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美又颯,鎮北王拿命寵

第178章 婚期已定

卻見對方目光沉沉,半點兒看不出他心裏想什麽。

沈南枝隻抬頭看了一眼,便規規矩矩地垂下了眸子,強忍悲痛道:“不大好,大舅母身體本來就不好,經此打擊,情況越發不樂觀了,偏偏小舅舅也還沒趕回來,大家連個主心骨都沒有。”

沈南枝從蕭楚昀那裏帶回來的消息已經知道,小舅舅要回來了。

不過,她隻能裝作不知道。

而且,小舅舅之前是打著去徐州辦差的名義,本來不用耽擱這麽久,但路上遇到方宏屹派出的刺客被重傷,甚至險些丟了性命,這才耗費了些時日。

他此行的目的雖然被遮掩好了,但他遇刺一事卻並沒有瞞著上麵,尤其是在最近這風口上,恐怕順慶帝也有些懵,不知道是誰比他先對沈槐書下手了。

沈長安前腳出事,後腳沈槐書遇刺重傷的消息就傳回了京都,隻會給之前的那些傳聞添一把火。

隻要順慶帝權衡之下暫時不動沈家,這消息對沈家來說就是有利的。

雖然不知道順慶帝問這話的意圖,但裏麵肯定少不了試探。

沈南枝隻一副完全不知內情的樣子,緊張不安道:“皇上,臣女不懂朝政,也不知道小舅舅到底去了哪裏辦差,但眼下沈家這般光景,能不能請皇上開恩,召小舅舅回來。”

順慶帝輕歎了一聲:“放心,朕已經讓人傳旨下去,他不日就能返回,隻不過,朕另有重任交給他,沈家的擔子,還需你們多分擔一些。”

這話就差明說是要放沈槐書去重整沈家軍了。

沈南枝聽出來了,但麵上並未表露分毫,她隻恭順垂眸:“能為皇上和朝廷分憂,是小舅舅和沈家的榮幸。”

順慶帝滿意地點了點頭:“朕沒有看錯人,你向來是個懂事的姑娘,原本給你和老三賜婚之後,就該選定婚期的,但你也知道,老三身體不好,大多數時候都在養病,聽禦醫說,他這段時日將養得不錯,朕想著,便趕緊將你們的日子定下,你意下如何?”

事實上,據現在順慶帝的線報,蕭楚昀從去禹州這一路上,寒毒發作,病得越發厲害,根本沒有將養得不錯一說,他現在分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促成這門婚事,才故意找了這個托詞。

沈南枝當然不能說什麽,順慶帝此來,可不是同她商議的,她隻躬身道:“臣女但憑皇上做主。”

果然,聽到這話,順慶帝的眉頭舒展了不少,他給一旁的常喜公公遞了個眼色。

常喜公公連忙上前,將龍案上放著的一封聖旨捧起,呈到了沈南枝麵前。

順慶帝淡淡道:“五月初十,是個好日子,沈長安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沈家也該往前看,辦場喜事,也好叫你大舅母她們分散一些注意力,早日從悲傷中走出來。”

沈南枝連忙應下,並磕頭領旨謝恩。

但她心裏倒是有些疑惑,五月初十……之前蕭楚昀給她看過的欽天監挑選的日子,最近的也是六月二十了,很顯然,欽天監和禮部必然是得了順慶帝的授意,將那日子又提前了一個多月。

這也未免太趕了些。

而且,隻要日子定下,順慶帝又何必糾結這一個月?難不成他又有什麽籌謀?

一時間,沈南枝也看不出來。

順慶帝也沒給沈南枝思索的時間,突然開口問道:“朕前段時間聽說,你小舅舅曾有意娶永安伯府的三姑娘?這婚事可定下了?”

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小舅舅的婚事。

而這哪裏是在問沈南枝,順慶帝將沈家盯得這麽緊,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之前沈槐書和永安伯府差點兒定親的事情。

他故意這麽說,無非是想給沈南枝透露些口風——他很關注沈南枝小舅舅的婚事。

甚至還要故技重施,如同當初對謝小侯爺那般,要給小舅舅賜婚!

