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治病的法子
這日回到南殿後,容妤就病下了。
也不知是得了什麽病,在東宮的兩日裏都喝著太醫開出的藥方,如今再拿回南殿裏繼續煎熬,容妤卻無論如何都不肯服用。
薑嬤嬤嗅了嗅藥湯裏的味兒,直覺一股酸澀,還說那太醫必是庸醫,亂開藥方子,小心傷了夫人的根本!
一氣之下,便把藥湯子當著容妤的麵兒全部都倒掉了,私下裏,卻悄悄地將那草藥收了起來。
沈止憂心容妤的狀況,就打算前去東宮再請太醫來治,隻道是落水後造成的病根。
容妤有氣無力,也是攔不住他,昏睡片刻醒來後,便聽曉靈說他已經去了東宮。
再說柳心珠,自打在東宮喝了一碗湯後,也是一病不起。可她的病和容妤的病不同,她連床都下不了,被接回柳丞相府上後,不管吃了什麽都要吐出來,高燒不退,虛汗直流,亦不知要病上多久,真叫柳丞相夫妻擔心起下月的婚事能否如期操辦了。
待到沈止到了東宮,在門外等候了一會兒通報後,來見的是崔內侍,竟說太子今日不便會客。
沈止立即問道:“內侍大人可與太子提了是南殿侯爺求見?”
“老奴當然提過了,可太子心情不好,今早下了朝就直奔陛下寢宮,這會兒才回東宮,自是無心招待侯爺。”
聽了這話,沈止也就不好硬著頭皮再求,轉身欲走,崔內侍卻留道:“若侯爺有要緊的事,交代給老奴吧,老奴尋了機會再同太子提及。”
沈止回過身形,無奈道:“是我家夫人犯了疾……原本留在東宮那兩日還好端端的,如今回了南殿,便病臥在榻,我想著若能求太子再傳當日的太醫來南殿診治……”
崔內侍麵露驚色,“竟是夫人病了?這可不容耽擱,老奴再去傳話一次試試——”
沈止感激不盡,就在原地等著崔內侍回話。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崔內侍就匆匆歸來,他同沈止哀歎道:“殿下這會兒實在是忙,隻吩咐老奴陪同侯爺去尋當日的張太醫前往南殿,不知侯爺願意與否?”
沈止自是連連點頭:“那便有勞內侍大人了!”
等到崔內侍帶著張太醫到了南殿後,薑嬤嬤第一個跑出來迎接。
“呦,內侍大人可是貴客,老奴這就給大人沏壺好茶來!”薑嬤嬤眉開眼笑道:“是從太後宮裏帶來的碧螺春,最上等的,內師大人有口福了!”
崔內侍表麵陪笑,心裏卻暗道:這個肥婆娘,才一見麵就拿太後來壓,看來是察覺到一絲蛛絲馬跡的了。
但他也不怕,隻管端正了架子,安排張太醫去給容妤診脈。
此刻的容妤還未睡醒,沈止引張太醫入室,隔著紗簾按了片刻脈象,張太醫猶疑地咋舌道:“虛症厲害,虧了氣血,是憂思成疾,再加上落水陰寒造成的虛症。”
沈止急道:“可在東宮時還是好好的……”
“夫人可按時喝了老臣開過的藥方?”
沈止沒敢說那藥方都被薑嬤嬤給撕了粉碎。
見沈止支支吾吾,張太醫看一眼崔內侍,對方點頭示意後,張太醫便同沈止道:“其實,藥方子也不能治本,夫人這病需要養,藥浴是最好的補品。”
“可南殿就這般大的地界,哪裏有藥浴呢?”
張太醫立即道:“東宮海棠房中的藥浴能治百病,尤其是夫人這般虛症,老臣保證,隻要每夜泡上兩個時辰,必定能治了根本!”
聽及東宮二字,沈止的臉色自是驟變,他冷臉道:“東宮乃太子貴地,豈是我等下官能夠窺視的?張太醫真是說笑了。”
崔內侍卻道:“侯爺此言差矣,太子雖身份尊貴,可他畢竟是侯爺的皇弟,若能借出海棠房為皇嫂醫治病症,太子必定不會推辭。”
可沈止不想欠下這份難償的人情,更不想日後總要與東宮打交道,便執意拒絕。
張太醫歎息著起了身,推波助瀾般地說道:“可惜了東宮那麽好的藥浴湯房,本來就是治病用的,夫人要是能借來享用,也會有助綿延子嗣啊!”
沈止的眉頭便皺得更深,卻被門外端著碧螺春進來的薑嬤嬤聽見,她忙道:“海棠房的藥浴當真能去病?能讓夫人的虛症好起來?”
張太醫躬身道:“老臣絕無虛言。”
可薑嬤嬤轉念又道:“東宮啊……這終究是叔嫂有別,咱們南殿夫人總去那裏沐浴,傳出去可就難聽了。”
崔內侍道:“誰敢說東宮和南殿的閑話?拔了舌頭便是!”
薑嬤嬤訕笑:“這,怕是拔不過來吧?”
崔內侍冷眼瞥了薑嬤嬤,再不多說,隻對沈止道:“既是關乎夫人病情,侯爺理應三思而行。老奴回去東宮之後也會將此事稟告給太子殿下,至於殿下是否答應,也是要看侯爺的命數了。”說罷,崔內侍拂袖離開,張太醫也一並隨同。
薑嬤嬤哼一聲,轉而將碧螺春放到桌案上,又到容妤的病榻前掖了掖被角,同沈止道:“侯爺,可千萬別聽那個宦官和那庸醫的妖言,老奴活了這麽大把年紀,還沒聽說過沐浴能治病根兒的,指不定是沒安好心。”
沈止蹙眉道:“沒安什麽好心?”
薑嬤嬤訕訕一笑,小聲嘀咕了句:“夫人和太子從前的那些舊事,宮裏誰人不知呢……”
沈止默不作聲,他心裏的確是不算痛快,可再去看容妤昏睡的容顏,蒼白得沒了血色,倒是急需要好生調養的。
或許……海棠房的藥湯沐浴的確是管用的,沈止記得自己身在東宮時,也曾經會去那房裏沐浴多時,隻因藥湯裏有著人參、黃芪和各色名貴中藥的精華,是上好的治病法子。
“妤兒,我隻盼你能好起來,若是這法子,我寧願一試。”沈止坐到容妤榻旁,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