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叫她知道什麽是不該招惹
被說中了心思,婉令儀一時麵色略顯尷尬。
也是這會子,婉令儀才注意到,方玧身後的元和拎著的竹籃裏,已經放了許多開的極好的梅花。
顯然是已經來了很有一會兒了。
心中不由懊惱,自己剛剛太過於警惕,怕昭妃是來搶人的,所以先說了那上眼藥的話。
結果沒想到,還真是碰巧。
現下也是隻好趕忙打起圓場來。
“娘娘說笑了,臣妾怎麽會有那個意思呢,臣妾隻是想著娘娘深得皇上愛重,能巧遇在這禦花園,更是說明娘娘和皇上緣分深重呢,臣妾是羨慕。”
她這麽認真的解釋起來,方玧這邊卻是又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皇上瞧瞧,這婉令儀當真是不經逗,臣妾幾句玩笑話罷了,倒也叫她如臨大敵似的,不知道的呀,還以為臣妾踩了她的尾巴!”
聽著是玩笑,但卻是把婉令儀說的更為尷尬了,且還不好再解釋。
有種多說多錯的感覺。
裴曜心裏自然清楚方才婉令儀的小心思了,不過見方玧沒吃虧,倒也就不打算戳破。
這會子便也笑著道,“便是你調皮,做母親的人了,還這樣的孩子氣。”
他這麽說,方玧那雙美眸就微挑了挑,故作吃醋道。
“也不知皇上是損臣妾還是誇臣妾,別不是瞧著婉令儀嬌美可人兒,讓臣妾玩笑幾句,皇上就心疼了,要來說臣妾的不是。”
話及此處,頓了頓,又做傷心模樣起來。
“也罷也罷,皇上有佳人在側,總是要顧著身邊人的,臣妾這就不打攪皇上雅興了,反正梅花也已經摘夠,臣妾告辭。”
一番戲做下來,婉令儀除了狐媚二字,一時都想不到該怎麽來罵方玧的做派。
心裏生怕方玧這一番話,惹了裴曜心疼,拋下自己,所以趕忙道。
“娘娘這麽說,可是折煞臣妾了,娘娘才是皇上的心尖人,皇上怎麽會因為臣妾,而說娘娘的不是呢,今兒也是臣妾不好,說什麽要賞梅,否則也不會因這點小事惹得娘娘不快了,還請娘娘恕罪。”
語罷趕緊就欠身行禮,一副愧疚模樣。
這般一來,倒顯得像是方玧無理取鬧了。
看著比往日有進步的婉令儀,方玧美眸中滑過一絲玩味,心裏倒是更起勁兒了。
心說你掙你的寵,我又沒擋你的路,平白非要來招惹,那可就得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不該招惹。
心思落,方玧手上也沒含糊。
立刻轉了麵色,快步上前親手將婉令儀拉了起來
“瞧你,本宮哪兒會生你的氣啊,剛才就聽皇上說本宮愛開玩笑,怎麽這會子還當真呢,你懂事體貼,有你陪伴在皇上身邊,本宮隻有放心的。”
她忽然變了態度,一下從狐媚惑主的妖妃,變得像是溫柔大度的賢妃,婉令儀都有點兒沒跳轉過來。
不過方玧這會子眼神已經在裴曜和她之間流轉一番後,又繼續開口了。
“本宮協理六宮,也算是忙裏偷閑,出來摘幾支紅梅了,皇上身邊總得有人侍奉,你年輕,樣貌家世都好,身體也康健,多多侍奉,早日為皇上開枝散葉,這可都是本宮不能再做的事兒了。”
聽到這裏,婉令儀大約是摸到點兒方玧新一出戲的路子了。
麵上淺露出幾分害羞之色,做恭敬模樣,點了點頭。
“娘娘放心,臣妾一定好好侍奉皇上。”
而當她這話出口後,卻沒想到方玧忽的就落了一滴淚,並迅速的抬手拭去。
隨即就對著裴曜欠身。
“皇上身邊有婉令儀侍奉,臣妾就放心了,臣妾出來的時間長了,寒風吹的有些不適,臣妾告退。”
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不帶一絲猶豫。
如此反複橫跳的,婉令儀都懵了。
可當她回頭看見裴曜向這方玧離去的方向緊走兩步,欲言又止的模樣時,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剛剛她以為方玧是在皇上麵前裝賢惠,不會為難她,所以順勢表現出了乖巧恭敬的模樣,以表現她的守規矩。
但這會兒一細想,方玧剛剛分明是在皇上麵前自揭傷疤,引起皇上的憐惜愧疚呢。
意識到這點,婉令儀定了定心神,立即就轉身對裴曜道。
“皇上,是不是臣妾做錯了什麽事兒,叫娘娘不高興了,娘娘怎麽方才似有落淚?”
