坐在旁邊,才看見他的側臉,鬢若刀裁,眉如墨畫,與柔軟悠綿的中國畫意味竟是相輔相成。

“你有皇炎女帝的信物?”那人的聲音沙啞鐵屑般低沉,聽的紜舟渾身起雞皮疙瘩,默默點頭,把腰帶交過去,他拿在手裏細細看了,突然一揚手,腰帶在她震駭的眼神中飄入雲海,消失不見。

那人飲幹手中杯,問:“怎不去追了來?”

“我的命不止一條腰帶。”

紜舟咬咬牙,應道,那人細笑了一聲,又道:“可是如果沒有這條腰帶,你早已上了黃泉路。”她無言以對,無論是周淵、驕陽,麵對這些立於時代頂點的人物時,她總有沉沉的空虛感,即使窮幾千的智慧,卻總抓不到與他們相抗的資本。

“曆代的領君都在等。”沙啞聲音相起,那人看著手中杯接滿雨絲,歎道,“等你來,而我,終於等到了。”

“等拿著鳳皇炎信物的人來?”

那人望紜舟一笑,點頭:“一千年,足足等了一千年,可是沒有人來,誰在那個洞穴,都想趕緊逃出去,即使同行的人還在上麵,他們卻隻知生路在下,卻不知玄機在上。”

紜舟努力掩飾心中的震駭,說道:“你知道鳳皇炎的秘密?”

“當然知道,每一代的領君,都會從上一代的領君那裏知道這個秘密。”那人又飲了一杯雨水,再倒酒香,“那些說與外人聽的,不過是糊弄些俗人的訛語而已。”

“你們為什麽要等?”紜舟聽得這些陳史,倒越發好奇了起來,就好象看一卷秘密,總會峰回路轉。

“因為你來了,我們就可以讓仙門歸俗,就可以放下肩上的擔子。”晃動手裏的酒杯,看點滴化雨,“所有仙門領君都須修習一種武功,名為‘歸仙’,‘歸仙’會令人生出歸隱之誌,一般領君修習幾年後,便已不耐塵俗,隻想覓個清靜的地方,從此不問世事,卻又是不能,隻能在這紅塵之中苦苦掙紮,隻盼著下一任仙門領君早日成長,把那擔子一股兒全扔給他,那上一任的lou緣道長,便是這樣把仙門扔給了我,自個兒雲遊天下,倒真是快活。”

紜舟這才明白,為何初見他,便有種詩情畫意的感覺,那人雖身在昆侖,心卻早已不在這世上,相由心生,心中有仙,氣質自然帶著仙味。

紜舟等他又喝了數杯,問道:“我出現了之後,仙門難道會交給我?”

“不,你出現之後,便不會再有仙門了。”口中說得這樣驚世駭俗的話,那人卻麵不改色,“你會攪亂天下,打仗哪有不死人,人死光了,自然就沒了仙門。”

那人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做這種豪放的動作,卻沒有半點粗俗之感,唯有仙風道骨的氣息,繞在周圍,他說道:“這仙門,講起來是為了修仙,可是在背後卻盡做些個俗事,哪裏還談得上什麽仙門?散了有散了的好,從此仙與人,斷了來往,人也不要去想那些個白日飛升的黃粱美夢。況且,仙門中這些人死,總比讓天下人死來的好。”

“你倒是仁心。”紜舟嘲諷,換來那人的笑:“我雖有離世之情,可心中總也有著牽掛,想來是修行不到家,不過來日方長,倒也不急在一時。”

兩人又看了半晌雲端奇景,與這人在一起,紜舟倒有種沉下心的感覺,視萬物如無物,猛的醒過來想著的這些,訝然發現她倒也生出疲倦之心,厭煩爭鬥,壓下心中的波動,她問道:“那你準備怎樣助我?”

“我不能予你實物,唯有嫁你,娶得仙門領君,你在驕陽麵前、在朝堂之上,必然身價大漲,將來你需兵來助時,我自會帶人去助你。”

紜舟有些呆滯,口中又重複一遍:“你嫁我?”

那人點頭,又一笑:“當然,隻是形式而已,消息散播出去,就行了,我這領君,要嫁你,還不需要驕陽同意吧。”

紜舟沉吟半晌,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比如封我個什麽職位之類的。”

“仙門沒有外職,如果你想獲職,那除非你入仙門,你想當尼姑還是道士?”

