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咒來生意
“所以你就把七月居告訴他了?”
坐在矮桌前,鬱離滿臉你厲害地看著老道士,本意是讓他去打聽內情,結果給打聽來了一樁生意,厲害,真厲害。
“那是自然,老道決計做不出替子滅親的事情來,何況他已經用了拘魂符,那倆陰靈怕是要有點變化,老道為求穩妥,隻能讓他來找你了。”
老道士把自己怕搞砸這件事說得如此清醒脫俗,為的就是讓鬱離接受外,順便誇一誇自己。
“你算盤打得可真精。”孟極咧嘴表示不屑,“自己給人家的符搞出事情來,還讓我們給你收拾爛攤子,你倒是好意思啊。”
老道士一點被戳穿的羞惱都沒有,滿臉平靜的道:“一舉兩得的事,怎麽說的就老道我一人占光了?”
“是是是,多謝曹真人百忙之中還惦記著我們這七月居的生意。”
鬱離表示感謝,還給老道士續了一杯茶。
老道士嘴裏說著應該的,手上拿起茶喝的樣子卻很是欠揍,起碼孟極覺得他那個樣子很欠揍。
七月十六日,天上月如銀盤,鬱離便約讓孟極去約了老道士和秦白月到屋頂小酌。
這倆人還沒到,鬱離先迎來了早該來的客人,劉四郎。
“某見過鬱小娘子,某是九靈真人介紹來的,還請小娘子救救某的家人。”劉四郎差點就要下跪,幸好鬱離眼疾手快,這才沒讓他跪下去。
“我曉得,還以為你白日就會來,沒想到入夜才過來。”
正是因為這個,鬱離才讓孟極去找那兩人來小酌,這下好了,等他們人到了,就可以直接開始忙生意了。
“白日繁忙,隻得安頓好妻兒才能過來,鬱小娘子莫怪。”
劉四郎很是客氣,盡可能不讓自己顯得那麽迫不及待,可眼神不會騙人,他的急切隻差拽著鬱離去劉宅看看了。
“好了,既然是真人讓你來的,那咱們就不客套了。”鬱離示意劉四郎坐下,問道:“如今家裏如何了?”
“家中雞犬不寧,雖沒有人受傷,卻都或多或少被驚嚇過。”
白日裏劉四郎就是忙著做這些,他不明白,為什麽戲本子裏那些鬼魂都不能見光,他家這兩個卻能白日裏就出來作祟?
“昨夜鬧的?”鬱離覺得不應該,昨夜才拘魂,照理說那倆起碼得消停個三五日,不可能當夜就上門鬧騰才對。
“不是。”劉四郎搖頭,“其實是今日白日裏給鬧的,某之所以來的晚,便是因為妻兒和阿娘被鬧的如驚弓之鳥,好不容易安撫好才敢出門。”
他既無奈又痛恨,他一個普通人,如何能和鬼較量?
“白日?”鬱離眉毛挑得老高,即便是厲鬼,想要大白天出來作祟都難,何況是兩個一看就不成氣候的陰魂。
他們如何做到白日裏出來擾人的?
“是有什麽不對嗎?”劉四郎突然就覺得戲本子裏的也許是真的,他家如今發生的一切可能不正常。
鬱離嗯了一聲,“尋常鬼物不會白日出來,日光至陽,鮮少有鬼物能扛得住被那般曬還不灰飛煙滅的。”
“可......”劉四郎的臉都要皺到一起了,他家確實白日裏就鬧鬼了呀。
“無妨,去看看便知。”
鬱離朝外看了眼,秦白月和老道士還沒來,她這會兒先跟劉四郎去一趟劉宅應該耽擱不了多長時間。
在矮桌上留了字,鬱離便跟劉四郎離開了七月居。
劉宅位於歸義坊西北角,聽劉四郎的意思,這是他和妻子成婚後茶商夫妻為他們置辦的新宅子。
當時劉四郎的妻子覺得宅子不小,又感念茶商夫妻對劉四郎多年來的悉心照顧,所以便讓劉四郎接了二人一道前來居住。
而茶商舊宅則租給了一位女郎,不久前那女郎才離開神都,劉四郎之前念的那些咒語便是那女郎教給他的。
“那拘魂符呢?也是她讓你去要的?”
鬱離根本都不用想,能辦出這等損事的,除了王灼外,就沒其他人。
“是,那女郎說隻要某用拘魂符將魂拘來,再念上那麽一段咒語,此事便算成了。”劉四郎從未懷疑過那位女郎的用心,但現在看來,似乎從一開始那女郎就沒打算讓他們家好過啊。
“你見過那女郎,對嗎?她還讓你做了什麽?”
鬱離覺得王灼即便窮極無聊,也不至於無緣無故就害劉四郎一家,她是個修道之人,該知道這麽做的後果便是滅門。
劉四郎下意識停住腳步,扭頭看著鬱離。
明亮的月光下,眼前的小娘子容貌越發好看,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她好像已經猜到了什麽。
“沒......沒有......”
劉四郎隻短暫的沉默之後就否定了自己有幫王灼做事。
鬱離也不追問,隻嘴角微微上揚,而後抬腳繼續往前走。
劉四郎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窈窕的背影,心中無比忐忑,但一想到家裏發生的一切,還是快速跟了上去。
隻是走到家門前的時候,劉四郎到底沒忍住這大半程路的沉默的壓抑,開口說道:“其實,其實有一件事。”
鬱離聞言停住腳步,等著劉四郎往下說。
“那女郎買了一種蟲茶,那東西在大唐是被禁止買賣的,某便是因為這個才從她那裏換來了解決鬧鬼之事的辦法。”
劉四郎忐忑著,“某並不知道那女郎要蟲茶是做什麽,再說隻是一兩蟲茶,能做什麽?”
犯得上為了這一兩蟲茶就害他全家的嗎?
“她不是簡單的小娘子,一兩蟲茶對普通人來說確實沒什麽,連上癮都做不到,但對她來說,也許作用很大。”
鬱離目前想不出王灼的目的,但為了一兩蟲茶就滅門,王灼的計劃肯定不小,這才需要將一切知道的人都送入地獄。
劉四郎沉默了,這世道人心竟如此險惡,他還以為那女郎是個好人,沒想到竟是個魔鬼。
“我猜你家中白日鬧鬼跟那女郎怕是也脫不了關係。”鬱離隱約覺得這其中有詐,卻不知道究竟有什麽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