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為什麽不信我
“為什麽？蘇沉硯，我來告訴你為什麽。”謝雲冉的臉色一沉，站起來走到了他的麵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道還不夠嗎？”
“但是……”
“但是什麽？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你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教的，走的第一步路是我扶的，這些年為了你我殫精竭力，我自問做了一個母親該做的一切。”
“怎麽？難道我連你的婚事都做不了主了嗎？”
謝雲冉很少發脾氣，蘇沉硯低下了頭。
他知道，其實母親的心裏也不好受。“娘請息怒，孩兒不敢……”
蘇沉硯跪了下來。
謝雲冉頓時就紅了眼眶，她把蘇沉硯攙扶起來，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沉沉地歎了口氣。
“你回房休息吧。你的婚事就這麽定了。”
蘇沉硯一言不發，他轉身離開，直奔蘇念晚的房間，可是伺候的嬤嬤告訴他，蘇念晚去了白馬寺小住。
這讓蘇沉硯胸腔之中燃燒的烈焰更加瘋狂。
他徑自去了馬廄，牽出一匹千裏良駒，馳騁著出了城。
來到白馬寺的時候天色已暮，夕陽西下，他走在林蔭小道上，抬頭就看到了一隻漂浮在半空的風箏。
他順著風箏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蘇念晚獨自一人站在空曠的山坡上。
一襲白衣，不施粉黛，青絲微揚，憂傷的側臉被夕陽染紅。
她就像是誤入了凡塵的仙子，搖搖欲墜的身子仿佛隨時都會跟隨風箏遠離這個世界。
蘇沉硯一時竟然失了神，直到蘇念晚轉過身來，兩人的目光交接，他的心終於恢複了知覺，痛得撕心裂肺。
他大步走到蘇念晚的麵前，周身都散發著淩冽的含義。
蘇沉硯一把抓住蘇念晚的手腕，拉扯著她就要走。
“你幹什麽？放開我……”
“放開你？蘇念晚你聽清楚，從你在通州大漠之中偷偷吻我的那一刻起，這輩子都休想我放開你。”
蘇念晚的臉頰一紅，他果然知道。
“我……我那是為了救你……你要帶我去哪裏？”蘇念晚掙脫不掉蘇沉硯的鉗製，嗬斥道，“蘇沉硯，你瘋了，你到底要幹什麽？”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蘇念晚，你要幹什麽？為什麽你要慫恿娘去蕭家下聘？”
“我……我都知道了，突厥公主馬上就到了，她是來選駙馬的……”
“她不一定會選上我。”
“萬一呢？”蘇念晚打斷了蘇沉硯的話，“出於各自的利益考量，就算是皇上，或許都巴不得你去突厥。沉硯，你明不明白，我寧願你娶了月影姐姐，我也不要你離開中原。”
“你還有很多事沒做……”
蘇念晚的眼裏泛起了淚光，蘇沉硯的心頓時就軟了下來。
“你怎麽那麽傻？為什麽你不相信我有決絕問題的能力呢？”
蘇念晚低垂眼瞼，避開了蘇沉硯的視線。“就算是萬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不要你賭……”
“蘇念晚，你怎麽那麽傻？”蘇沉硯伸手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她卻連連後退。“怎麽？”
“哥，你和月影姐姐已經定下了婚約。她是我的朋友，不管怎麽樣，我都不能做出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所以以後……我們……”
“我們隻能是兄妹是嗎？”蘇沉硯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蘇念晚不敢看他，痛苦地點了點頭。
蘇沉硯向後退了幾步，兩人都沉默下來，隻剩下晚風吹拂，整個世界都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隨便你吧。”蘇沉硯氣的心在顫抖，他負氣轉身，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蘇沉硯的親事定下的第四天，蘇狄帶著突厥師團來到了京城的驛館之中。
按照朝廷律法，從邊境還朝的武將沒有皇命不能進城。
蘇狄在驛館之中等待聖旨，荔婭公主在禮部尚書的迎接下比他早一步進了京城。
荔婭公主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召見。
金鑾殿上，她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要皇上下旨允許她在京城的王孫貴胄之中挑選駙馬。
誰都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因此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荔婭也不慌不忙，開始在京城之中吃喝玩樂。
為了盡量彰顯大國氣度，皇上和皇後在宮中設宴款待荔婭，並召朝中重臣尚未出閣的小姐們作陪。
蘇念晚沒辦法，隻能回到京城。
她剛剛從馬車上下來，就在宮門口遇到了蕭月影。
“郡主。”蕭月影主動上前來挽住了蘇念晚的手，“前兩天我派人去給你送糕點，你的家人說你去了白馬寺上香。怎麽也不叫上我一起呢，也好做個伴兒。”
“嘻嘻，蕭姑娘要忙著籌備婚事，我家大小姐怕打擾了您唄。”青淺打趣道。
蕭月影的臉頰泛起了兩朵紅暈，笑罵道：“你這丫頭一看就是讓你家小姐給寵壞了。”
青淺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蘇念晚強忍著心中酸楚，說道：“很快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有的是時間作伴。”
兩人牽著手一起進了宮，在太監的指引下我往前走。
“咦，公公，這不是去禦花園的路啊。”
“郡主有所不知了，那個荔婭公主啊……哎，一言難盡。她說不喜歡花兒粉兒的，非要到校武場去騎馬射箭呢。”
蘇念晚和蕭月影對視了一眼。
兩人來到校武場的時候，皇後帶領著後宮嬪妃已經落座，抬眼看去，一名身穿異族服飾的女子，正在縱馬馳騁，英姿颯爽。
校武場兩邊站滿了禁軍侍衛，蘇念晚看到蘇沉硯手持長劍立在一邊，麵無表情。
荔婭用手中的馬鞭將陪她騎射的四名侍衛全部打落下馬，隨後發出了爽朗輕蔑的笑聲。
“你們中原的男人都這麽沒用嗎？怪不得，戰場之上會輸給我們了。”
荔婭囂張跋扈的態度，讓皇後等人都變了臉色，可礙於她是客人的身份，又不好發作。
“公主，時候不早了，本宮讓禦膳房準備了膳食，倒不如……”
“皇後娘娘，吃飯並不著急。我聽說中原地大物博，難道就找不出能贏我的人嗎？”
皇後深吸一口氣，怒火就要壓抑不住了。
“公主誤會了。並非中原沒人，而是……我泱泱大國講究禮儀，有句話叫好男不跟女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