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引

第469章 神都對飲

鬱離知道了自己此時此刻的情況,當真沉默了很長時間,原以為尋回自己的神軀就萬事大吉,隻因覺得虧欠青竹才會逗留在這裏,卻原來是她想得太美,事情遠不是那麽簡單。

不過這還不是最焦心的,最焦心的是蘇兮說秦白月身上的血腥之氣來源,若真是血蛛絲,那可如何是好?

她還記得清楚,那玩意兒能噬魂,若強行將血蛛絲取出,秦白月就再也沒有下一世輪回的可能了。

“你也別著急,也許是我弄錯了,不過此事我同你說,你也稍稍上點心。”

蘇兮拍了拍鬱離的肩膀,她是塗山九尾,要說弄錯,基本是沒可能,但不妨礙她客套一下。

鬱離直接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糊弄鬼呢,她會弄錯?

“得了,我知道該怎麽做。”她揉了揉眉心,“先把手頭的事解決了,我會想法子去確認。”

鬱離知道蘇兮曾誅殺過一隻血蜘蛛,對於這東西多少會有些了解。

“好,我回去也多問問,雖然我殺過一隻,但對於它們的蛛絲該怎麽溶解還真有些拿不準。”

“嗯。”鬱離沒有客氣,她們的交情,實在客氣不起來。

正事說完,兩人坐在後窗下對飲賞月,蘇兮這才問起她當年到底怎麽回事。

鬱離幹笑著把自己如何跟在阿鸞姑姑身後掉進結界,又是如何在天宮被牽連,然後莫名其妙吞了一小塊天命石碎片的事情說了說。

蘇兮聽聞直呼掃把星君都沒她這麽倒黴。

“誰說不是呢,我從前就喜歡偷偷跟著阿鸞姑姑,當年她和鳳凰一族的戰神長言湊做一堆,多少還有點我的功勞,所以那次我以為她還是去見長言,哪知道她竟然膽大的要破開結界。”

鬱離到現在都不明白,阿鸞姑姑為什麽要離開洪荒,她舍得她的長言了?

“你不知道原因?”蘇兮詫異地看向鬱離。

“我該知道?”鬱離有點奇怪的回看蘇兮。

“呃......倒也不完全、必須知道。”蘇兮道:“這本是鳳凰一族的密事,外間確實鮮少有人清楚,他們的戰神長言早就不在洪荒,而是被罰下凡間,就關在冥府的囚神之地。”

這些年阿鸞姑姑不是沒有想過去見一見長言,但囚神之地是玄冥大神親手打造,裏頭有風伯所設風陣,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想要進去談何容易。

“啥?還有這樣的事?”鬱離瞪大了眼睛,她確實不知道,不過要真是這樣,那阿鸞姑姑冒險破開結界還真是去見長言。

“自然,不過和阿鸞姑姑下凡間有關。”蘇兮覺得鬱離大約誤會了什麽,解釋道:“長言是在阿鸞姑姑下到凡間之後才被關進的囚神之地,應該和天命石差點破碎有關。”

內情蘇兮也隻聽酒後的阿鸞姑姑嘟囔過幾句,有心想多問幾句,可惜沒那個能耐撬開阿鸞姑姑的嘴。

不過想想也是,認識阿鸞姑姑那麽多年,她一直是她和鬱離調皮搗蛋不怕責罰最大的底氣,那些年隻要一說要見阿鸞姑姑,蘇兮都是蹦著去的。

可惜後來她闖得禍在仙島,東皇沒給她多少反應的機會就把她和溫言一起踢到了這方凡世,連告別都沒來得及。

要不是前些年無意中在妖集見到了阿鸞姑姑,蘇兮都覺得往後好幾千年都見不到她了。

她微微垂下眸子,她從知道長言的事情之後,就下定決心,若是有朝一日阿鸞姑姑需要她幫忙,她一定全力以赴。

“哦,原來是這樣。”

鬱離歎了口氣,“你說阿鸞姑姑為什麽要折騰?那時她和長言的關係不是很好嗎?隻需要時機成熟,阿婆一定會為她去鳳凰族說親的。”

在洪荒,沒有什麽必須的門當戶對,大家隻要看對了眼就可以在一起,大部分都會選擇祝福,而不是湊在一起閑言碎語。

“這我就不知道了。”蘇兮搖頭,她這些年心中隻想一個問題,那就是當初因果樹是怎麽炸的,她和溫言確實在因果樹下打架沒錯,但都沒摸過那玩意兒一次,畢竟他們再怎麽胡鬧也曉得輕重,不會鬧得太過分。

“好吧,下次見到阿鸞姑姑我問問。”

鬱離有自信阿鸞姑姑不會瞞著她,隻要她問,阿鸞姑姑哪怕是隻說一半,也一定會說真話。

“那你記得帶上我。”蘇兮兩眼放光,湊熱鬧不是她的本性,是興趣。

“知道了,還不知道你是啥樣。”

鬱離舉杯和她默契地對碰一下,而後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月下小酌一直持續到了開門鼓響,蘇兮這才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往回走,臨走前還再三叮囑,要是去找阿鸞姑姑一定要帶上她。

送走一步三回頭的蘇兮,鬱離才仰頭看著遠處的微微泛白的天空,她們原來都一樣,稀裏糊塗的就到了這裏,可是洪荒之下凡世數以萬計,為什麽偏偏她們聚在了這裏?

自然,她不會有答案,也許等哪一天回到洪荒,她費了力氣爬上不周山頂見到燭龍,可以從他那裏得到想要的答案吧。

“呀,你們古人都起這麽早嗎?”

鬱離正在胡思亂想,被這一聲嚇了一跳,扭頭才看見正舉著杯子滿嘴泡沫的樓之遙站在不遠處。

鬱離皺眉看著她,“你中毒了?”

“啊?”樓之遙懵懵地看著鬱離,不明白她一大早的說什麽胡話。

鬱離指了指她嘴巴上的泡沫,樓之遙這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這個啊,這不是中毒,這叫牙膏,專門用來刷牙的,算是你們這裏刷牙的升級版。”

她知道古人也會刷牙,隻是他們所用的東西更加純天然。

“哦,原來如此。”鬱離又盯了兩眼,看著樓之遙喝了水漱口,幾下就徹底幹淨了,這才相信了她的話。

不過心裏犯嘀咕,千年之後幹什麽清潔一下牙齒都弄得跟中毒似的?

“對了,我想起來索元禮是誰了,你昨晚上跟他走,他沒為難你吧。”

樓之遙突然想起這件事,上下仔細看了眼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