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誤惹偏執兄長

第8章 她變得很奇怪

夜色如墨,靜謐無聲。

宵禁以後的街道上,隻有清冷的月光伴隨著打更的聲音,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

悅禧茶樓的包間裏,一粒豆大的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空氣都仿佛凝固一般沉靜。

不多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身影快速的躥向了紗帳後麵,口中急切的呼喚著:“晚晚,晚晚我……是你?”

柳宗傑話音剛落,就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一股強勁的風震得他接連後退,重重地撞在了柱子上。

他還沒來得及喘息,一個黑影就居高臨下地籠罩著他。

“柳家果然有權有勢,皇上下旨所有人禁足,可你竟然還能出來。”

蘇沉硯的聲音冰冷,讓柳宗傑感到如置身冰窖。

他甚至沒有站起來的膽量,隻能強撐著一口氣,抬起頭和蘇沉硯對視。

“我明明約的是晚晚,怎麽會是你?”

蘇沉硯坦然自若地自斟自飲。

“晚晚乃大家閨秀,豈會半夜三更與男人私會?”

“我要見晚晚,我和她私下見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根本攔不住她,我……啊……”

柳宗傑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沉硯身形一晃到了他的麵前,手掌就緊緊捏住了他的咽喉。

劇烈的疼痛和即將窒息的恐懼,讓他忍不住拚命掙紮。

“晚晚玉潔冰清,不諳世事,若不是你成心引誘,她何至於……”

蘇沉硯隻要想到蘇念晚像著了魔似的奔赴柳宗傑,就無法壓抑內心的憤怒和嫉妒。

“世子饒命……”柳宗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用最後的力氣求饒,“你放過我……我死了,晚晚會傷心……”

蘇沉硯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柳宗傑像一灘爛泥一樣,軟綿綿的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你聽著,以後若是再來騷擾晚晚,那麽……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柳宗傑這個人。”

柳宗傑的心猛然顫栗,他艱難地爬起來,捂著胸口一步一步挪向了門口。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蘇沉硯,心頭的那份恨意,被他從眼角強壓了下去。

“世子,為何不殺了他,永絕後患呢?”冷言從屏風後麵走出來。

蘇沉硯沉默許久,搖了搖頭。

“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科舉舞弊這麽大的事,皇上隻是暫時將宰相禁足在家,說明皇上依舊忌憚柳家勢力。

畢竟,柳家還有一個寵冠後宮的惠妃娘娘在皇上枕邊吹風呢。

更何況……

蘇沉硯至今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麽蘇念晚的行為舉止,會變得如此怪異。

她似乎……很想置柳家人於死地。

不僅僅是一個柳宗傑。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暖洋洋的灑落在蘇念晚的臉上,她睜開眼睛,就看到青淺已經帶著幾個小丫鬟隨侍在旁。

她起身梳妝,掌事嬤嬤進來稟報道:“大小姐,世子已經準備好了馬車,您隨時能出發去相國寺。”

蘇念晚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母親,又激動又愧疚。

她簡單地吃了早點,披上披風,戴上麵紗,在青淺陪同下走出了大門。

“哥?”

蘇念晚一眼就看到蘇沉硯騎著他的照夜玉獅子馬停在馬車旁邊。

“你也去嗎?”

“娘去相國寺差不多一個月了,我去跟她請個安。”

蘇念晚心情大好,一路上馬車的顛簸都變得沒那麽難受。

一行人到了相國寺,蘇沉硯帶著蘇念晚先去上香,隨後拜見了住持了緣大師。

“阿彌陀佛,世子和郡主能紆尊降臨是本寺莫大的榮幸。貧僧已經準備好的廂房,二位可去那裏休息。”

“大師,我娘住在哪間?我想去見她。”蘇念晚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見母親一麵。

“郡主,蘇夫人正在齋戒,她吩咐下來,任何人都不見。”

蘇念晚欲言又止,低垂的眸光頓時黯淡下來。

“娘還在生我的氣……”

“沒事的。”蘇沉硯安慰道,“娘那麽疼你,等你見到她,撒撒嬌這件事就過去了。”

蘇念晚苦笑,以前任何一次犯錯,她都是這麽幹的。

可這次不同。

雖然,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不曾真正經曆過那場滅門之災,但是對她來說……

“哥,你若是有事要忙就先回去。既然娘在齋戒,那我暫時也在相國寺住下。過些日子就是娘的生辰了,我留下來抄寫佛經為她祈福。”

蘇沉硯微微蹙眉,想到柳家科舉舞弊的事尚未著落,便點頭應允。

蘇念晚誠心悔過,在相國寺安頓下來之後,遣退了大部分的丫鬟嬤嬤,隻留下青淺照顧。

她將文房四寶搬到了祈福的偏殿認真的抄寫佛經,從傍晚一直到深夜。

盛夏的晚風帶著清涼,從窗外拂過的空氣,都漂浮著幾分花香。

蘇念晚低頭抄寫,突然感覺到火苗跳動了幾下,她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青淺,去換幾支蠟燭來。”蘇念晚輕呼一聲,卻不見青淺應答。“青淺……”

“阿彌陀佛,郡主有何吩咐。”

蘇念晚的叫喚沒有叫來青淺,倒是從殿門外走進來一個和尚。

她打量了他一番,他的年紀很輕,可是看他的袈裟,應該是和主持同一輩的“了”字和尚。

“大師,可見到的婢女?”

“剛才貧僧路過花園,是見到有個小姑娘在花叢裏捉螢火蟲,大概就是您的婢女了。小孩子天**玩,隨她去吧。郡主有何吩咐,貧僧也能效勞。”

和尚說著,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他謙遜得體,身上亦散發著素淨的檀香,可是,蘇念晚卻總覺得有些別扭。

“我並沒什麽需要,多謝大師好意,大師請回吧。”

蘇念晚的話,不僅沒有讓和尚離去,他就像是沒聽懂她的話一般,徑自走到了書桌旁,認真的端詳起了她抄寫的佛經。

“貧僧早就聽說郡主是京城難得的才女,今日有幸見到郡主的書法,傳言倒也不算誇大,隻是這一句,郡主可再改一改。”

和尚微微一笑,在蘇念晚毫無防備之下,伸出大掌去抓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