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岑西舅

一切都還來得及3000

一切都還來得及(3000)

(?)

發燒燒得眼眶泛紅,連視線都有些模糊,如果不是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岑歡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隻是他怎麽會在她房裏?

父親那麽恨他,別說讓他進她房間,就是連大門也不會讓他進來。除非是父親不在家。懶

可他又來做什麽呢?那天她說的那些話還不夠明白麽?

許是察覺到她的注視,藿莛東忽地看過來,見她已經醒來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微微一楞,隨即回眸掛了電話。

“絲楠打電話給我說你生病了。”他淡聲解釋。

生病?

岑歡閉了閉眼,心想難怪這麽不舒服。

“不是說會好好照顧自己麽?怎麽病得這麽厲害?”他問,目光落在自己仍被岑歡抱在懷裏的手上。

岑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表情頓地一僵,立即鬆開手,尷尬地輕咬唇不語。

藿莛東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想了想還是伸手過去覆上她的額頭探了探。

“還好沒燒回去,我讓絲楠進來。”

他收回手,起身欲離開。

岑歡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見他起身要走,突然覺得心慌,想也不想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待他回頭驚訝看來,她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卻覺眼眶酸熱,不斷有熱燙的**湧上來,順著眼角滑落。

她想叫他別走,可她怎麽說得出口?蟲

那日他以近乎哀求的語氣問她可不可以別走到分手一步,是她狠心斬斷了那最後一絲情,如今她有何臉麵要他留下來?

何況她才傷了梁宥西。

她已經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招惹他們任何一個人。

“岑歡?”藿莛東望著她臉上不斷滾落的淚水,胸口驀地一緊,剛要俯身安撫,岑歡卻鬆開了手,轉過身留給他一道纖瘦的背影。

藿莛東有些自嘲地無聲一笑,笑自己永遠對她狠不下心,笑自己被她一言一行輕輕一撩撥,就忘了所有。

“保重身體,我走了。”

沒有再回頭,他轉身走出病房。

聽到關門聲,岑歡死死咬住唇,才遏止住險些逸出口的哭聲。

倚著長廊的牆壁把玩著手機不知道是在玩遊戲還是在發信息的絲腩聽到腳步聲抬頭。

“她醒了,體溫也正常,應該不會再燒回去了。”

“你要走?”絲腩收了手機微仰起下頜問他。

藿莛東微低下頭揉著額,“她不需要我。”

“如果她不需要你會連發燒都一直叫你?”絲腩翻個白眼,“你們別再折騰了,再痛苦的事情都會過去,重要的是要好好把握未來。”

藿莛東沒回她,隻說,“天快亮了,我一早還要去鄰市,你進去陪陪她吧,我先走了。”

“喂,你這是什麽意思?”

絲腩衝到他麵前攔住他,“她現在懷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應該讓她回到你身邊?”

藿莛東望著她,俊容深沉:“你應該清楚要不要回到我身邊的決定權不在我手上。”他從來就沒想過讓她離開,也永遠不會把她拒之門外。

可如今情況不一樣,她以留在他身邊很危險為借口逼他答應給她自由,他既然鬆了口,就表示他已經放手,不會再強迫她和自己在一起。

“她是背負得太多,既不想傷害你們任何一個人,也不想別人來傷害她和她的孩子,所以才會變得這麽反複無常,你既然愛她就應該體諒她。”

“這不是體諒不體諒的問題。”

“那是什麽?”

藿莛東歎口氣,“她留在我身邊的確很危險,我樹敵太多,不定什麽時候又會有找我尋仇的人。”

絲楠一時啞然。

“也許我和她本來就不該在一起。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適合擁有一切美麗的東西,不論是愛情還是婚姻。隻要沒擁有過,我就不用害怕失去。”

“可你已經擁有了,現在才說這些會不會來不及了?”

