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襲擊
子時已至,暮色沉厚。
容妤房內寂靜如斯,伶兒睡在她的身側。
門外卻傳來詭異的聲響。
容妤被吵醒了。
不是敲門聲,隻有窸窸窣窣的響動。
容妤心中困惑,她坐起身,怕驚動了伶兒,就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披上衣裳後,悄悄推開房門後,她尋找起了那聲響。
舒卷宮裏寬闊偌大,容妤繞過了假山和庭院,獨自去了後花園處的僻靜小榭後。
黑黢黢的廊中,有影子在踽踽獨行。
“嘩啦——”
一隻老鼠從腳下跳過,漾起了地麵的積水,容妤露出嫌惡的表情,立即抬起腳,繞開那積水,走進了廊中。
月光照來,幽深狹窄的長廊裏昏昏朦朦。
容妤看見傅禮正站在逆光處,月華染上他的容顏,勾勒出陰冷的銀邊,泛著森然。
果然是他……
容妤不由地蹙起了眉,她心裏已是有些嫌惡,站定在長廊的這邊沒有再向前去,直到傅禮走到他麵前,躬身問禮道:“屬下給貴妃娘娘請安了。”
容妤沒有免去他的禮數,隻是冷聲道:“已是這個時辰了,傅隊長為何還要前來舒卷宮?”
傅禮心頭一震,他猛地抬起頭來,眼神驚愕,詫異地問道:“娘娘,屬下從前也是會在這個時辰來到舒卷——”
“宮”字還未出來,就被容妤無情地打斷道:“從前是何時?本宮不記得有過此事,莫不是傅隊長記錯了人?”
傅禮抿緊嘴唇,他垂下眼沉默了半晌,在容妤覺得他靜默得近乎奇怪時,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抬起一雙顯露恨意的雙眼,冷聲道:“貴妃娘娘,你是打算過河拆橋不成?”
容妤漠然地注視著他,“本宮不懂你的意思,趁著夜色深重,傅隊長還是早些離開此處吧,日後無召見,再不要前來。”
傅禮充滿疑慮地打量著她,他的聲音變得陰森、尖銳,問道:“娘娘是打算拋棄屬下麽?”
容妤心中嗤笑,可又不想害他情緒激動,便軟了聲音,似勸慰般地告誡他:“傅禮,你我之間不過是互相幫助過那麽一遭,你恰好有野心,而我又恰好能助你一臂之力,如今各得所求,便不必再做讓彼此都難堪的麻煩事,傅隊長理應明白我的意思。”
他自然明白,他如何能不明白?
可理智能夠接受,情感上卻抗拒不已!
他也知曉自己如今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蠢的無藥可救——
“屬下年過而立才成為燕山衛隊長,於屬下而言,這已是無貴人扶持而達不到的境地,可於那些出身名門的後世而言,這等小官如何能被他們瞧在眼中?而屬下也知自己的身份,斷不配肖想貴妃娘娘這樣的人物……”說著說著,傅禮的聲音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可是……屬下連日來吃不下、睡不著,隻怕要害了大病。唯有冒死前來見一眼貴妃娘娘,才能得了活下去的盼頭。隻望娘娘不要棄屬下不顧,哪怕是要屬下做你的一條狗,也求娘娘能開恩準許——”
“放肆。”容妤傲慢地嗬斥傅禮道:“你算什麽人,也配與我講這種條件?莫要得寸進尺了,你已經在我的幫助下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人心不足蛇吞象,該回頭是岸了,傅禮。”
哪知傅禮卻痛苦地跪在地上,他如同膜拜神明一般抱住容妤的雙腿,苦苦哀求道:“娘娘,全當是你可憐屬下了!隻要一次就好,讓屬下得娘娘一次吧!”
容妤憤恨地想要踹開他,奈何他力氣那樣大,雙臂就如同是鐵鏈一般牢牢地拴在她身上,害得她根本動彈不得。
“娘娘也害怕驚擾了宮中的其他人吧?”傅禮像是抓住了容妤的軟肋,他的聲音低沉而急促,儼然是覺得自己有勝算的,“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了你我之間的事情,陛下會如何想?他那麽需要宋珩,而娘娘卻借著屬下的手將置宋珩於死地,你這般狠辣絕情的一麵,怕是不能被陛下知曉的吧?”
容妤再不掙紮了,她反而覺得傅禮可憐,俯身望著他、嘲笑他:“傅禮,你在說什麽瘋話?本宮可是貴妃,是沈戮他排了眾議而冊封的寵妃,就憑你,也能在他麵前捏造本宮的是非?你當他會信麽?”
她話語溫和,柔情似水,卻如利刃一般,割碎傅禮的心。
傅禮終於忍無可忍地一把抓過她,拉扯著將她推進了小榭旁的樹叢裏,容妤身子跌得疼痛不已,還未等起身,就見傅禮欺身而下。
他開始脫她的衣衫,容妤發瘋一般地踢打他,而傅禮則是用雙腿壓住她,他每一個動作都凶狠得如何惡狼,帶著野蠻的力道,嘴裏還要說著:“你能與他共赴巫山雲雨,便不可同我麽?他是天子就可以對你肆意而為,我不如他尊貴,便不能與你歡愛麽?!”
“你如何能與他相提並論?!”容妤破口大罵,“他姓沈,他就算暴虐失道,也終究是沈家的後世,更是我孩兒的父親,你怎比得上他?!”
“哪怕,他害死了定江侯?”
此話一出,容妤駭然失色。
傅禮敏銳地捕捉到她臉上的這麽異變,當即露出了竊喜的笑意,“果然啊果然,貴妃娘娘,你果然就是陛下的皇嫂,也難為我與劉美人私下裏查了那麽久,到底是皇天不負苦心人,沒有讓我們的心血白費!”
容妤憤怒地咬緊了牙關,她實在是不願再聽傅禮胡說八道下去,便挑準了時機,猛一抬腿,擊中了傅禮下身的要害部位。
傅禮哀呼一聲,當即疼痛難忍地捂住下體,跪去了一旁。
容妤趁著這機會爬起身來,她飛快地整理自己被他撕亂的衣衫,轉過身形,極盡厭惡地朝他的身上啐了一口,罵了句:“下作之徒!”便欲離去。
哪知腳踝忽地被他伸手抓住,容妤掙脫不開,險些倒在地上,傅禮忍痛回過頭,眼裏閃現出獸光:“貴妃娘娘,是你把屬下逼到這般田地的,自是怪不得屬下了。”
說罷,他一把將容妤拉回到身上,抬手抽開了她衣裙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