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玄色心願
誰都沒料到會有這一變故,薑郎君的妻女愣了一會兒才突然驚聲尖叫。
原本已經走到外麵的薑郎君聽到屋中又傳來尖叫聲,立刻就折返回來,生怕妻女出一點意外。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薑郎君進門便看見妻女抱作一團,齊齊看著架子的方向。
他一下子有些慌亂,不過想起來匣子放在了桌上,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薑郎君看向架子,見方才還躺在地上的小娘子此時正站在架子前,不由蹙眉道:“你裝的?你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
玄色把玩著手中那顆小小的珠子,這東西要是放在外麵,怕是給人都不一定有人願意要,卻不曾想這般不起眼的東西,竟然是神族之物。
“確實是裝的,至於我是誰,難道不是你請來做小食的廚娘嗎?”玄色斜了薑郎君一眼,抬腳就往外走。
它在凡間混的這些年學到一個道理,壞人死於話多,好事最怕夜長夢多。
所以它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珠子拿出去,交到蘇兮的手中。
薑郎君哪裏肯放她走,在薑郎君眼中,這不過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郎,他一個男子,怎麽會留不住這樣一個嬌弱的小娘子。
但他才邁出去一步,那邊玄色已經化作一隻黑色的狸奴朝著臨近的後窗跑了出去。
玄色麻利地躍上牆頭,又迅速上了屋頂。
站在高處,它一眼就看見立在另一邊院牆上的蘇兮。
玄色幻化成人形,將困靈珠朝著蘇兮扔了過去,“東西拿到了,其餘的就看諸位了。”
“我沒瞧見那位娘子的魂魄,她說不定還活著。”蘇兮捏著困靈珠,這東西在外很多年了,終於又回到了她手中。
玄色眉眼一動,立刻重新回到了屋中。
此時在外的老道士和孟極也進到了院中,孟極朝院牆上的蘇兮看了眼,迅速進了主屋。
蘇兮撇嘴,小東西還真有個性,不過沒關係,她就喜歡挑戰有個性的。
“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蘇兮腕間的溫言探出頭來,巡街的那些人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了,到時候一團亂,想想就煩。
“知道了。”蘇兮將珠子收起來,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主屋內薑郎君和妻女驚恐地看著幻化為原身的孟極,哆哆嗦嗦地問他們是幹什麽的?天子腳下,莫要造次。
老道士捋著自己那掉了好幾根的胡須,冷笑道:“造次?我等哪裏有你們造次,竟敢用妖術換臉?!”
薑郎君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來,妖術換臉?他即便想否認,也不好解釋自己那張臉皮到底算什麽。
可......
“你......你怎麽知道?”
薑郎君想到了方才那隻狸奴,心道難不成也是這老道士養的?那他豈不是個妖道?
看了眼身形幾乎要比自己還高大的孟極,又看了看老道士,薑郎君到底沒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老道乃是供奉於朝中的九靈真人,昨日夜觀天象算出此處有妖氣,這才驅策靈寵前來,沒想到竟是有人作祟。”
老道士把自己高人的姿態擺得十足,完全忽略掉孟極那不善的眼神。
沒辦法,總不能說玄色和孟極跟他沒啥關係,就是一個妖和一隻神獸吧。
老道士在心中仰天長歎,凡人有時候是真難搞定,作妖的非得當成神仙崇拜,真正神仙到眼前還非得當禍害。
無奈啊,無奈。
薑郎君將信將疑地看著老道士,老道士也不著急,隻沉聲說道:“你也不必懷疑,少頃巡街的金吾衛便會過來,他們自然識得老道,倒是郎君是不是該想想如何解釋這一切啊?”
老道士話音落下,架子旁的地麵突然咚地響了一聲,接著一塊四方的木板被打開,玄色從裏麵鑽了出來。
“人都在
玄色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但仍是被孟極聽到了那一絲絲顫抖,它想救的人怕是沒救成啊。
薑郎君看著自己的暗室被打開,腳下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他的妻女更是麵如死灰。
如今這局麵,薑郎君無論說什麽都無法解釋得清自家暗室內有死人這個事實,待會兒金吾衛一到,這罪名便是板上釘釘了。
老道士抬手掐訣,薑郎君和他的妻女便都被困在了一處。
其實他做不做這些都無妨,有孟極這個大塊頭在,薑郎君他們誰也不敢多動一下。
下了暗室,老道士便聞到一股血腥味兒,他從蘇兮那裏知道了那臉皮的事,心想不該有這麽大的血腥味兒才對。
順著密道走到頭,便瞧見一扇木門。
此時木門半開著,能看見裏頭一雙女子的腳,腳上的鞋掉了一隻,腳底還有幹涸的血跡。
老道士走上前推開門,便見一張破席子鋪在最裏頭,而方才看見那腳的主人則躺在另一側的牆角,人看著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能幫我看看,她......她還有救嗎?”玄色蹲在一人的身旁,滿臉期待的看著老道士。
老道士沒上前,他看向了另一側,那裏站著一個人,準確來說是個陰靈。
“她們都離開了,你為什麽還在這裏?”
沒得到老道士的回答,反倒看見老道士朝著一側空無一人的地方說話,玄色立刻便想到了怎麽回事。
它愣愣地看著那個空****的角落,低聲問道:“是她嗎?”
老道士看了眼玄色,點了點頭,“是她,她有心願未了,所以還沒離開。”
玄色沒有說話,緩緩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人,魂魄已經離體,身體雖然有些溫度,卻已經沒了生機,如此,人便是死透了。
“她還有什麽心願?”玄色輕聲問道,又緩緩抬頭去看老道士看著的那個角落,“我能做什麽,你告訴我便是,我一定會幫你辦到。”
老道士深深看了眼玄色,孟極說它和卞容應當還有什麽不想說的故事,當時他還不信,如今看來,可能真的有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