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秘不發喪
葉家，宗祠內。
中央位置，擺放著一口大紅棺材。
棺內，躺著一位老人。
一位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奶奶，眼眶泛紅低聲喃語道：“死老頭子，你就這麽走了，將這爛攤子丟給了我……
也好，走了也好，你操勞了一輩子，累了一輩子，也該好好睡一覺了，這個家我來撐著。”
宗祠內，葉家眾人有人哭泣，有人悲傷。
可更多的是憤怒，不甘。
一代梟雄隕落，可卻連葬禮都不能舉行，秘不發喪。
這對葉家眾人來說，是多麽恥辱的一件事。
他們怎能不怒？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一名葉家子弟，紅著眼說道：“這些年錦城的各大家族，一直變著法子打壓，欺負，我們都忍了，現在家主也不明不白的死了，難道我們還要忍下去嗎？”
“大不了就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我葉家男兒沒有孬種。”
“對，跟他們拚了！”
葉家眾人，義憤填膺，一個個都叫嚷著要報仇，不想繼續窩囊下去了。
葉老太君龍頭拐杖猛地一敲地麵：“我還沒死，你們一個個都想造反不成？”
“死容易，活著才難。”
“我知道你們咽不下這口氣，我也咽不下，可想要報仇，你們就得給我忍著。”
一名葉家子弟，開口說道：“老太君，您給我們一句準話，陳家的傳家寶，到底在沒在我們葉家？”
“陳家的寶貝，怎麽可能在我們葉家。”
葉老太君冷聲道：“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提了，就是因為這句謠言，才使得我們葉家淪落至此，還有，老爺去世的消息，不準對族中小輩提起。”
就在這時，管家從外走來，在葉千山耳畔低聲不知說了什麽。
葉千山臉色微變，衝著老太君說道：“媽，有客來訪！”
葉老太君皺眉道：“不是讓你對外宣布，老爺昨晚遇襲，閉關休養，不接待任何訪客嗎？”
“對方說姓陳，叫陳凡。”
“陳凡？”
葉老太君眉頭微蹙。
她揮了揮手，示意其餘人退下，隻留下了葉千山在身邊。
半晌後，她開口道：“你覺得是真，是假？”
“不好說！”
葉老太君沉聲道：“當年陳家劫難，陳凡逃過一劫，可一直下落不明，這些年我們也一直暗中尋找，難免泄露風聲。
你爸昨晚遇襲，重傷身亡，今天就有人上門說是陳家遺孤，這是不是太巧了？”
“您的意思是，這陳凡是假冒的，是想混進我葉家打探消息的？”
“八成是了。”葉老太君冷聲道：“這些年，要不是你爸一直撐著，我葉家早就垮了，我秘不發喪，就是讓那些人忌憚，一旦外界得知你爸死了，我葉家離覆滅也就不遠了。”
“值得嗎？”
葉千山掙紮許久，將隱藏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為了一個承諾，把我葉家搭進去，真的值得嗎？
媽，實在撐不住，不如我們就將東西交出去吧！”
“混賬！”
葉老太君手中的龍頭拐杖，狠狠地打在葉千山的身上。
葉千山也是不敢避讓，結實的挨了一棍子。
葉老太君拽著葉千山來到棺材前：“來，當著你爸的屍首，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老爺寧死也不想失信於人，你呢，就這點骨氣嗎？”
“要交，十年前就交出去了，我葉家還會淪落至此嗎？”
葉千山跪在地上，哽咽道：“媽，我錯了！”
葉老太君歎息一聲：“千山啊，你爸走了，我這身子骨也撐不了幾年，葉家這片天，以後還得靠你撐著啊，你要還是如此懦弱，我死後，怎麽麵對葉家的列祖列宗。”
“媽，我以後不會了。”
葉千山擦了一下眼淚，起身道：“那我現在就去將那冒牌貨趕走。”
“不！”
葉老太君搖了搖頭道：“既然人都來了，見一麵又何妨，我也想看看，他們接下來會出什麽招數。”
……
葉家門口，陳凡表明身份後，就一直在這裏等著。
這一等，就是十幾分鍾。
這一次，他是獨自前來，為的就是想要查清楚，葉家當年到底有沒有參與陳家滅門案。
說真的，他打心底裏不願意相信。
畢竟，陳家跟葉家當年的關係非同尋常。
就在這時，門嘎吱一聲開了，管家開口說道：“陳少，老夫人在客廳等您。”
陳凡沒有言語，跟著管家進入葉家，一路來到了客廳。
客廳內，葉老太君坐在首位。
葉家其餘人，也按照輩分依次落座。
“奶奶，葉叔叔……”
陳凡恭敬地喊了一聲。
葉老太君看到陳凡的那一刻，先是一愣，隨後說道：“你，像極了你父親年輕的時候。”
陳凡笑了笑，沒有言語。
兒子隨父，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小凡啊，快坐！”
葉千山表現得很熱情：“我們都以為，十年前你就不在了，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這些年流落在外你受苦了。”
“對了，這一次你來我葉家，是有什麽事嗎？”
陳凡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道：“葉爺爺呢，怎麽不見他？”
從進入葉家開始，陳凡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按照道理，他來了，葉老不可能不出現的。
而且，不管是葉老太君還是葉千山對他的態度看似熱情，可那種疏遠他還是能夠感受到的。
特別是葉家其餘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敵意。
這不得不讓陳凡懷疑，當年的事情，葉家也參與其中了。
葉老太君笑了笑：“你葉爺爺受傷了，正在閉關休養，不方便見你。”
“啊，受傷了？”
陳凡一聽，連忙說道：“奶奶，我精通醫道，不如我去給爺爺瞧瞧。”
陳凡的好意，在老太君跟葉千山的心裏，卻變成了是來打探消息的。
葉老太君果斷回絕：“小凡啊，有什麽事可以跟奶奶說，你葉爺爺閉關期間，葉家由我做主。”
“我這一次過來，是來履行婚約的。”
陳凡表明來意，他想要看看，葉家是否會承認當初兩家定下的娃娃親。
這也是一種試探！
他想要看一下，葉家這邊的態度。
一石激起千層浪！
陳凡的話一出，整個葉家徹底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