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7章 你不累嗎？

“滾——”在這個時候，李七夜手中的太初之樹直扇而出。

太初樹一扇而出，何止是扇飛仙人這麽簡單，一扇而出的刹那之間，可以把一個個世界扇飛，可以瞬間扇起了千百萬的時間長河，太初樹一扇而來，那是能改變多少世界，可以改變多少的時間長河。

若是被太初樹一扇而改變，那麽，就算不造成任何毀滅，那也是恐怖到無法想象的事情。

比如說，一個紀元，隨著這一扇落下，有可能，這個紀元的主宰不會誕生，這個紀元在漫長無比的歲月裏都會處於荒莽之中；也有可能，在一條時間長河之上隨著時間長河被扇得改變了方向，那麽，一個又一個曾經存在的紀元或世界，就從來沒有出現過，從來沒有誕生過……

幸好的是，這樣的一扇之威，並沒有扇在任何時間長河之上，而是僅僅扇在了變魔、黑暗鬼地的身上。

此時，黑暗鬼地、變魔他們都長嘯了一聲，百象無盡，鬼刃不滅，在他們的最終極防禦之下，任何仙人都是攻之不破的。

然而，李七夜的太初樹直扇而落的時候，無盡與不滅都一瞬間崩碎，兩位太初仙被扇得直溯時光而上，直接被打回了原形刹那之間被打回太初的狀態。

聽到“砰”的一聲巨響，變魔、黑暗鬼地兩位太初仙都直接被扇了出去，直接在時間長河之中倒飛而出，最終，巨響之時，他們才落地，被扇得溯太初之時，他們身上的虛化狀態出現崩滅之感。

所以，在虛化狀態崩滅之時，兩位太初出露出了真身，變魔乃是頭生犄角的龐然大物，猶如是傲立於人世間的牛魔王。

而黑暗鬼地，身體就藐小很多，像是一隻蟲子，有點像是蟑螂，但是，又有手有腳，背上還有一麵披風，看起來有神聖之感，十分的特別。

但是，下一刻，兩位太初仙的虛化又一瞬間回來了，他們又恢複了虛化的狀態，依然是身如星空，星辰閃爍、黑淵沉浮。

“你們在太初而生的生命，有時候，還真那麽一點有意思。”看到虛化崩滅的刹那之間，變魔與黑暗鬼地露出真身之時，李七夜也都不由笑了一下。

此時，受到這樣的一扇，隻見變魔、黑暗鬼地他們兩個人的身體都出現了無數的裂縫，一時之間是恢複不了，他們都狂噴鮮血。

毫無疑問，李七夜這隨手的一扇，不僅僅是一瞬間把他們打回了原形，甚至是連真身都受到了重創，這種重創，一時半刻是無法治療了。

此時，黑暗鬼地、變魔他們都不由為之臉色變了，李七夜的強大，超乎他們的想象，超出他們的預估。

“這算是仙之極了嗎？”變魔看著李七夜，也都不由問道。

“你們認為仙之極，是什麽呢？”李七夜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

變魔與黑暗鬼地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穹蒼，在他們的觀念之中，仙之極——蒼天。

“所以，仙之極，你們還沒有看到。”李七夜笑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該到何境？”黑暗鬼地也都不由問了一句。

“這個嘛，我就不好說了。”李七夜摸了摸下巴，淡淡地說道：“你們之上，再往上，往上走。”

“上岸之後，那是多遠呢。”變魔不由誠心請教了。

在這個時候，他們三個人，看起來哪裏像是生死之搏，更像兩位太初仙向李七夜求道。

“那就要走好遠了。”李七夜笑了笑。

變魔與黑暗鬼地他們都不由為之相視了一眼，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他。

“你與他，何如？”黑暗鬼地問了這樣的一個核心問道。

上岸之後，走了好遠好遠，他們唯一能想到的存在，就是他了，一個很久很久很久就已經上岸的太初仙了。

“未見生死之時，一切預言，都隻不過妄斷罷了。”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淡淡地笑了一下。

“道，好遠。”最後，變魔不由如此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感慨，還是悵然，百般不是滋味。

“道，的確是好遠。”李七夜也承認，緩緩地點頭，徐徐地說道：“道艱且阻，一直皆是如此。”