但很顯然,他也知道,沈家不似謝家那般好拿捏,沈家人都是強骨頭,尤其是如今隻剩下一個沈槐書,若他鐵了心對這婚事不點頭,順慶帝之後又不得不重用他,到時候隻會叫順慶帝下不來台。

所以,他先提前來通過沈南枝透個口風給沈家,同時也看看沈家的態度。

看穿了他心思的沈南枝連忙垂首道:“回皇上的話,那婚事沒成,但我小舅舅好似已經有了意中人,聽說還是之前外祖父那邊差人給他牽的紅線,不過如今長安表哥才剛出事,想必他也無心兒女私情。”

其實根本沒有這回事,但不想小舅舅的終身大事也被順慶帝操縱,沈南枝隻好胡謅了個理由,將順慶帝的話頭給堵了回去。

果然,聽到這話,順慶帝沉默了一瞬之後,才幽幽開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但至於他聽不聽得進去,恐怕也就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他既然沒有再提,沈南枝自然也不好多問,但被提了這麽一個醒,回頭她必然要跟小舅舅他們好好商量此事。

見順慶帝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沈南枝以為領了聖旨就可以退下了,沒成想在沈南枝行禮退下之前,卻突然又聽順慶帝開口:“對了,朕聽說,你最近同老大家的,走得比較近?”

聽到這話,沈南枝下意識看了一眼順慶帝身邊躬身垂眸的常喜公公。

就這會兒的功夫,這話就被帶到順慶帝麵前了。

但常喜公公依然躬身站著,半點兒察覺到沈南枝眼神似的。

沈南枝倒也隻看了一眼,便垂眸對順慶帝道:“臣女前幾日同表哥一起遇襲的時候,受了些傷,再加上表哥出事,大皇子妃才過來探望臣女的,畢竟臣女跟王爺已有婚約,將來臣女跟大皇子妃也是妯娌,於情於理,都不好太過生分的。”

順慶帝點了點頭:“嗯,你能這麽想也是對的,畢竟將來都是一家人。”

沈南枝的心剛剛放下,卻聽順慶帝又道:“不過,她身子骨不好,前段時間又被人算計小產,你若沒有要緊事就不要去打擾她靜養了。”

順慶帝既然都這麽說了,沈南枝自然不好反駁,“是,臣女記住了。”

順慶帝將目光收了回去,落在麵前的奏折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道:“朕有些乏了,你且先退下吧。”

沈南枝抱著聖旨行了退禮,這才轉身出了禦書房。

在外麵的玉石台階下,周錦瑄的大宮女錦繡還在等著。

看到她,沈南枝心情複雜。

她這邊才跟周錦瑄接觸兩次,甚至沈家同他們都還沒有別的往來呢,順慶帝就已經忍不住出聲敲打了。

可見是對大皇子防備得緊。

如今順慶帝要重用沈家,就更不樂意看到沈家跟大皇子走得近,甚至為大皇子所用。

畢竟,他心裏皇儲的人選是蕭祈安。

推出大皇子監國來,不過是為了拉他做擋箭牌,替蕭祈安掃清障礙。

如今也是怕沈家和大皇子聯手給蕭祈安添堵。

狗皇帝雖然狡詐陰險,但對蕭祈安倒是用心的很。

沈南枝心頭冷笑。

她才步下玉石台階,錦繡就體貼地上前要來攙扶她去大皇子所。

順慶帝剛發了話,而且她們人都還在禦書房跟前沒走遠呢,沈南枝當然不好再跟著去大皇子妃那邊,她隻微微搖頭,遞給了錦繡一個眼神,並道:“有勞錦繡姑娘了,我身體不適就先回去了,也無需麻煩姐姐替我請禦醫,不過是些小問題。”

錦繡也是個聰明伶俐的,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沈南枝的身不由己,她乖巧道:“姑娘的話奴婢記住了,不過從這裏到正陽門還有一段路呢,姑娘身邊又沒有別的人使喚,就讓奴婢先送您出宮吧。”

進宮的時候是由常喜公公帶路,身邊跟著的也是兩個小太監。

現在離開的時候,常喜公公倒是沒來,同樣差了之前的那兩個小太監送沈南枝出去。

雖然是太監,但到底不如宮女照顧起來方便,而且這話也沒問題,就算叫人傳到裏麵去了,也挑不出錯來。

錦繡不但機靈,心思也細膩得很。

看著她攙扶過來的手,沈南枝便也很配合地將手搭了過去:“那就有勞了。”

