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雙生靈潑
鬱離想起董郎君和須彌觀的時候也正是看見董家租了馬車往城外去的時候,她和孟極站在城門前,一人手裏捏著一個胡麻餅吃得正香。
“上次那些鳥兒同你說的那個人這次是真瘋了,聽說出了道觀都不管用。”孟極說完再咬一口,胡麻餅的香味讓它恨不得等會兒再來倆。
鬱離吃得比它還香,這久違的食物的香味和咀嚼的美妙感覺,真的讓她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饕餮。
不過想想饕餮那副樣子,鬱離努力控製住自己瘋狂的欲望,但也比平日多吃了一個胡麻餅。
“之前就古古怪怪的,現在算是正常了。”
鬱離把最後一口送進嘴裏,十分滿意的嗯了一聲,人瘋就是瘋了,哪能是一扇道觀的大門就能治愈瘋病?
這下好了,董郎君這回瘋的徹底,奇怪的事情變得正常了。
孟極斜了鬱離一眼,覺得她這腦子同之前有點不一樣,之前若說大多還是正常凡人的思維,現在可就有點意外了。
“怎麽?你不好奇了。”
見自己手裏的胡麻餅被鬱離虎視眈眈地盯著,孟極三兩下全塞進了嘴裏,鼓著腮幫子清晰地問道。
鬱離撇了撇嘴,“好奇害死人,我深有體會。”
“希望你是真的有體會。”孟極對鬱離的自我認知頗為不信任,這位最大的優點就是好奇,然後不知不覺把自己卷進莫須有的麻煩事裏去。
“一切終於朝著好的方向恢複了,所以我們要不要去南市吃一碗餛飩?”鬱離心裏想著,最好再配上一些古樓子,不過這時候怕是沒有多少地方可以吃到。
孟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一碗餛飩可以有,別的怕是吃不下了。
“行,走吧,順道去看看秦娘子,聽說她最近打算在南市開一家酒肆,隻是好像長安那邊她看中的酒坊無法給她提供足夠的酒,也不知她找沒找到合適的酒坊供應。”
孟極絮絮叨叨的和鬱離往南市走,因為不是飯點,餛飩攤子上沒幾個人,兩人往那兒一坐,老板便熱情地招呼起來。
孟極隻要了兩碗餛飩,並十分禮貌且凶狠地阻止鬱離多要其他吃食,今天這一天她都已經吃了三頓了,再這麽吃下去,很難保證不會變成個球。
它理解鬱離剛剛恢複五感的興奮,但是覺得興奮也該有個度,把自己撐死肯定不是最終目的。
“小郎君對自家阿姐可真是嚴厲。”攤主笑嗬嗬地把兩碗餛飩擱到桌上,看著眼前兩個麵容都十分賞心悅目的小娘子和小郎君,忍不住想搭兩句話。
“那是因為我阿姐今天已經吃了第四頓了,若是任由她這麽吃下去,保不齊吃出問題來。”孟極看了眼埋頭隻顧著吃的鬱離,眼神裏全是無奈。
攤主一愣,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忙跟著勸了句,“那是不能再吃太多,小娘子年紀尚輕,可得保重身體呀。”
鬱離忙裏偷閑笑著應了句是,然後繼續埋頭吃餛飩,那餛飩剛出鍋不久,她也不覺得燙嘴。
孟極無語,笑著先將錢給了攤主,便也低頭慢悠悠地吃起餛飩來。
今日朝食秦白月沒來,鬱離說出門去吃胡辣湯和酥餅,這會兒才剛過午時,也不知道她是因為傷重急需補充能量,還是純粹就是貪吃,總之這能下床的第一日就吃了這麽多頓,確實過了點。
兩人吃完便溜達著去了白月茶肆,剛好在門口遇上了不知打哪兒回來的秦白月,於是三人便一道進了門。
“我想了想,覺得實在不行就把陸五郎酒肆裏的酒作為限量的,然後再尋了其他供應的酒坊保證每日的量,如此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孟極的好奇秦白月毫不吝嗇的解答,順道給二人拿了陸五郎酒坊裏今日剛送來的酒,“這酒你們嚐嚐,新釀的,味道真是一絕。”
長安那麽多酒坊,能做到這種味道的,陸五郎是獨一份。
可惜他雖說開的是酒肆,卻其實並不熱衷這些生意,秦白月不止一次看見陸五郎將客人往外請,偶爾聽見幾句,說是他們不適合自家的酒。
秦白月不明白,開酒肆的,隻要客人上門買酒,哪裏有適不適合這一說呢?
不過幸好她的請求陸五郎沒有拒絕,反倒慷慨地多給了她幾壇,說是可以先試試味道,還說以後要是有新酒,也可以先嚐一嚐。
鬱離將酒壺打開,瞬間便被那股淡淡的酒香給吸引了。
她是凡人的時候並不多喜歡飲酒,反倒是茶喝的更多。
如今恢複了記憶,那股子被阿鸞姑姑帶著養成的飲酒的習慣便也一並恢複了,如今聞到這樣的好酒,自然垂涎三尺。
隻是說到底,這酒不如洪荒那位大神釀的好,但聊勝於無不是,左右她眼下是回不去洪荒的。
“確實是好酒,難怪有拒絕客人的底氣。”鬱離深深吸了一口氣,酒香勾的她現在就想嚐一口。
“對了,董家出事了,董家阿郎這回徹底瘋了,須彌觀的清虛道人差點被董家娘子給打了。”秦白月方才回來的時候在途中聽說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麽快?”鬱離還是挺驚訝的,她和孟極從城門口到白月茶肆其實也沒多長時間,沒想到這董娘子動作挺快的。
“什麽這麽快?”秦白月不解。
“我同鬱離在城門口看見董家馬車出城,算算也就半個多時辰前的事,沒想到董娘子速度這麽快,已經在須彌觀鬧開了。”
孟極看了眼鬱離,意思是想提醒她記住自己在城門前說的話。
鬱離於是幹脆閉嘴,然後就聽秦白月說道:“那位董娘子我不是頭一次聽說,隻是從前聽人說隻是難纏,倒沒聽說竟如此潑辣。”
董家並非全然的商賈,隻是祖上有些產業,董家阿郎早年想要入仕,卻苦無門路,如今董小郎君日日奔於外,結果同當年的董家阿郎一樣。
聖人和天後雖然改製,但那是對寒門,而非對賤籍,所以他們依舊沒有名正言順的途徑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