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美又颯,鎮北王拿命寵

第51章 他追悔莫及

會不會蕭祈安同自己一樣,也是重生的?

沈南枝的印象中,蕭祈安跟蕭楚昀關係算不上對立,但也絕對算不上有多好,至少還沒有好到他自己都是重傷在身,卻還在第一時間親自趕到鎮國公府詢問蕭楚昀的情況的地步。

沈南枝想到這一世初見他時的情形,他一雙眸子如古井幽潭,雖然整個人依然俊美風流,但卻不似沈南枝印象中的那般有著少年蓬勃鮮活的風發意氣。

那時她就覺得蕭祈安給她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但當時她也未來得及細想。

如今想來,他當時的神情哪裏是因為關心蕭楚昀找上門來的,他當時看向她的眼神像是要將她牢牢的釘住,顯然是為了她而來的!

是因為,他在原路上並沒有如上一世那般等到她,覺得困惑,才迫不及待地找上門來問清楚?

甚至,就連剛剛他的那一番話,也是對她的試探?

因為她做了跟前世截然不同的選擇,以及她對薑嫣然所做的那些事,引起了他的懷疑,所以他想驗證她是否跟他一樣是重生而來?

還有,他沒有如之前那般喚她“沈姑娘”,而是“枝枝”,如前世那般親昵。

越想,沈南枝越是心驚,她不寒而栗。

可是,如果蕭祈安當真是重生而來,就不該對薑嫣然那般冷淡的,前世的他可是把薑嫣然放在心尖兒上,放任薑嫣然的一切所作所為。

難不成是因為時機未到,他怕身份低微的薑嫣然被張貴妃謀害算計,為了保護薑嫣然,才故意裝出來的冷淡?

若真是這樣,不說別的,就憑沈南枝對薑嫣然做的那些,隻怕這一世的蕭祈安也已經對她恨之入骨。

這猜測剛剛自腦子裏冒出來,越來越多的疑慮就如同雨後春筍,一個接著一個地在沈南枝腦子裏冒了頭。

可眼下的情形,由不得她多想。

不管蕭祈安是否是重生的,沈南枝眼下要做的,是絕不能在他麵前露出破綻。

心下稍定,沈南枝抬眸冷淡地看向蕭祈安:“臣女對這裏並無印象,隻是覺得以臣女如今的身份,同七殿下私下見麵並不妥當。”

她既已是準鎮北王妃,更應該同蕭祈安保持距離。

這話叫蕭祈安眸色一沉,原就迫人的威壓更甚,但他麵上也不惱,甚至還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麽要緊的,隻是想請你喝杯茶,順便說說我三哥的事情。”

這茶沈南枝一點兒也不想喝,關於蕭楚昀的事情,她雖然很好奇,不過好奇歸好奇,她回頭自己去問蕭楚昀就是了,還不至於從旁人口中去打聽關於他的話。

沈南枝半點兒可乘之機都不給蕭祈安,隻欠身道:“臣女還有要事,就不打擾七殿下的雅興了。”

說著,她轉身要走,卻聽蕭祈安笑道:“枝枝就不想知道,沈槐書的玉佩我是如何得來的?”

沈南枝下意識頓住了步子。

她抬眸看向蕭祈安。

可對方眼神清冷無波,心思似海深沉,沈南枝看不出半點兒破綻。

事關小舅舅,沈南枝不敢大意。

可蕭祈安似是篤定沈南枝不會拒絕,已經轉身進了院子。

這處宅院並不大,一眼就能看到院中那棵開得最盛的桃樹。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蕭祈安的風姿更在桃夭之上。

桃樹下的石桌上已經沏好了茶,他自顧在一邊坐下,便抬眼向院外的沈南枝看來。

沈南枝本來也不是畏首畏尾的人,更何況,蕭祈安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她若還是繼續逃避,隻會叫蕭祈安疑心更重。

這樣想著,沈南枝便給馬車跟前守著的阿肆打了個眼神,就帶著秋月踏步進了院子。

上一次,她隻能絕望無助地躺在地上,透過門板的縫隙看到院中的情形。

沈南枝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再次踏足這裏。

明明是融融春日,她卻遍體生寒。

蕭祈安親自給她倒了茶,並請她在對麵落座。

沈南枝從容坐下,接了茶卻並未飲下,隻垂眸看著盞中的茶水。

用的是上好的雲嶺鬆針,仔細聞,還有一縷蜜香,是沈南枝最愛的口味。

可是,蕭祈安怎麽會知道?