說這話時,婉令儀那雙眸子裏滿是無辜和擔憂,像是一切都為無心之舉。
然而裴曜看了方玧剛剛那滴淚,想著她眼眶微紅,快步落荒離去的樣子,現下哪兒又聽得進婉令儀的話呢。
蹙了蹙眉,便沉聲道。
“不要緊,你先回去吧,昭妃身體不好,吹了風,怕要不適,朕去瞧瞧她。”
“是。”
婉令儀心裏縱有一萬個不樂意,現在也是隻得捏著鼻子應聲。
看著裴曜遠去的背心,忍不住狠狠咬了咬牙。
心裏懊惱自己剛才怎麽就要嘴賤了一回,上來就陰陽怪氣。
當然了,心裏這麽想,嘴上確實依舊不肯服的。
憤憤甩袖,“昭妃當真是狐媚,唱念做打的這一套功夫,真該把她送到戲班子去!”
“令儀慎言!”月桃嚇得趕緊提醒,“皇上還未走遠呢,這禦花園裏人多口雜,別叫旁人聽去了,又做文章。”
婉令儀又氣,不顧形象的踢了一腳旁邊的積雪,才轉身離去。
而另一邊,裴曜已經疾步追上了方玧的腳步,一把將人給拉住了。
女子被迫轉過身,早不見淚珠,但麵上還有兩道被寒風吹的半幹的淚痕,眼角鼻尖微紅,雪白的肌膚被襯得像是骨瓷,愈發惹人憐愛。
“這是做什麽呢,走的這樣快,也不怕腳滑摔了。”
裴曜蹙眉,語氣卻不自覺的軟下來。
方玧咬住下唇,動了動胳膊,要甩開他的手。
“皇上怎麽追了,沒得把婉令儀一人丟在花園裏,叫她受凍受委屈的,臣妾身邊這麽多人跟著呢,不會有事。”
“沒事為何要哭?”裴曜不鬆手,還拉著她更近些,“好了,朕知道她有小心思,想說你的不是,朕不會聽信的,你還不知道朕嗎?”
“那皇上剛才為何不說?皇上隻等著臣妾自己開口與她爭辯,臣妾都不敢辯,怕皇上為她惱了臣妾的小氣,隻得開幾句玩笑,末了見她怕,還要如此安撫一番,沒得像那跳梁小醜似的,任人取笑。”
像是終於把心裏的不快和委屈說出來了似的,方玧的眼淚也跟著簌簌落下,並扭頭垂下眸子。
“臣妾失言任性了,皇上罰臣妾吧。”
而看著她這樣,裴曜卻是無奈笑著,把人拉進了懷裏,輕輕撫背。
“說什麽傻話呢,這樣有小性子的你,才是真的你,朕怎麽會責罰,好了,今兒是朕不好,朕該早些打發了她,來看你的,原就是預備今兒就來看你的。”
玧玧:我笑了,我裝的,我哭了,我裝的,我委屈,我也是裝的,哎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