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倚籠

第130章 賤婢該死

陳最可不聽柳心珠的,他是奉了沈戮之命,當然敢做,一把將箬姮從她身後拽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朝宮外走去。

柳心珠憤怒地捶打著陳最,回頭同沈戮哭喊著:“你快收回成命呀!箬姮是我的陪嫁,我斷不能沒她在身邊伺候著,你放了她,放了她!”

沈戮不以為然道:“分明是她害你不分是非,倘若單單是你,怎會嫉妒一個懷了身孕的宮女呢?尊卑有別,婢子如何能與你相提並論?定是同為婢子的眼紅罷了。”

箬姮氣不過地指著沈戮身後的如玉痛罵道:“你這賤人!賣騷賣得好,懷了太子的種兒就敢瞧不起人,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生得下來!”

如玉故作懼怕地瑟縮著身子,楚楚可憐地看著沈戮:“殿下,奴婢怕……”

沈戮便握了握她的肩頭,那柔情蜜意的模樣惹得柳心珠越發氣憤,倒想衝上去將如玉撕扯著痛打一頓。

可沈戮冷眼看過來,威懾柳心珠道:“東宮後繼有人本是樁好事,你若這般看不慣,便是你眼裏容不得人了,這叫我日後如何能放心如玉留在東宮?養她在外頭的話,你可不要再說三道四,否則,我隻好與你一並去父皇那裏說道說道了。”

柳心珠吃了癟,欲言又止了半天,終於服了軟,哭哭啼啼地求沈戮道:“殿下,今日是妾身不對,還望殿下寬宏大量,放過箬姮這次吧,妾身保證,再也不會尋如玉麻煩,一定會讓她安穩生下殿下的骨肉……”

沈戮擺出為難的神色,像是不信,陳最也裝模作樣地拉扯了幾下箬姮,驚得她慘叫不已。

柳心珠可真是怕了,她不能沒有箬姮在身邊,幾次哀哭著去沈戮跟前求饒,沈戮隻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既然她知錯,此事也就作罷,隻不過——

“太子妃理應同如玉表示歉意才是。”沈戮示意自己身後的如玉,“母憑子貴,你抬舉了她,也是抬舉我沈戮的孩子,待到日後,這孩子也要喚你一聲娘親,你又怎舍得虧待他生母呢?”

柳心珠心裏覺得沈戮未免太過強人所難,但為了箬姮,也是不得不從,就咬牙切齒地對如玉說了聲:“今日是姐姐對不住了,妹妹是個寬宏的,定不會為此耿耿於懷,眼下隻要你鬆了口,箬姮就沒事了。”

箬姮也怕自己小命歸西,不得不跟著求上一句:“望如玉姑娘不計前嫌,莫與我這婢子一般見識……”

如玉匆匆掃了沈戮一眼,見他默一垂首,便知曉該如何應對,接下了柳心珠賠的不是,淡淡笑過:“姐姐言重了,奴婢終究隻是個宮女,斷受不起姐姐大禮,隻望姐姐日後能寬待妹妹便是。”

柳心珠在心裏咒罵如玉守著沈戮跟前裝柔弱,私底下可是把箬姮的臉都抓花的狠角色,但麵上還要假情假意地笑著:“妹妹放心,你懷的可是東宮太子的子嗣,誰也不敢動你分毫的。”

沈戮也就對陳最擺擺手,示意此事作罷,遣如玉出去書房後,他關門前對柳心珠道:“不要擾我,太子妃隻管歇息去吧。”又意味深長地看向如玉:“莫要再惹太子妃不痛快。”

如玉頷首應聲,見沈戮合上房門後,她便要回去自己房中去。陳最本要送她,但柳心珠卻非要陳最來送自己,又遣箬姮去陪如玉,正巧也可以讓箬姮好生地給如玉賠個不是。

陳最有些猶豫,如玉卻與他搖搖頭,示意無妨。

臨走之前,柳心珠同箬姮使了個眼色,箬姮心領神會,她抹去淚水,假情假意地笑著隨如玉離開,二人一路朝著後院假山那頭前去,要繞過海棠房才能到如玉的住處。

過了月亮門,便要順著池邊走。

昨日才下了一番春雨,地麵還有些濕滑,碎石也細小,如玉踩在上頭硌到了腳,俯身揉了揉腳踝,箬姮一直盯著她的舉動,就在如玉重新起身的時候,箬姮走上前去用力推了她一把。

好在如玉站住了腳,回身看向箬姮,蹙眉道:“又要做什麽?”

箬姮抓住她的手腕凶神惡煞道:“你說你也是不長心的,膽敢和我一起同行,就不怕這夜深人靜的,你栽在我手裏頭?”

如玉冷笑一聲,“你們主仆可真是記吃不記打,殿下才剛剛免去你死罪,你這會兒又作妖起來,倒是個貨真價實的賤種。”

箬姮一把掐住如玉脖頸,朝她臉上啐了一口:“這會兒便容你嘴上厲害厲害,等會兒你就算哭著求我,我也是不饒你。”說罷,她惡狠狠地砸向如玉的腹部,恨不得將她腹中的血脈都一並砸成血糊糊。

可惜拳頭才剛下去,就覺得掌中柔軟異常,全然不像是實心兒的,嚇得箬姮“啊”一聲鬆開如玉,隻見一個布袋子從如玉肚子裏滑落,剛巧落在箬姮腳麵。

“你……你假孕?”箬姮驚恐地瞪圓了眼睛,她盯著地上的布袋,再慌亂地去看如玉,“你膽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看我不喊人來都見識你的嘴臉!來人啊!來——唔!”

接下來的話被扼製在喉間,箬姮隻感覺自己被一雙手臂從身後用力地禁錮住了身子,那人的手掌緊捂住她嘴,害得她如何掙紮也掙脫不開,吃力地以餘光去瞥,竟發現那人是陳最!

如玉則是不動聲色地俯下身,重新將布袋塞回了自己的腹中,打量著箬姮輕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主子本是想派你來除掉我的,竟不曾想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今你見到了不該見的,更是不能留了,要怪,就怪你們不知天高地厚。”

箬姮支支吾吾的搖著頭,陳最加深力道,硬生生地按著她不準動,瞥一眼如玉道:“殿下不想留她,我看,就在這解決算了。”

如玉張望一番四周,確信無人後,對陳最示意深不見底的蓮池。

陳最一沉眼,二話不說地將箬姮的頭按進了池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