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青竹赴死
蘇兮話音落下,猛然抬眼看向鬱離他們所在的位置,這整個歸義坊都被她們設下的結界籠罩,一連三日都沒有放鬆,怕的就是生出變故。
而剛才她分明感覺到陣法有所動搖,似是就要自內而外的破開。
阿鸞也感覺到了這股氣息,她微微眯起眼睛,“是天命石碎片,我家這小東西倒是出息了,竟知道以那東西來破陣。”
隻是說完她又有些擔心,她聽阿離自己說過,這天命石碎片是王灼從她心口上取走,若是破陣的是這東西,那阿離她......
不給她多想的時間,原本被陣法籠罩住的鬱離等突然周身出現了裂紋,這便是陣法將要破除的前兆。
阿鸞和蘇兮對視一眼,蘇兮當即在七月居上又加了一層結界,而阿鸞則就站在陣法外,若是阿離真的傷了自己才出來,她便要第一時間將人護住。
這陣法她一開始就感覺到了,若是在這陣法裏傷了或者死了,那出來八成也是個重傷或者死,隻因入內的乃是魂魄,所以不管是凡人還是神族,皆會受創。
一切準備就緒,阿鸞甚至都沒來得及和蘇兮多貧一句,那些裂紋便突然之間碎裂,緊接著孟極被狠狠甩了出去,青竹朝下掉落,鬱離更是一口鮮血噴出,如雨點般落在了七月居上。
“阿離!”
將直直落下去的鬱離接住,阿鸞立刻便將人送進了七月居內的胡**放好。
她第一時間探手按住鬱離心口上突然出現的傷口,心道還真讓她給猜著了,這傻孩子竟真的以這樣的法子破陣而出。
蘇兮在外麵將孟極和青竹一一安頓好,又將已經重傷昏迷了的王灼給提到了七月居內,這才走到胡床前問了句鬱離的情況。
“差一點就捅到心口上了,雖說咱們神族強大,但真要把心給傷了,那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阿鸞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掐訣,從小到大阿離便喜歡跟在她屁股後頭,她麵上說著不管她,可卻從未真的不管過。
若非這王灼是她在凡間該有的一劫,她早就將人給劈了,還管他什麽凡間規矩,什麽降下雷罰的。
大半的靈力為鬱離修複心口的傷口,見她終於好轉,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阿離的血將這裏的結界給破壞了,小狐狸......”阿鸞鎮定下來才想起來這件事。
“阿鸞姑姑放心,我已經重新設下了結界,溫言在外麵守著,不會有事的。”不等阿鸞交代,蘇兮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
阿鸞點頭,專心為鬱離療傷。
而鬱離此時卻已經再次到了從前去過的那片迷霧中,她一直以為這隻是她記憶中的一部分,那時不知道自己是鸞鳥,所以才會有這片迷霧,可如今又來了是為什麽?
“阿婆?”鬱離一邊往前走,一邊喊出聲,卻不見有人回應。
直到在遠處看見一處湖泊覺得眼熟,才突然明白自己所在的這片迷霧和之前去的那片不一樣。
“小阿離,你來了。”
一道聲音自湖中傳來,而後一個熟悉的身影自湖中走出。
鬱離在聽見這聲音的同時便疾步往前跪在了湖邊,“阿離見過王母。”
“小阿離不必多禮,我來隻是告訴你時機已經成熟,你這一趟凡人之行隻差最後一步便算圓滿,屆時我便應你阿婆的請求帶你回來。”
鬱離抬頭看著王母,她和從前一樣喜歡玉器,頭上和腰間皆有佩戴,那張臉數萬年如一日的好看,也數萬年如一日的莊重慈愛。
“阿離多謝王母,隻是阿離還有一個請求。”
鬱離看著王母,卻見王母緩緩笑了,“是那隻小孟極?”
“是,它與我在凡間相伴數載,我想帶它一起回去,隻是它的阿爹......”
鬱離還不知道孟隱究竟是怎麽回事,但孟極既然已經說了願意跟她回去,那她便要做到對它的承諾。
“孟隱之事不必擔心,我已經知會過泰山府,此事他們那邊會處理,那小東西也是可憐,若是它願意,便同你一起回來吧。”
帶會一人或是兩個,對於她來說都隻是一揮手間的事,何必為難。
“是,那阿離替孟極謝過王母。”
鬱離磕了個頭,她其實本也不擔心王母會拒絕,除非孟極在這凡間有未完成之事,否則王母一定不會拒絕。
“阿離,你可曾疑惑過你在這凡間的遭遇?”
鬱離聽王母這麽問忍不住多想了一些,但還是不知道自己這些遭遇除了意外之外,還能用什麽來解釋。
王母微微一笑,“此事同蘇兮也有些關係,卻要累你受這些苦難,你可心生怨氣?”
鬱離搖頭,“在洪荒我都替她背鍋背慣了,這點小事,無妨。”
她確實不在意這個,但......
“那個,我能問問是什麽事嗎?”背鍋不算什麽,但湊熱鬧不能錯過。
“青丘之國的九尾狐皆有成人禮,蘇兮的尤為艱難。”這便算是回答了鬱離。
鬱離哦了一聲,心道那到時候青丘的阿月會不會也要她背鍋?
別吧。
“阿離,天命石碎片今夜氣息外泄,長安城內外無數妖邪都已經嗅到了,所以待你回去之後這段時日的某些東西便會被改正。”
鬱離啊了一聲,問是否自己的記憶也會被修正?
王母點頭,“修正的隻是你在凡間的記憶,待你回到洪荒,你的記憶便會重新恢複,放心,隻是部分,不會影響大局。”
“那王灼呢?”鬱離想了想問道:“她如此逆天而為,若是就此放過她,我著實有些不甘心。”
她憋了太久了,要是能弄死這人,她一早就已經下手了,還用等到現在?
“她會由冥王親自帶走,以她在凡間的過錯,怕是千年之內絕無重見天日的可能。”王母說罷擺擺手,“好了,你帶上這一滴玉露回去,對你的傷有好處。”
鬱離這才看見自己跪著的地方有一隻小玉瓶,隻是這玉瓶的顏色和湖水幾乎融為一體,她竟沒第一時間發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