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第一女將軍

第64章 白眼狼

春曉一愣, 哭喊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她以為春遠是被她這般可怖的樣子嚇到了,手足無措地擦去臉上的淚水,又理了理雜亂的頭發, 硬生生地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斷斷續續地道:“小遠, 是我啊, 我是春曉啊, 是你姐姐啊, 你看看我, 看看我。”

春遠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上前拉住春曉的手,眼淚頓時流了下來,“姐姐,我來了, 你在這還好嗎?”

春曉強裝著那醜陋地笑容點點頭, “好的, 好的。”

池魚隻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說話,春遠今日的所作所為倒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她擺了擺手,跟在她身後的獄卒恭敬地上前將牢門打開,攔住想要上前擁抱春遠的春曉, 將她藏在了那個承載她傷痛的木架之上。

春遠急忙上前阻止, 卻被池魚拉了回來。

獄卒做好一切, 便順著池魚的意思退了出去, 還不忘為她搬來一把椅子,並且貼心地將牢房門關上。

他們自知他們的談話他們不能聽, 便離得遠遠的。

池魚坐在椅子上, 自衣袖之中拿出了一把匕首把玩著。

春遠也自知這是池魚的地盤, 隻是在池魚身旁安靜站著,時不時用擔憂得目光掃向春曉,然後又欲言又止地看向池魚。

春遠看到如今的局麵,也意識到了池魚根本不是好心受他姐姐所托來找他的,她來尋他,是為了從他們身上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池魚沒空理會他的小心思,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向春曉,開口道:“你的弟弟我如約給你帶來了,現在你該告訴我那人是誰了吧?”

春曉冷笑一聲,“你覺得我如今還會相信你嗎?自從那日你欺騙我,從我口中套出我弟弟的下落時,我們之間最後一點兒信任也沒有了。”

“你還妄想我將一切都告訴你,我告訴你,做夢!如今我也見到我弟弟了,也確定他安好了,也沒有什麽遺憾了,要殺要剮你隨便,休想在我嘴裏套出丁點兒消息!”

池魚諷刺一笑,施施然起身,鋒利的匕首在她的手上飛了一圈,最後穩穩地躺在她的手心,她走到春曉麵前,抬起匕首在她的臉上輕輕劃過,“你忘了我那天說的話了?”

春曉後知後覺地想起她那天說的話,立時變了臉色,但又顧及著池魚鬼話連篇的嘴,防備道:“我憑什麽信你,你的嘴裏可沒有一句真話。”

“這你就想錯了。”池魚轉身走到春遠身邊,一手握住春遠的肩膀,一手將匕首橫在他的脖頸之上,莞爾一笑,“我不是在求你,而是在威脅你,你要想清楚,你一個階下囚沒有資格討價還價。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他。”

池魚神色一戾,收緊了橫在春遠脖子上的匕首,春遠不信邪地扭動著身子想要掙紮,卻發現池魚的手如同鎖鏈一般死死地擒住了他的肩膀,池魚在他耳邊輕輕一笑,“別想著掙紮了,這個牢房裏所有的人加起來也打不過我。”

她握著匕首的手微微傾斜,在春遠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池魚的匕首,順著白淨的脖頸流下,挑動著春曉的神經,她低聲警告道:“小心哦。”

看到弟弟受傷,春曉立時急了起來,她拚命地掙紮著,失智般地大喊,“你放開他,你放開他,他什麽都沒做,你衝著我來,衝著我來!”

“衝著你來也不是不可以,說,那人是誰。”池魚笑眯眯地,說出的話卻格外令人毛骨悚然,她操著匕首在春遠的脖頸之間遊移,時不時地留下一道血痕,“我也與你說個實話,你以為我是真的想與你做交易,用他換你的口供嗎?你想錯了,我隻不過想將你的把柄握在我的手裏。”

“將主動權握在我的手裏,如今你的弟弟在我手裏,我想要做些什麽便做些什麽,若是我不開心,將他殺了也是使得的,你最好還是乖一些才好,我這匕首可無眼。”

春曉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麵容因為憤恨變得猙獰扭曲,她狠自己沒有能力反抗池魚,狠自己沒有能力將她剝皮抽筋,她的聲音因為隱忍變得微微抽搐,“好,我說,不過你先讓我弟弟出去。”

“好。”池魚一口應下,她也看出春遠小心思很多,也不想讓他知道太多壞了自己的事。

她喚來獄卒,將春遠帶走,牢房裏隻剩下她和春曉兩人。

池魚輕笑著開口,“現在可以說了嗎?”

