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岑西舅

吃醋3000

吃醋(3000)

順著關夕的視線往外看,觸及那抹不知是因為醉酒還是身體不舒服而顯得步伐極其淩亂的身影,梁宥西迅速在腦海裏搜尋了一遍,卻無法從背影判斷男人的身份。

正欲問關夕那人是誰,關夕卻忽然打開車門朝那道身影跑去。

梁宥西微怔,看著朝男人跑去的嬌小身影,墨黑的眉不自覺擰了擰,跟著下車走過去。

身體搖晃的男人踩著淩亂的步伐走向另一棟公寓,絲毫不覺身後有人追上來,直到眼前突然多了道人影,他才驀地停下來,身子卻因慣性而踉蹌幾下,一副隨時要摔的姿態。

“小心!”

關夕在男人身子下沉時及時伸手拉住,隻是身形高大的男人體重也驚人,關夕這樣拽著他的手臂反而險些被他帶倒,幸好情急中男人自己站穩了,關夕才幸免和大地親吻。

男人深黑的眸瞳半眯起凝著兩手還抱住自己一條手臂的小女人,在看清楚那張臉後神情頓時一震,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關夕聞到他身上釋放出的濃重酒氣,皺著小鼻頭道:“小表舅,你怎麽喝這麽多酒?和誰一起喝的,怎麽沒人送你回來?”

被喚做小表舅的男人被她這樣一數落,酒意頓時醒了幾分,撥開她的手撫著疼得似要爆開的額問,“你竟然還記得我。”

關夕也奇怪自己竟然隻憑背影就可以認出男人的身份,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終於知道為什麽兩年多前自己第一次來公寓這邊時會覺得這裏眼熟了,因為宋律揚也住這片小區,而她來過他家。

“原來是宋律師。”

走近的梁宥西在聽到關夕那一句小表舅後腦海裏蹦出宋律揚的名字。

他剛才目睹關夕抱住宋律揚的手臂扶他卻險些被帶倒的一幕,那一刻心裏忽然很不舒服,而他很清楚自己覺得不舒服是因為關夕竟然對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那麽熱心。

直到聽到關夕喊這個男人小表舅,他心裏才釋懷——有血緣關係的男人,等同於關家大哥和二哥,又曾經救過關夕,他如果再計較似乎就太小氣了。

宋律揚醉意雖然醒了幾分,卻仍覺頭暈目眩,懶懶掃了眼梁宥西便說:“沒想到你們也住這,我醉了,改天再聚一聚。”

話落他邊揉額角邊朝公寓大門走去。

關夕見他仍是搖搖晃晃,知道他醉得不輕,念及他那次救過自己,忍不住上前去扶他。

而梁宥西在她挪動腳步時拉住她。

關夕愕然,正要問他做什麽,卻見他大步上前主動扶住宋律揚。

宋律揚起初還掙紮說自己可以回去,後來就懶得再講,任兩人送他回家。

開門進屋,宋律揚道了謝示意兩人可以離開了,隨後走去客廳,一頭載在沙發上。

關夕卻並沒立即離開,而是去廚房找來白糖用開水調好端去客廳。

宋律揚已經閉上眼一副昏昏欲睡的姿態,一手卻拽著領帶使勁拉扯。

關夕怕他弄傷自己,忙放下碗拿開他的手幫忙。

而在她的手抓住宋律揚的手時,緊閉的黑眸忽然睜開,眸底釋放的光痕竟犀利如隼。

關夕嚇一跳,見他目光危險的盯著自己,忙解釋說:“我給你弄一下領帶。”

宋律揚目光一轉,重新閉上眼。

關夕鬆了口氣,給他扯鬆領帶,然後端著糖水說:“小表舅,你醒一醒,把這個喝了。”

宋律揚沒反應,關夕戳一下他的手臂,襯衫下的肌肉硬得像鐵塊,反複戳了好幾下宋律揚才似不耐煩地再次睜眼,然後蹙著眉坐起,接過關夕手裏的碗便仰頭飲盡。

“小表舅,你回房睡吧?睡沙發的話滾下來怎麽辦?”

宋律揚看她一眼,隨即想起什麽,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對誰都這麽熱情?”

關夕微楞,沒弄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你老公呢?”

