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玄色應了
“你是說那位叫卞容的娘子不見了?”
孟極眨了眨眼睛,隻是去給人家做個小食,能出什麽事?
可既然是去做小食的,為什麽去了就不再回來?
“是,已經消失七日了,若非遍尋不到她,我也不會找你們。”
玄色自己去找,也求青婆幫忙去找,可不知道為什麽,沒人能找到卞容究竟去了哪裏,連那個時常到她食肆去的郎君都找不到。
孟極嗯了一聲,“盡管你這麽說,我還是要問一句,那報酬你們誰給?”
玄色看了眼孟極,咬了咬唇,“我知道我的你們不想要,所以我找了旁人來給你們。”
玄色說的旁人便是卞容的阿弟。
卞容當年因故入宮為宮婢,此後每月都會給家中送去錢財,她出宮的那一年,家中遭了災,阿娘帶著阿弟到了神都,拖著病體一直撐到了她出宮才閉眼。
從那之後她便和阿弟這唯一的親人相依為命,卞容之所以這麽勤奮,為的便是給阿弟一個安穩的家,將來求娶人家小娘子的時候才不至於被嫌棄。
所以當時那位郎君說請卞容去家中做小食,卞容才會一口答應。
“是她阿弟給?她自己都沒多大,她阿弟有多大?你這買賣跟虧本了沒區別。”
鬱離有時候會迫不得已接一些需要很久才能拿到報酬的生意,孟極卻不想接這樣的生意,它想回洪荒,自然是事情做完就給報酬的好。
“他......”玄色垂下眉眼,低低的說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什麽?”
“什麽?”
老道士和孟極異口同聲,方才還說卞容那麽努力為了阿弟,怎麽轉頭就說那小郎君活不了多久了呢?
玄色深吸一口氣,“他阿娘得的是惡疾,卞容待在身邊的時日短,並沒有多大影響,但她阿弟運氣沒那麽好,至多隻有三四年壽命了。”
要不是它妖的嗅覺靈敏,它是嗅不到那孩子身上若隱若現的死氣。
“傳聞黑色的狸奴能通靈,果然不假。”老道士捋著胡子,卞容還在為她阿弟的將來打算,可見這孩子如今一點症狀都沒有,可玄色卻知道他活不了多久。
“隻是嗅到了些許死氣,所謂通靈都是謠言。”
玄色不以為然,它覺得有些妖都會有這個本事,並不是隻有它這隻黑色的狸奴才有。
“那你可就錯了,老道雖說不是主業抓妖,但作為道士,對妖的了解那是一點不少,能嗅到病氣的倒是有那麽幾個,但能嗅到死氣的,目前為止我隻知道你這一個。”
老道士說得認真,讓玄色看不出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它微微歪了歪頭,那一刻即便是人形,看著倒還是有幾分狸奴的樣子。
“真的隻有我?”玄色問。
“真的。”老道士隻差指天發誓了。
“好吧,不過這件事你們到底幫忙不?”玄色不忘正事,隻要說完了正事,閑扯什麽都奉陪。
“既然有報酬,且不用等很久很久,那這生意我們接了。”
孟極拍板,連跟老道士商量都沒有。
老道士認命地歎了口氣,他果真是個打雜的,臨時那種。
“好,有你們這話,那我就放心了。”
玄色本打算離開,孟極和老道士挽留它喝酒,本也沒什麽事,便留下一起喝酒。
這一夜孟極從玄色口中知道了它的過往,它當年之所以在王灼身邊,並不是追隨於她,而是因為王灼曾救過它一次,它答應留在王灼身邊報恩,一旦報完,便會立刻離開。
最初玄色並不覺得王灼有什麽需要自己幫助的,因為它看見了元姬和玉卮,這兩個人一個將王灼的生活照顧得很好,一個跟個打手般執行她所吩咐的一切。
直到它無意中發現了王灼對玉卮的栽培並非出於好心,這才開始多留了個心眼兒,果真那次親眼看見她為了療傷殺了玉卮,連她的魂魄都不曾放過。
而它在那次之後重傷,要不是鬱娘子施以援手,它現在也和玉卮一樣魂飛魄散了。
玄色沒想到那塊什麽碎片那麽厲害,不過為什麽王灼竊走碎片那麽久,她還能活蹦亂跳的出來找鬱娘子麻煩呢?
“說起來你也真是勇敢,你知道你當年吞下去的那塊可是天命石碎片,那東西最初來自洪荒的不周山上,別說是你一個小妖了,就是阿離,也是被那東西害得在凡間輪回多次,差點就要神魂消散。”
孟極這麽一說,突然覺得似乎得感謝王灼一次,當年要不是她動手殺人,鬱離也不會有後來的際遇,雖說艱難了點,但好歹保住了神魂不滅。
“難怪她執著於此,原來真是個寶貝。”
玄色有些醉意,看著遠處微微有些泛白的天空,低聲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她不是沒事兒,她隻是比你心狠手辣,舍得用他人的命來續自己的命。”孟極說著看了老道士一眼,老道士一歪頭,擺明了不認這個師妹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還真做不到。”
玄色搖頭,它雖然是妖,但說到底從未真的害過人,被它害得最慘的就是鬱離了。
不過當時玄色並不知道內情,單純以為鬱離身上有王灼想要的東西,拿到東西便是。
“可不是嘛,王灼為了得到天命石碎片,曾一口氣設計害死一家,令其滅門。”孟極還記得當年鬱離被害的扣掉了所有在手的壽數,以至於後來隻要得了壽數,鬱離都立刻用在了青竹身上。
“滅門?”玄色顯然不知道還有此事,滿臉的茫然。
“對呀,當年東都淳和坊白家,那時驚動了不少人呢。”
老道士記得那一年鬱離火氣很大,幾次都要追著他滿城打,幸好每次都能找洛神幫忙,倒是躲過了一劫。
“白家,淳和坊白家......”
玄色像是想到了什麽,聲音微微顫抖地問,“確定是王灼設局害死的白家一家人嗎?”
“自然,隻是白家的嫁衣到底怎麽回事,事後也說不清了,反正不止有蠱,好像還有別的東西。”
孟極記得當時鬱離念叨過,隻是生意完,此事便就此結束,他們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