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畫妖事實
寧郎君看上去很悲傷,他的心願直到好些年之後才實現,可不知道為什麽,妻子對他的態度卻與從前天差地別。
他試著去同她說話,她總是淡淡的,似乎他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了。
“那後來呢?”阿澤麗不死心,如果枯樹隻是巧合,那後來呢?總不會也是巧合吧。
寧郎君想了想,這才開口說道:“那幅畫聽聞是有靈性的,同那棵樹一樣,樹既然枯死,那不如就換了那畫,隻要她身子好轉就好。”
那幅畫寧郎君不記得是從何人口中知曉的有靈性,左右隻要心願實現,供奉那畫就供奉吧。
“可是主人說你用血供奉畫,為的就是奴......”
阿澤麗眼睛已經紅了,她一直以為的事實竟然是這樣的嗎?寧郎君從一開始便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她隻是自己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以為寧郎君鍾情於她?
“用血供奉畫?”鬱離腦子裏靈光一閃,有什麽想法一瞬間浮現,卻又極快地消失。
“那也不過是因為此法可以盡快奏效,她的身子怕是拖不了太久。”寧郎君不知道為何眼前這小娘子總把他對妻子做的事往自己身上攬,他們又不認識。
原來那時孟極聞到的淡淡血腥味兒便是因為這個,可既然那時候是清醒的,寧郎君對虞蘭夢的態度怎能那般冷淡?
“納妾又是怎麽回事?”
鬱離覺得事情可能比她想的更混亂,寧郎君所作所為分明都是為了虞蘭夢,可二人之間卻像是隔著屏障,誰也感受不到誰的感情。
“納妾?某一向潔身自好,怎會有這種想法?小娘子莫要信口胡謅。”
寧郎君十分不悅,他自打娶了虞蘭夢,這輩子便沒有想過再納別人入門,何況如今四個孩子都十分有出息,他再過些年甚至想致仕之後和妻子清閑度日,若是再納妾,那還能有清閑日子嗎?
這下不止阿澤麗呆住,鬱離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鬱離轉頭看向阿澤麗,以眼神詢問她是不是迷惑寧郎君才有了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想法。
阿澤麗輕輕搖頭,她隻是想讓寧郎和虞蘭夢之間疏離,從未在別的地方動手腳,納妾一事確確實實是寧郎自己說的呀。
可關鍵是如今寧郎君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寧郎君躲在夢中可知你的妻子十分著急,四娘子也日日守在床前,你若再這麽下去,她們母女二人怕是要熬出病來,虞娘子的身子雖然有所好轉,但畢竟之前病得太久,若是再累著......”
鬱離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寧郎君明顯已經開始著急了。
“也不是某不想出去,隻是每次某想要醒的時候她總是出現,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某,那是某不曾見過的樣子。”
寧郎君不忍心看妻子那般,即便是在夢中也是一樣。
“那隻是你自己的想象,你既然疼愛你的妻子,就該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又怎麽會以此種姿態挽留你在夢中與她廝守?”
鬱離的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砸得寧郎君久久沒有回神,是啊,自己的妻子是什麽樣的人,他怎麽會不知道,又怎麽會被迷惑?
寧郎君苦笑一聲,口口聲聲說疼愛妻子,竟還沒一個外人看得明白嗎?
朝著鬱離深深一禮,鬱離理所當然地受著。
“小娘子一席話警醒了某,某知道該怎麽做了。”
寧郎君說著閉了閉眼,那架勢便是要從夢中清醒過來,可片刻後他突然驚慌失措的看著鬱離,“怎麽回事,為何這夢不由某控製?”
在他睜開眼的一瞬鬱離就察覺到了,這個夢雖然是寧郎君的,可他想要醒過來的時候整個夢一點異樣都沒有。
鬱離四下環顧,忽而就明白了,這雖然是個夢,卻在夢裏又有幻術,陣眼不是寧郎君,而另有其人。
此等局中局,難怪老道士束手無策。
看清眼下局勢,鬱離安撫道:“寧郎君莫急,既然知道是怎麽回事,那我便有辦法讓你蘇醒。”
說著她朝阿澤麗看了眼,“走吧,我們在夢裏幫不上什麽忙。”
她和阿澤麗應該可以出去,就如同那個畫中世界,這兩處背後的操縱者似乎都不想留她們。
出夢很順利,當鬱離站在老道士跟前的時候,老道士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什麽表情,我欠你錢沒還?”
老道士剛想張嘴,鬱離緊接著擺手道:“沒還就算了,你權當沒這回事兒。”
老道士的嘴最後也隻是張了張,剛才的表情也**然無存。
他是那種為了錢就裝可憐的人嗎?他絕對不是。
“情況如何?人怎麽不醒?”
想了半晌,老道士還是覺得辦正事要緊,不然一個好都討不到。
“沒什麽大事,他的夢裏被人動了手腳,和虞蘭夢的不同,那個人想強製將他留在那裏,哪怕寧郎君自己想清醒都不行。”
鬱離手指碾了碾,“眼下得先把那個人揪出來,破了她的術,寧郎君就會醒過來。”
“術?”老道士一臉的詫異,弄不醒的寧郎君竟然是因為術,而他一個號稱高人的道士,竟然察覺不到不說,還搞不定。
老道士局促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袖,聽鬱離繼續說下去,“確實是術,不過這術很隱蔽,若不是在夢中根本發覺不了,真人沒察覺很正常。”
鬱離似笑非笑地看著老道士,把老道士看得十分不自在。
阿澤麗壓根什麽都聽不進去,她根本不能接受,自己所認為的一切竟然都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寧郎君根本不知道她是誰,一切都隻是巧合。
可為什麽主人會說寧郎君是喜歡她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吧。
鬱離沒管阿澤麗的情緒,她是遊魂,等一切結束之後自然由冥府的鬼差將她帶走。
至於她為什麽被封在一棵樹下,鬱離沒打算多問。
“奴想回到畫中世界,可以嗎?”阿澤麗聲音低沉,但又透著一股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