經他提醒,關夕才想起梁宥西,回頭卻哪裏有梁宥西的影子?

正以為他一聲不吭自己走了,耳邊卻聽到腳步聲,然後看到梁宥西從臥室那邊的方向走來。

“借用了下洗手間。”

梁宥西走過來,朝關夕伸出手:“走吧,別打擾宋律師休息。”

關夕哦了聲把手放在他手心裏,和宋律揚告別後離開。

關夕洗了澡出來時見梁宥西站在陽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在想心事還是在看什麽。

“我洗完了。”她喊一句,示意他去洗。

梁宥西又站了會才轉身走回臥室,順帶關上玻璃門拉攏窗簾。

關夕吹幹頭發躺到**,剛閉上眼便感覺身側的床鋪驟然下陷,隨即一雙手臂探過來,將她帶入滿是沐浴**氣的懷抱裏。

“關夕。”

“嗯?”

“你似乎很關心你那個小表舅?”

關夕一楞,轉過身望著他納悶道:“怎麽了?他喝醉了沒人照顧,我既然看到了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梁宥西目光轉了轉,問:“他是你親表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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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夕瞠大眼,“你怎麽這樣問?他爸是我媽的親表叔,他是我媽的親表弟,那當然是我親表舅了。”

“你確定?”

關夕被他弄糊塗了,“我不懂你為什麽這麽問。”

“沒什麽。”梁宥西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眉頭卻蹙緊。

送宋律揚回家後他其實並不是借用洗手間,而是突然想起白天在陽台上看到的那抹身影,恰好宋律揚這棟公寓和自己那棟公寓是相對的,所以他一時心血**跑去宋律揚臥室的陽台看了眼。

然後發現,他的主臥室陽台對麵的那套房子正好是他和關夕的臥室。

也就是說,他白天看到的那抹身影不是錯覺,當時宋律揚就站在陽台上?

不過他不確定當時宋律揚是否是在看自家的陽台,所以不排除那或許是個巧合的可能性。

“我似乎聞到一股酸味?”關夕忽然開口,黑亮的眸噙著一絲期盼,心裏祈禱不是自己自做多情。

梁宥西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隻是故意曲解她話裏的意思:“你又沒懷孕,怎麽突然想吃酸的了?”

關夕有些失望的撇撇嘴,轉個身給給他一道背影。

“明天帶你去郊外享受大自然的風光。”身後聲音傳來。

關夕應了聲,仍舊背著他。

“關夕。”

“嗯?”

“我不喜歡你對別的男人太好。”

“……”

“即使他是你表舅也不行,你如果擔心他可以讓我幫忙照顧,但不許你自己去照顧他。”

“……”

“我不是小氣,隻是……”希望她隻對他一個人好。

良久得不到回應,他扳過她的身子,卻見她咬著唇一副很努力在忍笑的表情,精致的眉眼彎得尤其厲害。

他有些鬱悶地皺眉:“你笑什麽?”

關夕忍不住笑出聲,隨即鑽進他懷裏,霸道的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熱烈的親吻。

梁宥西被她突然的熱情弄得莫名其妙,等她停下來又追問:“你剛才笑什麽?”

“我笑你死鴨子嘴硬,明明在吃醋不爽我對別的男人好,卻還不肯承認。”

“……”

見他呆住,關夕邊哼哼邊用力戳他的胸口,“怎麽?還想狡辯?”

其實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種行為是吃醋吧?

而他吃醋不就意味著自己在他心目中多少還是占些分量的?

又或者……

關夕偷笑了笑,摟住他的脖子身子往上蹭了蹭,以額抵著他的,害羞又大膽的問他:“你其實愛上我了吧?不然不會吃醋,也不會……不會動不動就拉我做運動,是不是?”

迷戀一個人的身體這麽長時間總是有原因的吧?如果不是因為愛,怎麽會朝夕相處對著同一張麵孔同一副身體卻還情/欲日漸高漲?

梁宥西沉默地凝著她亮得出奇的美目,腦海裏反複回放她這幾句話,心跳忽然就亂了序,以失控的節奏跳動著,仿佛隨時會破胸而出,讓他的內心滋生一抹不安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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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梁大人不安什麽呢?這星期還有三天,不出意外的話我明天加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