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倚籠

第15章 爬上侯爺的床!

待喝了兩副藥後,容妤的病情似有好轉。

她稍微能下床,也能正常喝些米粥,但還是無法久坐,隻能長臥。

一連折騰了六、七日,她人清瘦了許多。

梅香這早端著藥進來,見她氣色紅潤了些,便直誇趙太醫不愧是太後身邊的人,果真是藥到病除。

容妤喝了藥後,想著要梳洗一番,梅香為她打來了熱水,伺候她梳發。

“如今阿婉姑娘不在南殿了,以後就都由起身來照顧姐姐起居。”

一聽阿婉的名字,容妤麵露悲傷。

梅香像是全然沒有看見似的,還在不停地說著阿婉從前如何。

“我自己來吧。”容妤按住梅香的手,想要拿過梳子。

梅香卻是一躲,繼續握梳在手,“姐姐要習慣妾身伺候你才是,往後還長著呢,妾身是要常伴姐姐身側的。”

容妤沒力氣與她爭,心想罷了,問起沈止:“侯爺這些日子可還好?我一直病著,顧不得他了。”

梅香羞澀一笑,抿嘴道:“姐姐放心,有妾身伺候侯爺,他很好的。”

容妤察覺她弦外之音,“這些天都是你在照顧侯爺?”

“是啊,侯爺獨自住在廂房嘛,妾身心疼他,就總是去看他,加上姐姐最近也臥病,侯爺年輕力壯的,哪經得起這麽多天不近身女子呢?”說罷,梅香甜蜜地低下了頭。

容妤腦子裏發出轟的一聲響,她不自覺地握緊了手,餘光瞥向銅鏡裏,梅香一張俏臉自是美麗娟秀。

她年貌那樣輕,全身都是春花般嬌嫩的氣息,整日圍在沈止身邊侯爺長侯爺短……又怎能令他忍心視而不見呢?

容妤喉間發緊,沉默不語。

梅香眨巴著眼睛,不安地詢問容妤:“姐姐怎麽不高興了?是妾身說錯了話嗎?”

容妤仍未吭聲。

梅香慌了,連忙放下梳子,跪到容妤麵前,“姐姐,妾身愚笨,若是哪裏讓姐姐受了委屈,還望姐姐明示。”

她哪裏是愚笨,如此伶牙俐齒,連說話的口氣都近乎女主人一般了。

“起來吧。”容妤不想自己表現得狹隘,並喚梅香道:“你我都已經姐妹相稱了,便不要動不動就跪,你既是侯爺的女人了,也要活得像個樣子。”

梅香緩緩起身,麵紅耳赤地輕輕一笑,低聲道:“不瞞姐姐,侯爺昨夜……也同妾身這樣說過,他要妾身從今以後都要挺胸抬頭地在這南殿裏生活。”

容妤心下五味雜陳,表麵上還要回梅香一個大度寬宏的笑容,仿佛真的做到接納她了似的。

容妤也並不是在嫉妒,本來答應了她來南殿做妾,便知道會有這一天。就算沈止再如何表忠心,可他到底是男人,更何況,權貴們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態,他若還是太子,侍妾又何止會是一個梅香呢?

隻是,為何偏偏是在她病了期間……

容妤到底還是內心鬱結,劇咳便加重,她感覺氣血衝頭,已經坐不住了。

梅香趕快扶她去床榻休息,臨走之前還說道:“姐姐好生養病吧,侯爺那邊有妾身呢,待到姐姐再好些,妾身再告訴侯爺,好讓他來看你。”

她那一番話,更令容妤不痛快了。

如今身邊沒了阿婉,容妤連個能說知心話的人都找不見,她鬱鬱寡歡,真怕這病要一直纏身。

又過了兩日。

東宮要在南殿設宴的事情交落了沈止頭上。

“在此處?”沈止一臉茫然地看著崔內侍,“這……怕是不妥吧?南殿僅有東宮一處小榭般大,哪裏能放得下樂班與長桌呢?”

“殿下是想著未曾給侯爺與夫人送行過,如今也該補上。更何況侯爺殿裏又添了新人,到底是東宮出來的,還是要張羅一次的。”崔內侍再道,“加上你家夫人病著,也不便來東宮走動,幹脆登門在你這設宴,一來,給梅香正個名,二來,為夫人的病衝衝喜。”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沈止也不敢再拒,隻能接下成命。

見沈止還是麵露難色,崔內侍低低嗤笑,道:“侯爺放心吧,都是東宮設宴來這,不用南殿一碗一筷的。”

沈止訕訕笑過,心裏卻是難以釋懷。

送走了內侍,他便打算將此事說給容妤。

敲門進去,見容妤正在被梅香伺候喝粥。

他一冷眼,對梅香冷聲道:“出去。”

梅香也不生氣,含羞一笑,放下粥碗便離開了。

沈止關切地坐到容妤床邊,細細端詳著幾日不見的她,憐惜道:“夫人瘦了好多。”

容妤低垂著眼,總是要想起梅香說過的那番話,對待沈止的態度也就淡漠了些。

沈止隻以為她是身子不適,不曾多想,找了個合適的時機,便把東宮要來的事情告訴了容妤。

容妤聽後,皺起了眉:“夫君,我現在還病著,實在是不想參宴。”

“唉,我也是這麽同崔內侍說的,人家說了,設宴在南殿,無需咱們操勞,把我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怎就突然要設宴了?”

“說是……給你的病衝喜。”

容妤卻覺得並未隻有此事。

沈止瞞不過她,隻好說出:“東宮是想在宴上給梅香正了名分。”

原來如此……容妤不由地冷笑,“可見東宮對梅香很是上心,生怕咱們虧待了她。”

“估計,也是太後催得緊。”

“太後何曾關心過南殿事宜呢?怎就在梅香的事上緊追不舍?”

“今非昔比,很多事情都不是咱們能猜得透的了。”沈止無奈地握住容妤的手,輕輕摩挲著,“真是苦了你,妤兒,連累你和我落難至此,是我沒用。”

他這樣一說,容妤又心疼起來,她再不能推辭,沉默半晌後,隻道:“罷了,反正就這一次,東宮願意操勞便操勞去吧,咱們隻管陪著就是了。”

“可你的身子……”

“你都應下他們了,我身子再不適,還有反悔的道理?”

沈止又歎一聲:“是我對不住你……”

容妤回握住他的手,要他別再說這些了,又問道:“東宮幾時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