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在下

第四十七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隔天,沈琳來見容華。

“殿下,蕭晚從外麵帶回來不少的朱砂和黃紙,還有紙紮小人。”

“巫蠱?又來?”容華挑眉,同一個計策,第一次用是聰明,玩兩次就是愚蠢至極。

巫蠱傳自南疆,本並無害人之意,但總有人走歪門邪道,但終歸是少數,定國律令並沒有予以重罰,故而還是有人會用此法詛咒怨恨之人,就算被發現了,也大都是府中自行處置,這也是上一次容晟即使口諭,也隻是不許輕恕,並不會明確刑罰的原因。

“已經兩天了,蕭晚都沒有出門,吃穿用度都是那個小廝送過去,不許旁人靠近。”沈琳接著說,“屬下去探過,像是擺的什麽陣法,屬下不懂,但屬下看見中間有殿下的名諱。”

“原來如此,他還是有幾分聰明的。”容華了然的點頭,敵人的目的和行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就是一場必贏的仗。

“殿下的意思是……”

“好一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容華薄唇輕起,“不過可惜了,就要被釜底抽薪了。”

“殿下,需要屬下動手嗎?”沈琳請示的問。

“不用,他既然喜歡,那我就陪他最後再唱一出戲。”容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沈琳一見到容華這種笑,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入夜不久,容華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怎麽了?”沈白景摟著人輕輕的摩挲著容華的後背,試圖哄著他睡。

“我頭疼。”容華皺著眉,可憐兮兮的說。

“怎麽回事?吹風了?”沈白景匆忙起身,“孟念,去請大夫過來。”

“沒有,我一整日都未曾出門。”容華搖搖頭。

沈白景抬手幫容華揉了揉,朝門外喊道,“大夫怎麽還沒到?王府裏都能迷路的嗎?”

王府裏就住著大夫,以備不時之需。

片刻,大夫匆匆趕到,他睡的正香被薅起來的,提了藥箱就趕過來了,生怕王爺一個心情不好,他就小命不保。

大夫小心翼翼的診脈,略微不解,過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沒有診錯,回道,“回王爺,正君身體無恙,並無不妥。”

“那怎麽會頭疼?”沈白景質疑問道。

“這……”大夫額頭都出汗了,顫顫巍巍的擦了一下,“從脈象看,真的……並無異常。”

“沒用,來人,去太醫院請陳太醫過來。”沈白景很顯然不相信,不查出個所以然來是不會放心的。

“王爺。”容華出聲製止,“想來隻是沒休息好,不礙事的。”

“不行,這樣我不放心。”沈白景堅持道。

容華扶額,暗中給冬留使眼色。

“王爺,或許另有隱情呢?不如也請個術士來看一看。”冬留的戲真的和那會兒陶舟的小廝比,差了不少。

但沈白景一心都在容華身上,根本就沒在意。

“去請,陳太醫也去請。”

容華靠在沈白景的懷裏,心裏很慌,這戲好像唱過了,玩大了,等沈白景反應過來,肯定得收拾他。

不過,這會兒,以後繼續裝了。

等術士說出西北方向有人行巫蠱之術時,沈白景就全明白了,故技重施,隻不過這一次,執棋之人換了,又或者,並沒有換,隻不過是從運籌帷幄變成了親自動手。

“孟念,你親自帶人去搜。”

蕭晚被抓了個現形,根本無理狡辯。

“王爺,你就不覺得這件事情很熟悉嗎?”蕭晚似乎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天,但沒想到這麽快,驚訝過後很平靜的就接受了。

“是嗎?你是在提醒本王,你和陶舟合夥構陷正君的事嗎?”沈白景眼眸深沉,仿若萬丈深淵,讓人畏懼,卻又忍不住想要靠近,甚至臣服。

“王爺,你就一點都不懷疑你的正君嗎?整個王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蕭晚語氣加重,他自問做的很隱秘,而且王府守衛森嚴,容華能夠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可見他手下人的能力。

“本王若是連正君都不信,還能信誰?”沈白景反問,其實他不是不懷疑,他是已經確認,容華就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自己的心上人,怎麽不都得寵著。

“容華他絕非善類,王爺為何偏要與虎謀皮?”蕭晚還是不肯放棄。

“端王就是善類?你不也一樣與虎謀皮。”沈白景微微俯身,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蕭晚愣住了,隨後脫力一般的坐到地上,沈白景都知道了。

“任憑王爺責罰。”蕭晚認命的說,他對沈白景不能說懂,但起碼還是了解一點的,這一次,他在劫難逃。

“本王一向公正,取家法來,鞭刑二十。”

魏德正雙手舉著的,才是熠王府真正的家法,烏金鞭,通體黑色的硬鞭。

沈白景手疾眼快的捂住了容華的眼睛,把人摟在懷裏,背對著行刑,“別看。”

蕭晚一聲聲痛苦的叫喊,沈白景順手又捂住容華的耳朵。

容華很享受這種被人捧在手心上的感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他的心上人。

行刑後蕭晚直接疼昏過去了,衣服上都是血跡。

“他。”沈白景指了指蕭晚的小廝,“杖斃。”

“至於蕭晚,意圖謀害皇子,罪不容恕,本王即刻寫休書,責令明日晌午前搬離王府。”

沈白景說完就摟著容華回裏屋,有些賬,得關起門來算,畢竟,人前不訓妻。

“本王還真是小看你了,你這瞞天過海的本事還真是了得。”沈白景冷笑著說,他從上一世就知道容華的身份,自然就明白,隱帝豈能是柔善可欺之輩,他生氣的不是這個,而是容華居然裝病騙他,利用他。

“不是的,王爺,你聽我解釋。”容華心虛的拽著沈白景的衣袖搖了搖。

“好,給你個機會解釋。”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就是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怕和你說了你覺得我……斤斤計較,不懂事,我不想你覺得我有心機。”

沈白景軟化,容華借機會湊過去親了親沈白景的嘴角,“白景,別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