身上一寒,紜舟嘴角一抽,答道:“免了,不過,我先說清楚。”

瞥了一眼那人洗耳恭聽的模樣,默默在心中為他相貌打了個九十分,色心又起:“如果我將來有天對你發花癡,你不可遷怒。”

那人顯是沒想到紜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愣了愣突然仰天大笑,把她笑了個麵紅耳赤後,才道:“你這女子,倒是赤條條的色心放在外麵啊,居然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

又圍著她走了兩圈,看個夠後才悠悠道:“歸仙中,有九劫,其中最難過的一關,情劫,我至今倒還無緣一試,如果你有本事,自管來讓我渡劫好了,我自恭候。”

說完,丟下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身影便穿過細雨消失,遠遠的有歌聲傳來,悠揚長遠中,充滿了空靈的氣息,說不動心,是假的,這種類型,最最容易撥動紜舟的心神,又或者說,他那種氣質,讓人有種想把他拉進凡塵的欲望,破壞總是比建立更能引起快感,不知不覺間,紜舟的性情也發生了變化,當她獲得的權力越大,這種變化就越明顯。

在崖上吹風,有種發了場大夢的感覺,深歎口氣,把那領君埋進腦海深處,收拾好心情後,紜舟轉身離開,這次再沒有人攔她了,路過的道人,都對她行禮彎腰,麵色恭敬,走回土樓門口便看見奚南他們,見到熟悉的親人,她才舒展了眉頭。

“與領君談的怎麽樣?”趙謙見得紜舟模樣整齊,便不再羅嗦別的,直奔中心。

紜舟淡道:“他要嫁我。”

眾人愕然間,妖道三人組從門內出來,不同以往的是,玄祥雖表情麻木,卻是一跛一拐,臉上也多了數道傷痕,想來是因為私闖輪回道,被狠狠懲罰了,太清與紜舟視線相對,便立刻激起了火花,兩人互不相讓的凝視片刻,最終還是那絕色美人服了軟:“太清給領君夫人請安。”

玄真倒也是個厲害人物,仍然笑嘻嘻的道:“天小姐好福氣,先娶鳳孫,再得仙君,坐擁天下美男,皇廷與仙門都要對您畢恭畢敬的了。”

紜舟見玄祥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心中不由生起幾份憐憫,所有的孩子生下來都是白紙,他的父母該是個怎樣強硬的人,才會把兒子培養成這副漠然的木頭模樣,是以當柳香的眼神飄過來時,她微一點頭,算是接納了他,柳香這才去扶住他,不過,這家夥絕對是要看好的,誰知道哪天又發瘋幹出什麽瘋事來。

玄真說完,本以為紜舟會反唇相譏,沒想到她卻隻盯著玄祥,明顯無視於他,心中不由怒火大盛,可是對方現在身份已不比當初,他隻有把這口氣壓了下去,靜等她吩咐。

紜舟腦中思想早已走了十萬八千裏,待看見玄真與太清的恭敬模樣,才省起驕陽派她走這麽一趟仙門的目的,說道:“驕陽公主派我來,是因為在北巍仙門中人的表現。”

玄真本想再嘲諷一通,抬起頭來正好看見紜舟的臉色深沉,心中一動,把到嘴的話壓了回去,改口道:“此事小道做不了主,請領君夫人與長老們協商。”

與地中海發型、入土半截的反派BOSS們協商的結果,仙門向皇遷請罪,皇廷免罪於仙門,再另賠喪葬費,這消息傳了出去,立刻引得天下大亂,一向不鳥皇廷的仙門居然請罪,這是不是意味著某種轉變?而那個仙門領君夫人不是剛娶了鳳孫嗎?有些**人士已經嗅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一支名為天紜舟的強風,正慢慢在神州大地上舒展身姿,現出豔絕的麵容,鳳漢抹著濃重粉妝的身姿,首次出現了絲絲動搖,王巍的黑豹,也等待浪起風怒的那一刻,好上演一出逐鹿中原的好戲,而那南方的大齊,卻靜靜伏在暗處,窺視著鄰居們的身影。

而當驕陽聽得這消息時,先是怔仲了片刻,接著斥退下人,獨自靜坐窗前,時值奉天盛夏,窗外草木繁盛,百花競豔,那老婦人先是輕笑,接著聲音漸大,最後變成不可抑製的狂笑,外間仆人驚疑互視,聽得那笑聲中幾多悲涼幾多嘲諷,忽的收了,她眼神恢複陰狠,冷冷的自言自語道:“周淵的眼光果然準,好一個天紜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