沈南枝端著茶盞,皺眉看向蕭祈安試探道:“七殿下似乎很了解我?”

蕭祈安喝了一口茶,才悠悠道:“我既心悅枝枝,自是將你一切都放在心上。”

沈南枝:……

她差點兒將隔夜飯都吐了。

她之前還在想,這世上就找不出比薑時宴更惡心的人,現在找到了,蕭祈安更甚!

沈南枝就連同他多坐一會兒,都感覺難以忍受。

似是看出了她眼底不加掩飾的厭惡,蕭祈安有些受傷,他斂眸:“日久見人心,枝枝總有一日會明白我的心意。”

沈南枝心裏默念,絕不會有那一日。

還沒等她開口,就見蕭祈安突然抬起頭來,含笑看向她:“就比如現在,我可以如實告訴枝枝,那玉佩,是文三姑娘所贈。”

聞言,沈南枝忍不住皺眉。

蕭祈安繼續道:“她此前就曾找到我,甘願成為我安插在沈家的一枚棋子,並用沈槐書給她的定情信物表了忠心。”

沈南枝明顯不信,文蘭鳶不是同她小舅舅兩情相悅的嗎?

而且沈南枝之前看到的文蘭鳶那般膽小怯懦,怎麽有膽子做這樣的事。

見沈南枝不說話,蕭祈安也隻笑笑:“是不是真的,枝枝回去之後,大可以去查證一番,就知道我所言非虛。”

說到這裏,他喝了一口茶,才緩緩道:“我之所以說這些,也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絕不會算計沈家,也不會傷害你,相反,我會盡我所能護你周全。”

他的神色真誠,就連眼神也似是帶著打動人心的力量。

沈南枝卻隻挑眉:“七殿下說笑了,我同殿下攏共不過幾麵之緣,殿下這話拿去哄小孩子,都未必管用。”

蕭祈安也不惱,他垂眸看著麵前的茶盞,輕飄飄道:“枝枝相信前世今生嗎?”

沈南枝的心也驀地漏掉了一拍。

真是她所想的那樣嗎?

她心中不安,但麵上卻依然從容淺笑,不答反問道:“殿下信嗎?”

蕭祈安突然抬眸向沈南枝看過來:“自是,不信。”

沈南枝冷眼看他。

旋即,就聽他話鋒一轉:“可是,我最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被人蒙蔽,辜負了枝枝的一番心意,還對你和沈家做了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直到最後我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像這樣能同枝枝在一起喝茶,卻已經是我在夢裏都無法企及的奢望。”

聽到這話,沈南枝捏著茶盞的指尖下意識攥緊。

她沒有接話,隻如一個旁觀者,局外人的目光看向蕭祈安,並冷淡道:“殿下也說了,一個夢罷了,現實裏我對殿下並無情誼,殿下自然也談不上辜負。”

可話音才落,蕭祈安眼神一暗,他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沈南枝的手腕:“你對我並無情誼……那你現在喜歡的是誰?蕭楚昀那個將死之人嗎?”

因為距離太近,他的動作也太過突然,沈南枝根本就避不開,才叫他抓個正著。

她用力掙紮了兩下,蕭祈安不但沒有鬆開反而攥得更緊。

沈南枝的手腕被攥的生疼,惱羞成怒之下,她也沒半點兒客氣,直接將另外一隻手上端著的熱茶朝蕭祈安當頭砸了過去。

蕭祈安想側身避開,就不得不鬆開了對她的鉗製,等他才站穩,沈南枝已經起身退開了數步,迅速拉開了同他之間的距離。

那茶盞落在青石板地麵上,瞬間碎裂,滾燙的茶水四濺,落在他雲錦衣袍的邊角,看起來竟有幾分狼狽。

蕭祈安卻視而不見。

他隻看到沈南枝那對他如避蛇蠍的模樣,就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咬牙道:“你之前分明是喜歡我的,可為何會選擇蕭楚昀?”

沈南枝聽得心驚。

這一世她從未表露出分毫對蕭祈安的喜歡,他所謂的“之前”,難道真的是前世?

心中驚訝,但沈南枝也沒有放鬆的對蕭祈安的警惕,焉知這不是他故意這麽說,想要看她露出破綻?

