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都是做戲
“哪裏就是鬧笑話了，朕是在和皇後誇霽兒這孩子呢。”
裴曜看向方玧，溫和道。
旁邊的皇後也是順著話點了點頭。
這時候被忽視的四皇子不幹了，伸手去拽裴曜的衣裳。
“父皇，要和大哥哥出去玩！”
見狀，方玧便出聲阻止，“霽兒不可胡鬧。”
“無妨無妨。”裴曜擺手，一副隨性樣子，又看向大皇子道，“言澈，帶弟弟妹妹出去玩一會兒吧。”
大皇子這才站起身來，恭敬行了一禮，點頭應聲。
不過饒是他規矩做的全，麵上也可見得到允準後的，孩子般的欣喜，端的是可愛。
隻是這會子二公主還沒忘了跑到敦王妃麵前，一道把婧宜郡主給拉上了。
眾人看著昭妃一雙兒女在皇上麵前如此自在隨性，便也能猜想到，昭妃的得寵。
四皇子是親生的就不說了，二公主可是養女呢，且知曉內情多的，還知道二公主的生母周氏，是個罪人。
饒是如此，二公主養在昭妃膝下，都被皇上愛屋及烏了。
當然，就算實情並非如此，裴曜本就是疼惜子嗣的人，可在外人眼裏，也都會這麽想。
不相幹的外人尚且有如此感歎，更不要說宮中本就嫉恨方玧的人了。
楊妃坐在席位上，看著裴曜對四皇子滿眼的疼愛，心中不由嗤鼻。
一個病秧子罷了，如今養在溫室裏，百般的仔細嗬護，勉強好過兩年，也值當這樣喜歡。
桌案下，楊妃抬手輕撫小腹，眸中滑過一絲誌在必得。
心中想著，等她再生下一個健康的皇子，再慢慢與後宮這群人鬥。
至於皇後的肚子麽。
生的下來，不一定養得活。
心中這麽想，楊妃也就更急於同兄長碰麵說話了。
抬眸往對麵的席位上望去，恰好楊承喻也看了過來。
兄妹倆目光稍有交匯，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而後楊妃就站起身來，笑著對裴曜道。
“皇上，臣妾覺得殿裏有些悶，想出去透透氣。”
“好，你去吧，身子若有什麽不適，定要叫太醫來瞧瞧，要是疲累了，就早些回去歇著。”
裴曜麵色溫和的點了點頭。
當著外人的麵兒，楊妃有孕，她兄長也立功了，還在這慶功宴上，自然是不會讓楊妃瞧著像被冷落的。
謝了恩，楊妃才由丫鬟扶著，從偏門出了大殿。
方玧默默盯著這場上，果然不多時，就見楊承喻也出去了。
意料之中。
這樣能見麵的機會，兄妹倆怎麽會錯過呢。
不過殿內眾人也不會太去關注罷了，此刻裴曜已經將話題轉移到了此次的有功之臣身上。
頭一個點到的就是霍明煊了。
“英雄出少年，虎父無犬子，秦國公府世代忠勇，到你這兒，更添光彩，霍家男兒為國捐軀，平定北疆，朕敬你一杯，也敬你父親和兄長，及數萬烈士的英魂。”
裴曜端起酒杯，神色肅穆。
霍明煊也是立即端杯起身，恭敬飲下。
“臣與父親兄長食君俸祿自當忠君之事，大齊乃生養臣的土地，臣既然穿上這身盔甲，就勢必要守護好我大齊國土，和大齊的百姓，臣也更念皇上恩德，皇上於朝堂之上，決策英明果斷，鼓舞軍心，讓大軍無後顧之憂，方才能打出如此勝仗。”
雖是有互相戴高帽的成分，但也有真心。
最重要，霍明煊這番話可看出他是有勇有謀之人，並非莽夫。
他這一句對裴曜的感念恩德，便是明明白白的臣服，表示自己未有居功自傲之心。
當然，這也是因為裴曜作為皇帝，對他這個臣下，也做出了足夠的態度。
禮賢下士，忠君報國。
都是相互的。
而誇過了霍明煊，少不得也要提到與霍明煊在戰場上搭檔的劉勤了。
按理，劉勤的品級是不夠來參宴的。
他屬於是身份特殊，被特地召見來的。
對上劉勤，裴曜就顯得隨意很多。
“你小子是個膽大的，殊不知你這回可嚇壞了你姐姐，朕將你的事情告知時，昭妃後怕許久，直呼沒看住你，萬幸是沒有出事。”
“臣也是一時書生意氣，沒有考慮那麽多，為著心中抱負便一意北上了，還請皇上恕罪。”
劉勤忙起身行禮，說著恕罪的話，麵上卻是含笑。
裴曜便道，“你可別向朕賠罪，這話，當與你姐姐說。”
語罷，目光挪向方玧。
此刻眾人的目光也是又再度聚集過來。
劉勤也不怯，他聰明，這會子便隻擺出個尋常人家，弟弟該有的樣子，討巧般笑著對方玧行禮。
“阿姐恕罪。”
“阿姐該治你的罪才是！”方玧也佯怒，美眸瞋他一眼，“早知你如此叫人操心，便該先給你娶了媳婦，讓弟妹替本宮好好看著你才是！”
“未有功名，如何娶親嘛，阿姐別惱，往後弟弟再不胡來了。”
劉勤將腰躬的更深些，做討好狀。
兩人之間的互動儼然是一副姐弟親近的樣子。
誰又能知道，倆人這一年多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呢。
反正都是做戲，隻要不觸及利益，一切都好說。
而這時候，裴曜便也順勢將話題拉到了方玧口中的娶妻二字上。
目光環顧場下後，便笑著道。
“朕看此次有功之臣中不乏未成家立業的青年俊傑，古人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們呐，除了這齊家，旁的都占上了，可不能單缺這一條，京中適齡閨秀也不少，也該好好相看著，早日成家。”
他說到這個，一旁的霍明煊便立即道。
“皇上好意，臣心領了，不過臣如今為父守孝，皇上還是先替葉兄、劉兄考量吧。”
邊說，邊往旁一躲，將葉雲驍和劉勤往前推了推。
這倆也是不好意思。
正當這時，楊承喻和楊妃說完了話，已經從外頭進來了。
裴曜抬眸間，恰好看見他，眸色微閃，旋即便道。
“朕方才還想著少了一個，這不就回來了，你們這一群裏頭啊，當屬他的年紀最大了，最該先將婚事提上日程。”
他說話之時，眾人便也都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楊承喻。
此刻楊承喻雖還不知道殿內剛剛發生了什麽，但從裴曜的話裏也聽出了些信息，忙是拱手。
“多謝皇上掛心，隻是如今大局方定，臣還無心婚娶。”
但楊承喻這話剛落，裴曜就抬手打斷了他。
“楊妃已經為朕誕下三皇子，如今又再度有孕，你是他的兄長，卻還未娶妻生子，這怎麽使得，若是徽州沒有心儀的姑娘，那就朕做主，給你在京都選一位閨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