“隻要我往後遠離她,一切都還來得及。”他睇向岑歡病房的方向,好一會才收回視線,邁開步伐朝電梯走去。

絲楠目送他挺拔的身影沒入電梯,忽地想起一句話——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原本她以為隻要彼此相愛就能攜手白頭,沒想到除了愛情之外,還有這麽多要顧慮的東西。

他竟然為了顧慮岑歡的安全而忍痛割愛,一個男人可以愛一個女人愛到這種地步,為什麽她就碰不到這麽深情的男人?

腦海裏浮現那張俊美非凡的妖豔俊顏,她眸色微微一暗,心情沉重的朝病房走去。

病了一場險些失去腹中的寶寶,岑歡心有餘悸,不論是飲食還是其他方麵都不敢再掉以輕心,變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而霍爾夫婦在知道岑歡懷的是藿莛東的孩子後,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她,但又怕問了會刺激到她,害她情緒反常,所以也隻能憋在心裏,甚至一言一行都變得非常謹慎小心,盡量避免不提到藿莛東和橙橙的事。

這天午飯過後,岑歡正要回房休息,家裏卻來了位不速之客。

“伯母?”

看到幾日不見的席文絹站在自己麵前,岑歡臉上的羞愧多於訝異。

她想席文絹一定是在知道事情真相後找上門來指責她水性揚花不知羞恥的。

可奇怪的是席文絹看她的眼神和平時並沒有兩樣,臉上掛著的淺笑雖然有些牽強,但看得出來並沒有惡意。

“歡歡,伯母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麽?”

岑歡點頭,帶著席文絹去書房。

“伯母,您先坐一會,我去給您倒茶。”

“不用了,坐吧。你身子不方便,不要走來走去。”席文絹目光掠過她的腹部,發出一個不易讓人察覺的歎息——滿以為自己可以抱孫子了,沒想到是空歡喜一場。

岑歡捕捉到她臉上的那一絲失望,心裏一陣愧疚。

“伯母,對不起,我該早些說出實情,不該騙您和伯父的。”

“這不怪你。”席文絹苦笑,“西西已經跟我解釋過了,他說一切都是他自做主張,你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同意他把孩子說成是你和他的。我自己的兒子我最清楚,別看他嘴巴壞,其實他是個既長情又重情的人,他那麽說一是想打消他爸爸想撮合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念頭,二是因為真心愛你,考慮到你懷孕一個人住沒人照顧不但辛苦,還會惹來很多流言蜚語。他是一顆心都放在你身上,才會處處為你考慮。”

岑歡以為梁宥西隻是想讓自己和他在一起才說孩子是他的,沒想到他卻是為她的以後做打算。得知這一點,她不禁更加責怪自己。

她心裏最不願意傷害的人是為她付出最多的梁宥西。之所以說他付出最多,並不是說小舅為她付出的比梁宥西少,而是梁宥西的付出至始至終都沒得到過她在感情上的回應。

她絞盡腦汁想補償他,希望他開心,希望他過得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幸福,可這次卻是她親手傷了他。

“歡歡,伯母知道你沒辦法強迫自己和西西在一起,所以我也不逼你。隻是你那天離開後,西西仿佛像變了個人,他雖然很配合治療,也沒有絕食,但他已經兩天沒說過話了。短短幾天時間人就瘦了一圈,我從來沒見他這麽失魂落魄過。”看著兒子變得異常消沉,她心如刀割。

而岑歡心裏同樣難受。

世間最難償還的是情債,如果她能不那麽死心眼,在感情上不是非小舅不可,或許她和梁宥西還有可能在一起。

可是現在……

“伯母,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席文絹沉吟了幾秒才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來找你是對還是錯,可我實在不忍心看他那樣消沉下去。兒子是母親身上的心頭肉,看他痛,我心裏怎麽會好受?所以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看能不能開解他,讓他從消沉中走出來。”

“可是他還願意見我麽?”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他可以誰都不見,就是不可能不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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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某個臉皮厚的人又要食言把欠下的一千拖到明天了。。。抱歉,原因就不說了,不好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