之前沈南枝的小腹就疼得厲害,在禦書房這會兒,站了這麽久不說,還提心吊膽的,現在疼得更厲害了,她隻想趕緊回去,梳洗之後抱著湯婆子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窩裏。

沈南枝這樣想著,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可是,有人卻偏不如她的意。

她剛穿過通往禦花園的鵝卵石小徑,就看到一群人說說笑笑地趕了過來。

為首的那人算是沈南枝的老熟人,如今的王貴人,王妙玉。

在她身邊跟著幾個位份低的美人,並十幾個宮女太監,一行人簇擁著她一個,從另外一條岔路上往禦花園走,正好跟沈南枝撞個正著。

她們雖是宮妃,但位分不高,沈南枝作為準鎮北王妃,而且如今婚期已定下,按說是不用行跪禮的,所以沈南枝也隻是讓到了一邊,福了福身子,也算是全了禮數。

如果就這樣打過照麵,擦身而過便也罷了,但偏偏王妙玉是個記仇她。

沈南枝之前教訓她們祖孫三人的事情,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如今她再不是那個無權無勢的商賈之女,再見沈南枝,難免有一種要狠狠教訓回去,想要揚眉吐氣的念頭。

“喲,我說是誰呢,這不是沈家那位眼高於頂的姑娘嗎?幾日不見,我怎麽瞧著沈姑娘這臉色越發不大好了?”

今日的王妙玉再不似當初沈南枝在薑家的時候看到的樣子。

那會兒她雖然穿得著還算不錯的綢緞,但家底兒畢竟在那裏,鉚足了勁兒地裝扮自己,想要飛上枝頭,但那一套已經有些過了時的頭麵,還有她受趙金花影響,那一身掩飾不住的市井之氣,隻一個照麵,就被沈南枝完完全全的比了下去。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約莫確實是得了順慶帝的歡心,現在的王妙玉從頭到尾都透著一個貴氣,寸金寸縷的香雲紗穿在她身上,將她原就婀娜的身段襯得越發玲瓏有致,那一頭朱玉翡翠,隨便挑出來一樣都是價值不菲。

正所謂人靠衣裝,眼前的王妙玉仿似變了一個人。

但是,一開口,依然帶著之前小家子氣一般的刻薄,骨子裏本性卻是再好的金銀珠寶都掩藏不住的。

也不知道順慶帝會看上她哪一點。

要說美貌,就連她身邊跟著的這些美人裏,都有比她更為出挑的。

不過,這是她的事,沈南枝並不關心。

麵對她的挑釁,沈南枝也懶得搭理,隻斂眸道:“不勞王貴人關心,我很好。”

說著,沈南枝轉身要走。

不曾想,王妙玉突然揚聲道:“我讓你走了嗎?”

因為她得寵,所以那群美人也跟著巴結討好她,就算沈南枝身份也同樣尊貴,但這段時間外麵那些關於順慶帝要收拾沈家,沈家兩位繼承人先後出事的消息,就連後宮裏也都傳遍了。

一個是春風得意恩寵正盛的貴人,一個是日落西山的沈家嫡女,慣會踩低捧高的眾人當然知道怎麽選。

於是乎,一行人紛紛對沈南枝指責道:“就是,不是都說沈家姑娘懂規矩,守禮數的嗎?”

“我們怎麽瞧著,這位沈姑娘根本就沒將王貴人放在眼裏?”

“貴人現在在皇上麵前正得寵呢,她都敢這麽做,擺明了不將皇上也放在眼裏。”

這群美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恨不得將王妙玉捧到天上。

被她們這麽一捧,一拱火,原本對上沈南枝還有那麽些許顧慮的王妙玉越發飄飄然。

她挑眉看著沈南枝,冷笑道:“沈南枝,她們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聞言,沈南枝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想說一群蒼蠅罷了,但顧忌著到底是在皇宮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太過放肆,沈南枝還是忍了,她轉身要走。

王妙玉卻不肯依了。

她一耳光打在身邊的大宮女臉上,厲聲訓斥道:“一群狗奴才,眼瞎了嗎?還不快給我將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