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咒拘魂符
鬱離才醒沒多久,秦白月就提著食盒來了,前幾日她忙著看神都生意的賬本,一直都是小廝前來送吃食,今日終於得空,便親自來了。
“阿離,你臉上是怎麽了?”
秦白月一眼就看見鬱離臉上一道紅紅的印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硌的。
鬱離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在意地笑道:“昨晚喝醉了,就在後窗上睡了一夜,估計是在那上麵硌的。”
“你呀,喝醉了也得到**去睡,你看看孟極,人家就比你知道哪兒睡得舒服。”秦白月無奈地搖頭,將食盒裏的吃食一一放到桌上。
下一瞬還在沉睡的孟極突然睜開了眼睛,爪子揮了揮,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秦娘子來了,可真早。”
孟極躍下胡床,幻化成小小少年,晃晃悠悠地到了矮桌前。
“早什麽早,都差點錯過朝食了。”
鬱離動作幹脆的拿了粥碗開始一口一口往嘴裏送,孟極哪能落後,小屁股一調,坐在了秦白月身邊,該拿拿該吃吃,完全沒了方才剛睡醒的模樣。
“我就隨口一說。”孟極往嘴裏塞吃的,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
秦白月看著兩人吃飯總是格外香,不像她,每次回到家中,那一桌子稱之為親人的人們熱熱鬧鬧地圍坐一起,卻各懷心思,光是應付都來不及,哪裏還有工夫好好吃一頓飯。
“昨夜子時至醜初,咱們歸義坊內風聲鶴唳,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從前說的鬼門關開,萬鬼歸來。”
昨夜秦白月一直沒睡好,窗外的聲音讓她既好奇又害怕,一直等到聲音消失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昨夜?並不是啊,昨夜不過七月十三,鬼門關開起碼要到今晚。”鬱離咽下一口粥,抬頭看著秦白月,“你昨夜可感覺到周身陰寒?”
秦白月點頭,“是感覺到了,這才想起你們之前說的那些,卻原來不是啊。”
鬱離搖頭,意思是她也不知道。
孟極百忙之中抽空道:“是不是有人將陰魂提前引了上來?”
“也不是沒有可能。”
鬱離點頭,腦子裏突然想起了昨夜十字路口那個郎君,也不知道為什麽,竟下意識覺得昨夜歸義坊內的異樣是他所為。
可他分明是個凡人,沒有修行在身,又是如何引來陰魂,弄出那麽大動靜呢?
可惜昨夜回來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去的時候也沒看見他是什麽模樣。
“你說會不會是昨晚在十字路口那人?”孟極見鬱離若有所思,便知道她想到了那個人。
不過說來也奇怪,那個時間在十字路口站著,也不像是等人,況且回來那時似乎還看見了灰燼,難道真是他?
“有這個猜測,但不能確定。”
鬱離覺得也許真是那個人,但怎麽能確定呢?
“那還不簡單。”秦白月算是聽出來這倆的意思了,昨夜風動鬼哭,竟是有跡可循啊。
鬱離和孟極同時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秦白月,示意她有話請直說。
秦白月將一塊蒸餅放到鬱離跟前,“那人昨夜便在十字路口,今夜說不定還去。”
鬱離恍然大悟,“所以隻需夜裏去蹲著便是,是不是那人一瞧便知。”
“正是,所以,我能跟去一起瞧瞧嗎?”秦白月眼睛亮亮的,在宅子裏也是害怕,還不如跟著鬱離一道出門來得安全。
鬱離和孟極再次同時看向秦白月,異口同聲問道:“你確定?”
雖然秦白月如今不似從前那般害怕,可到底也還是不習慣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怎麽這次居然主動想去看看?
秦白月笑道:“確定,與其在家中害怕,還不如同你們一起出門,我反倒安心些。”
所以這一次出門鬱離和孟極沒有翻越宅子,而是舒舒服服的坐在馬車裏,等在了昨日夜裏看見那郎君的十字路口。
瞧著外間天色越來越沉,算好了看見那人出現的時辰,鬱離伸手微微挑開車簾看去,果見不遠處有人提著籃子緩步走到了路口。
看身形便是昨夜的郎君,這次鬱離看清了他的容貌,倒是頗為英氣,不似國子監那些文弱的書生。
那郎君提著籃子站了一會兒,似是在等什麽。
“阿離,是這個人嗎?”秦白月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覺得這個人看上去有幾分眼熟,似是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應該是,那晚隻看到了個身形,倒是並未看清長相。”
她這會兒認人看的是感覺,那身形和昨夜看到的感覺相同,可以斷定是一個人。
“這麽一個郎君,能弄出昨夜那般大的動靜?”秦白月有點不敢置信。
“人不可貌相。”孟極撐著下巴,“也許他就有這個能耐。”
正說著,那郎君突然動了,先將籃子放到腳邊,而後從懷中取出一張黃符紙來。
“這是個修道的?”孟極睜大了眼睛,確定它沒看錯,那就是一張符紙。
“拘魂符,能畫這樣的符紙,即便是修道之人,怕也得有老道士那般道行,如果真是那樣,咱們不可能感覺不到他身上的靈氣波動。”
鬱離從這郎君的身上連一分靈氣都感覺不到,這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不是自己畫的,誰會給人這種符紙?”孟極想到了鬱離剛才的話,“難道是老道士?”
“九靈真人?”秦白月覺得不大可能,真人平日看著不著調,關鍵時刻卻是很靠得住的。
鬱離撇嘴,“阿月覺得不可能是他,對嗎?”
秦白月點頭嗯了一聲。
“可我倒是覺得有可能是他,不過能給這種符紙,看來這位郎君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鬱離抬手摸了摸下巴,“你們說能不能發展一下?”
孟極和秦白月對視一眼,秦白月垂下眼皮,孟極幹脆別過頭去。
哪能大街上隨便遇見一個就有求於人,然後還願意付出來世三年壽數當報酬的客人啊。
沒得到想要的回應,鬱離瞪了兩人一眼,“怎麽著啊,想跟我打賭?”
“那倒不是。”秦白月了解從前的王若離,她同人賭的運氣一向很好,幾乎從未輸過,現在應該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