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他好像不一樣了
東西兩廠都是柳文隆的人，對於蘇沉硯的看管十分嚴格，蘇念晚為了要見他一麵，吩咐內外管事同時上下打點，費了好一番周折，才終於能夠悄悄進去探望蘇沉硯。
蘇念晚換上了一身獄卒的衣服，在兩個值班獄卒的帶領下進入了東廠的牢房。
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裏。
陰暗潮濕的走廊，空氣裏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發黴味道，還夾雜著些許血腥味。
蘇念晚有些緊張。
“郡主，一會兒您和世子長話短說，可千萬別叫我們難做。”
“放心，我會的。”蘇念晚輕聲應著。
“就是這一間，郡主，您進去吧。”
兩個獄卒說完，打開了牢房門的鎖便轉身快速離開。
蘇念晚推門而入，頓時愣住了。
裏麵根本沒有關押著蘇沉硯，坐在桌邊悠然自得飲酒的男人是柳宗傑。
“你比我想象之中來得還要早一些。看來，你是真的很在乎蘇沉硯了。”
柳宗傑把被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一雙陰沉的眼眸停留在蘇念晚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麽，蘇念晚總覺得，柳宗傑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可究竟是哪裏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來，我給你準備了你最愛的糕點和飯菜，坐下來吃一些吧。我想，蘇沉硯被收押之後的這兩天，你一定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吧。”
蘇念晚不想跟柳宗傑糾纏，冷冷問道：“別廢話了，我哥哥呢？”
“你哥哥？你是指……蘇沉硯嗎？”
柳宗傑的話讓蘇念晚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一點一點地往下墜。
“晚晚，你不會不知道皇上的旨意吧？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違者……抗旨，是要殺頭的。”
蘇念晚轉身就要走，身後又傳來了柳宗傑的聲音。“這裏畢竟是東廠的地方，我一句話，就能讓蘇沉硯吃苦頭。”
蘇念晚竭力隱忍，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回頭看向柳宗傑。“皇上也說過，正式升堂審訊之前不得動刑。”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折磨，是不需要動手的；或者，不需要在肉體上。比如……”
柳宗傑倒了一杯酒，起身走到了蘇念晚的身邊，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我可以在蘇沉硯的牢房裏放很多很多老鼠，讓他不能睡覺。因為隻要他一閉上眼睛，老鼠就會啃食他的皮肉。”
“又或者，我不給他送水喝，直到他被渴得昏睡過去。在這牢房裏，關押了很多很多罪大惡極的重犯，其中不乏喜好男色的。蘇沉硯長得俊俏，我想……”
“柳宗傑，你敢。”蘇念晚氣極了，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柳宗傑大笑道：“這裏是我的地方，你說我敢不敢？不過，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放過他，隻要你……”
柳宗傑走到蘇念晚的背後，湊到她的耳邊，低低地說道：“晚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很討厭牢房，是不是？”
蘇念晚渾身一僵。
上一世那些不好的記憶瞬間就湧入到了腦海。她的身子微微顫了顫。
她讓自己鎮定下來，轉身迎上了柳宗傑的目光。“把你的條件說出來吧，要怎麽樣才能讓我見我哥哥。”
“是不是隻要我說了，你都能照做？”
柳宗傑的眼神陰暗，帶著一種不懷好意的調侃。“蘇念晚，你們兄妹倆的感情這麽好……都已成年卻一個不娶一個不嫁，你們是不是……”
蘇念晚的臉色變了變，嗬斥道：“柳宗傑，把你的嘴巴放幹淨一點兒。”
“生氣了？難道被我說中了？”
柳宗傑扔掉酒杯，突然之間一把抓住蘇念晚的雙手，將她按在了牆上。
“說，你和蘇沉硯有沒有上過床？”
“無恥。”蘇念晚奮力掙紮，想要掙脫柳宗傑的鉗製。
“那你想不想呢？”柳宗傑在蘇念晚的耳邊呢喃著，聲音就好像來自地獄，“隻要你說你想，我馬上成全你。”
蘇念晚深吸一口氣，把頭向旁邊歪去，盡量跟柳宗傑報出距離。
“柳宗傑，你最好馬上放開我，否則的話……”
“否則怎麽樣？晚晚，你以前在我麵前很乖的，我說什麽你都願意做。現在怎麽了？”
柳宗傑的手指從蘇念晚的臉頰慢慢地滑向了她的脖子。
蘇念晚在心中冷笑。
隻要他的手指再敢往下一點點，她暗藏在胸口的銀針就會紮破他的手指，劇毒會順著血液快速流遍全身。
蘇念晚全身僵硬緊繃著，突然，牢房的門被敲了敲，有人站在門外小聲地稟報道：“少爺，劉公公來了。”
柳宗傑頓了頓，隻能放開了蘇念晚。
他還沒來得及出去迎接，劉公公就帶著兩個小太監走了進來。
此時蘇念晚穿著獄卒的衣服，自然不方便和劉公公相見，隻能盡量低著頭，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一些。
“劉公公，今天是吹的什麽風，把您給刮來了。”柳宗傑換上了一副笑臉，諂媚的拱手相迎。
“喲，今天是柳大人親自當值呀，您如此盡心盡力，皇上知道了肯定很開心。”
“那就有勞公公在皇上麵前多替我美言幾句了。”柳宗傑做了個手勢，“您請坐。”
“不了，皇上讓我來帶句話，我說完就要回去複命的。”
“皇上有什麽吩咐？”
“皇上說了，蘇家畢竟勞苦功高，侯爺還在外麵剿匪呢，世子雖然被關押在這兒，你們也不能虧待了他。”
柳宗傑的眸光一沉，強行壓下了那份怒氣。“那是自然，我們一定善待世子。”
“還有，世子和郡主兄妹情深，皇上猜到郡主一定會來探望。如果她真的來了，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這……”
劉公公見柳宗傑疑惑，笑道：“柳大人大概是不知道，皇上很喜歡郡主，早晚也是要把她納入後宮的。再說了，郡主要是真的進宮去求皇上，皇上也得答應她。”
“所以啊，還是你們做個順水人情的好。你說呢？”
柳宗傑的心頭竄起了無名火，卻麵不改色。“是是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