所以,在對上蕭祈安那雙仿似受傷的眸子,沈南枝隻冷淡又疏離道:“殿下慎言,我此前從未對殿下有過任何不該有的心思,之前不會有,以後更不會有。”

說完,沈南枝轉身要走,可想了想,她又回頭補充道:“對了,我是皇上親賜的鎮北王妃,依禮,殿下就算不願意喚我一句三嫂,也絕不能直呼我的小名,枝枝二字,也請殿下以後不要再叫了,省的惹人閑話,也有損殿下清譽。”

聞言,蕭祈安如遭雷擊。

他喃喃道:“三嫂?”

那兩個字猶如刮骨刀,一寸寸從他心頭碾過,叫他五髒六腑都是一片鮮血淋漓,絞得他眼前都似是起了一層血霧,竟然將眼前的沈南枝看不分明。

直到這一刻,蕭祈安才終於清楚地意識到,他徹底失去了那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枝枝。

前世他深愛而不自知,所以老天爺罰他今生愛而不得。

沈南枝已經上了馬車離開,連個身影都再看不到,蕭祈安這才收回了視線,落在那一地碎瓷片上。

旁邊恭敬站著的小蝶就要俯身去清理,卻被蕭祈安一個眼神嚇退。

他親自彎下腰來,將那些碎片一點一點地撿了起來。

上麵沾染的茶漬涼透,也早已沒有了沈南枝指尖的溫度,蕭祈安卻萬分不舍地攥在手裏,任由那尖銳的斷口深深地紮進掌心,頃刻間就是一片血肉模糊。

這一幕嚇得小蝶腿軟,一頭跪在了地上。

蕭祈安卻沒事人一樣站起身來,他轉頭看向小蝶,眼神裏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這些沈南枝並不知曉。

此時,她已經坐上了馬車飛奔回府。

蕭祈安今天的行為和話語,太叫她意外了。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有一件事沈南枝可以確定,他對她似乎誌在必得,絕不會如此輕易放手。

想到當時他那般眼神,就算現在手握皇上賜婚的聖旨,沈南枝也總覺得心緒不寧。

正胡思亂想之際,馬車已經停在了府門外。

沈南枝才打起簾子,還沒等下車,就見小舅舅沈槐書剛好騎馬急匆匆從外麵趕回來。

看到她,沈槐書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翻身下馬,快步走到馬車跟前:“枝枝,府裏剛剛給我帶了消息,可我一整天都在大理寺,也並未邀你出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南枝搖了搖頭,等跟著沈槐書進了府,關起門來,才將今日遇到蕭祈安,以及蕭祈安說文三姑娘的那些話同沈槐書說明了。

“小舅舅,我也不相信蕭祈安的片麵之詞,不過再加上之前文三姑娘幾次遇險,整個事情確實有些奇怪,也許隻是蕭祈安別有目的在挑撥離間,也許……總之,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小舅舅還是要小心一些,謹慎些總沒有錯。”

沈槐書歎了口氣,才道:“我知道的,這件事我會繼續追查下去,別擔心,倒是你,我已經聽周順說了,嫁鎮北王,當真是你自己的意思?”

沈南枝點了點頭,沈槐書倒也不好說什麽,他隻拍了拍沈南枝的肩,溫柔但堅定道:“你決定了便好,不管什麽時候,沈家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作為沈家未來的家主,他這句話的分量,沈南枝自是清楚的。

沈南枝笑著點頭:“謝謝小舅舅!”

不過說起蕭楚昀,沈南枝不由得擔憂道:“小舅舅今日在大理寺可看到王爺了?”

聞言,沈槐書忍不住打趣道:“我聽說昨日還是王爺出城接你回來的,這才分開不過一日,就舍不得了?”

沈南枝羞得麵紅耳赤。

她哪裏是這個意思!

隻是因為想到陸翩翩說蕭楚昀的身體到了極限,她擔心得很,所以才忍不住問起。

不過好在沈槐書不似沈長安那個招人嫌的,他隻笑了笑,便回道:“王爺今日並未來大理寺,想來,應該是送你回來之後,就直接回府了,不過……”

說到這裏,沈槐書不由得奇怪道:“兩日壓了幾樁大案,都是王爺要親自問的,按說,以王爺那般言出必至,雷厲風行的性子,不該擱置才是。”

除非是被更重要的事情給耽擱了,或者說……他現在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

沈南枝臉上的紅暈尚未散去,聽到這話,她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蕭楚昀一臉蒼白氣息奄奄的模樣。

她心下一緊,也顧不得了,當即對外間候著的阿肆道:“備車。”

她要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