春曉鬆了一口氣,“指使我的人是惠恩侯韓鴻影,當年我與春遠無家可歸的時候是他主動找上門來把我帶走的。”

“當時聽他的意思他似乎不隻是為了買個奴婢,而是專門為了我來的,或者可以說,是他早就知道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聯係,所以才找到我的。”

“後來他讓我做的事也印證了我的猜測,一開始他隻是讓我監視這徐有道的一舉一動,然後定時向他匯報。”

“後來十二月的時候,他突然找到我,讓我尋一個合適的時機挑起你與徐家的矛盾,達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再選一個合適的機會除掉你,嫁禍在徐家人身上,後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你信不信隨你。”

她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麽,又瘋了一般地又哭又笑道:“可惜那徐家人都是蠢貨,我潛伏在他們身邊那麽多年都沒有發現我的不對,徐成玉那個蠢貨更是。”

“她喜怒無常,一言不合便打罵我,我便暗中教唆她去做了很多惡事,就連那個陶樂然的事情,也是我挑撥的,哈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她被我哄得,一天天覺得自己無比聰明。”

“好像與她那個廢物哥哥完全不同,好像她哥哥是個廢物,她便不是了一樣。”

池魚本來悠哉悠哉看戲的神色聽到陶樂然的名字時立時沉了下來,她冷笑著上前,抬手便將匕首插/進了她的肩膀之中。

肩膀生生被匕首貫穿,劇烈的疼痛讓春曉想要尖叫出聲,但又想著不能讓春遠擔心,咬牙忍了下來,冷汗幾乎是一瞬間便流了下來,臉色也變得慘白,“是啊,那有怎麽樣?誰讓你這五年沒有回來呢,我這滿腔恨意,隻能衝向你身邊的人了啊。”

“你的父母哥哥,我動不了,也隻能找上她了啊,你都不知道,我看著陶樂然每日痛不欲生,我就想著你知道此事有多麽內疚自責,想著你每日在痛苦愧疚之中掙紮,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一切畢竟都是因為你啊,都是因為你啊,我還教唆徐成玉去欺辱她,挑撥她與鄭氏的關係,那個廢物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哈哈哈哈,你說遭受這一切的怎麽不是你呢?”

池魚被她一番話氣笑了,她狠狠地扭動著匕首,匕首鋒利的刀刃深深刺入她的骨骼,扭動著開疆辟地,劇烈的疼痛幾乎要讓春曉昏厥,可能她卻依舊努力地保持著清醒。

“我後悔了,既然你一意波及旁人,那我也不必顧及著我那虛無的良善了,既然你那我朋友開刀,那我也拿你弟弟開刀,你也不必求情,你們姐弟兩人我誰也不會放過,畢竟你當時毀掉樂然的生活時,也沒有手下留情。”

池魚湊近春曉的耳畔,匕首一刻不停地翻動著,匕首已經穿過她的肩膀,刺入了她身後的木架之中,“如今你也沒用了,我也不必顧及著你了,不妨與你說一句實話,你當寶貝養了這麽多年的好弟弟,你不會還沒發現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吧。”

“那就是個狼心狗肺的偽君子啊,嘴上喚著你姐姐,實則你有事跑得比誰都快,你落難了,沒有能力幫助他了,他拋棄你也會比任何人都幹淨利落。”

“你死了,他為了撇清關係,說不定連屍體都不會給你收,墳也不會給你立,任由你成為孤魂野鬼,在外飄著,無人祭奠。”

春曉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斷斷續續道:“你別胡說,我弟弟不是那樣的人。”

池魚把匕首自她的肩膀之中抽出,立時血流如注,“那我們拭目以待。”

她喊人將春遠帶了進來,春遠看著春曉的慘狀登時淚流滿麵地撲了上去,春曉提著精神安慰他。

池魚在一旁報臂看著,哪怕鮮血染紅了她的衣物也不在意,她打斷姐弟情深的兩人,問春遠道:“我想你如今也明白了,你姐姐犯了死罪,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用你的命換你姐姐的命如何?”

“畢竟你姐姐累死累活,付出一切將你拉扯大,我想你也是願意的,對吧?”

春遠聞言一愣,瞪大了雙眸看向池魚,滿眼不可置信。

春曉帶著幾分期待地看向春遠,她知道哪怕春遠答應下來,池魚也不會讓春遠替代了她,她隻期望春遠答應下來,撕破池魚那副高高在上好像無所不知的嘴臉,讓她知道她們姐弟情深,春遠根本不會做出背棄她這個姐姐的事情來。

池魚笑盈盈地看向春遠,問道:“你怎麽不說話啊,你姐姐有如今的局麵可都是因為你啊,你若是過意不去想要替你姐姐去死,一命換一命,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這裏我說得算,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