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陰親殺她
“鬱離,你好樣的,但也別太小瞧人!”
王灼說罷再次劃破手掌,但這一次她不是在地上畫,而是舉過頭頂。
鬱離眯起眼睛,她看不明白王灼在這緊要關頭這般動作是要做什麽,但她知道天罰要再次降下了,她還是稍微避一避的好。
隻是還不等鬱離轉身,一股熟悉的氣息出現在了她身後,幾乎同一時間,她聽見了秦白月的聲音。
“去死!”
秦白月口中說出這兩個字就在鬱離耳邊,很輕,很冷,和她以往同鬱離說話時的語氣完全不同,就好像這個秦白月根本不是鬱離認識的那個秦白月。
鬱離張了張嘴,她有一瞬間的不明白,而後又想到了那根血蛛絲,難道是因為那個?
“阿月......”
鬱離到嘴邊的質問變成了輕如歎息般的呼喚,可惜秦白月此時根本認不出她,隻一心想要殺死眼前人。
孟極看見院子裏這一幕,它想也不想的朝著院子就要跳,被阿鸞一隻手給提住了後脖子,“急什麽,又死不了。”
“可......”孟極想說可都已經一刀捅了心髒了,死不了也肯定要傷了的,不卻幫忙怎麽能行?
“可什麽可,我是她親姑姑我都沒著急,你急什麽?再說了,要是不這樣,蘇小狐狸交代的事又如何辦?”
阿鸞舔了舔唇,蘇兮這一次要給她兩壇塗山帶來的好酒,她怎麽著也得幫她把這事兒給辦了才行。
不過她就納了悶了,蘇兮當年為什麽殺了那血蜘蛛的夫君和剛落地的孩子,卻放走了正主?難道是因為那血蜘蛛腹中還有一隻尚未來得及作惡的小東西?
阿鸞覺得不大可能,蘇兮有時候是會心軟,但那血蜘蛛已經吸食了人的精血,嘴上說會改過,哪裏又真的能放棄這捷徑,何況腹中還有一隻在。
她記得蘇兮還說人家夫君的蛛絲被她煉化,雖然也是血蛛絲,卻比秦白月身體裏這種要溫和許多,至少不會讓她為人所控,更多是護住主人不被血蜘蛛吸取精血。
“蘇娘子?”孟極被提著,它也沒法往裏頭衝,不過看鬱離的樣子,確實問題不大。
凡人的心被這麽來一下會死,但鬱離這個不折不扣的神族倒不至於立刻就完蛋,確實用不著那麽急。
“啊,沒事,你這小東西好好待著,要真是要命的事兒,我定然會出手。”
阿鸞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幹脆直接將孟極重新按在了原處,讓它蹲好別折騰。
孟極沒有再問,鬱離說過,阿鸞姑姑不想說的話,打死也探聽不出來,左右與眼下的事關係不大,那就等事後再打聽不遲。
院子裏因秦白月這一刀頓時安靜了,王灼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沒想到吧,被自己信任之人害死一回,如今又親手殺死一回,鬱娘子心裏的感覺如何?”
鬱離臉上的所有表情在這一瞬收起,她十分平靜的看向王灼,絲毫不顧還插在自己後心處的刀,一字一句的道:“王灼,我原本是給你留了三分餘地的,你即便修了邪術,到底也是凡間之人,該由冥府來收你性命,可你未免太得寸進尺,弑殺神族,你可知道是個什麽樣的罪過?”
“不過與殺個神仙差不多,能如何?我既有天命石護著,這天罰尚且不一定能讓我死,何況是殺一個你。”
那麽多年裏,她可不全然是躲藏,那些關於神族的古籍她基本都看過,雖然未有先例,但想來不過是天罰這樣罷了。
鬱離冷笑,“是嘛,那你試一試。”
她說著猛然朝前走出一步,那刀自她後心口被抽出,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後背。
鬱離即便知道這一刀不至於要了她的命,但疼是真的疼,她是神族不假,可也不是全然沒有疼痛知覺,心裏不由又把王灼祖宗八代問候了一遍。
秦白月就站在鬱離身後,刀拔出時被濺了一臉的血,那血不過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不過片刻她便感覺身上有什麽東西從心口鑽了出來,猶如以刀剜心般疼痛,她連叫都沒叫出來便暈了過去。
鬱離沒有回頭去查看秦白月的情況,她那麽多血一定會引出血蛛絲,秦白月並不會再有危險,隻是血蛛絲這般離體,她八成壽數會受到影響。
但比起灰飛煙滅,這點代價已經是最小了。
王灼不明白鬱離這是幹什麽,卻在她嘴角緩緩爬上笑意的同時感受到了頭頂那天罰的變化。
不對,分明剛才的威壓並沒有這麽大,怎麽會......
“神族乃是天地孕育,弑殺神族便要受天地懲罰,而方才那所謂的天罰,不過是這方凡世天宮弄出來的東西,又怎麽能跟真正的天地懲罰相提並論?”
鬱離一步一步往前,後背的血滴滴答答落下,在她腳下暈開,但她毫不在意,隻盯著王灼繼續道:“雖然不知道降下來的會是什麽,但我可以告訴你,即便是在洪荒,我神力未被壓製如此嚴重,雷罰和天降以我之力也決計扛不住。”
王灼蹙眉,她不知道鬱離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被壓製如此嚴重?難道她的勢力還不是全部?
王灼想到之前與鬱離交手,她差點被就此誅殺,如此實力,竟是被壓製後的?
想明白這個,王灼那眉頭就皺的更緊了,她隻對自己計劃好的事情有信心,卻不會盲目的認為自己比鬱離的實力要強。
那不叫自信,那叫自大。
而在王灼的記憶中,自大者最後可多半沒有什麽好下場。
“若我死了,那她也活不了,為了誅殺我一個,卻要連累無辜之人,這便是你們神族嗎?”王灼感覺到頭頂上的威壓越來越大了,那種可怕的壓力讓她此時便感覺到了顫栗。
這樣的感覺即便是當初與鬱離對上都不曾有過,所以鬱離所說的天地懲罰果真是連神族都畏懼的存在。
而她一個小小的凡人,如何能扛得住?
王灼心裏再一次為自己的無知而懊惱,那些古籍對於神族的記載太少了,少到她自以為是的覺得殺一個神族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