“我們，隻是嚐試上岸而已。”哪怕是如同無盡黑淵的黑暗鬼地也都不由苦澀地笑了一下。

作為太初仙的存在，不論是變魔，還是黑暗鬼地，他們足夠強大了吧，可以傲視萬世了。

什麽無上巨頭，什麽仙，都不在他們的眼中，他們在很遙遠很遠的時候，就已經成為太初仙了。

他們是生於太初，擁有著先天仙姿，這種太初仙，又焉後世所能相比。

但，他們三十六太初仙，多少人也都在原來的世界，原來的沼澤之中撒歡打滾，盡情肆意，吞噬一切。

而他們在這翻滾的世界之中，算是有追求的人了，想在這沼澤之中爬起來，但是，這樣的道路，談何容易呢。

他們先天之資，生而為太初仙，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先天優勢，但，也一樣會有著先天的心魔一樣。

就像他們，想在這先天沼澤之中爬起來，是談何容易的事情，因為他們成仙容易太多了，而且，生而為太初，在這裏隨時都可以吞噬，無所顧忌，那個時候太初是何等的豐盛。

但，他們好不容易掙紮著站起來，不僅僅是要麵對著自己的同生兄弟姐妹，與其他太初仙搏鬥，也受蒼天壓製，最終，使得他們逃出了原來的世界。

哪怕他們掙紮著站起來，擺脫了這種吞噬的渴望，能控製住自己肆意的欲望了，但，想真正上岸，那談何容易，因為，這已經不是太初的時代了，他們受到了種種的壓製，更何況，蒼天依在，隨時都能鎮殺他們。

所以，他們躲於贖地不出，靜靜地等待著，暗暗地摸索著，希望有上岸的一日。

事實上，他們離上岸已經很近了，甚至有可能，隻差一步就要上岸了，但，他們還是需要契機，還是需要努力。

盡管是如此，他們還未能上岸。

現在他們也明白，雖然說，一直以來，上岸是他們所追求的目的，但是，上岸之後，依然還有著十分漫長的道路要去走。

那不知道要走了多久，才能真正抵達蒼天這一步，就如他一樣，是他們所有太初仙之中，最早掙紮爬起來的人。

可以說，他們所有太初仙都還在這沼澤之中打滾撒歡的時候，還痛快肆意吞噬的時候，他已經壓製自己的欲望，在沼澤中掙紮著站起來了。

當他們太初仙開始為進食而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彼此你搶我奪之時，他已經開始上岸了。

當他們之中，有人回過神來，有人能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上岸了。

至於其他的所有太初仙真正明白過來的時候，再回頭看之時，已經不見他的身影了。

他不僅是上岸了，而且，已經在岸上走了很遠了。

現在，無數歲月過去，他們熬到今日，所求，隻不過是上岸而已，就算真的有一日，上岸之後，那還有很長很長的道路要走。

想到這裏，不論是變魔，還是黑暗鬼地他們都不由為之苦澀地笑了一下。

“何時何日，才是個頭。”連太初仙的他，也都不由問了這樣的一句。

在這個時候，他們唯有一抬頭，去看蒼穹，或者，在上的蒼天，那裏就是盡頭了，但是，需要什麽時候才能走到這個盡頭呢？他們不知道，或者，沒有人知道。

“道無窮。”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徐徐地說道：“心不止，便是沒有這個盡頭，心若止，便是你的盡頭。”

“你不累嗎？”變魔與黑暗鬼地都不約而同地看著李七夜，說道：“想躺下來嗎？”

“累。”李七夜笑了一下，淡淡地說道：“求道，本就是累，不累，那就不是求道，道，也就止也，但，我道不該止。”

“那就是你愛做牛做馬了。”變魔也都覺得是這個道理了。

李七夜也不由笑了一下，淡淡地說道：“道無止境，既然是踏上這條道了，就當走下去，又焉能停止也，這便是我。”

“克己，我們不如也。”黑暗鬼地也不由為之承認，看著李七夜，徐徐地說道：“你可知道，**，吃起來，那是很香，很香。”

“作為生命，仙也好，芸芸眾生也罷，**，總是無窮的，也是如道一般。”李七夜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

“如道一般？”聽到李七夜這樣的話黑暗鬼地和變魔都不由為之怔了一下。

“你是要在無盡頭的道上奔跑，還是要在無窮的**之中疲於奔命呢？”李七夜緩緩地說道。

“都是沒有盡頭——”黑暗鬼地和變魔也都不由相視了一眼。

“唯有道心可止。”李七夜徐徐地說道。

“唯有道心可止——”黑暗鬼地和變魔心神為之一震，他們比芸芸眾生，更了解道心，更知道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