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麵目
姚若虛被陸語嫣突如其來的怨恨嚇了一跳。
他這小姨妹,怎麽好像要殺了他似的?
也對,她還以為那兩個小孩兒是他的私生子呢。
昨天晚上他爹娘不也差點把他趕出家門去。
陸語嫣作為妹妹,替姐姐操心也是應該的。
陸語嫣說得言之鑿鑿,就連陸成文都有些信了,他也不叫賢婿了,隻問姚若虛:“可是確有此事?”
“沒有!”陸語安搶先開口,“謠言止於智者,怎麽連爹都被蒙騙了?”
“夫君一直潔身自好,和其他男子不同,怎麽可能在婚前與旁人孕育子嗣?”
姚若虛聞言一怔,再看向這一家人時,眼中已經多了些審視。
他是聽說自家娘子聰慧的。
她定會知曉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兩個孩子,指的是昨晚他帶回去那兩個。
可她並不解釋,是想做什麽?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不動聲色地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陸語嫣。
這才發現,她那小姨妹看著笑吟吟的,可說話時,眼底卻總是帶著尖銳的鋒芒。
她表現出來的,對陸語安的關心,恐怕都是假的。
是了!細細想來,她說那兩個孩子的時候,是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
“安兒!”陸夫人的語氣重了些,“嫣兒從來不說謊的。”
“嶽母的意思是,安兒在說謊了?”姚若虛的聲音已經不複最初的禮遇,隻剩下冰冷的警告了。
他的娘子,他都沒舍得用力呢。
這一家人,對他的娘子,似乎也沒太多善意。
做父親的陸成文,見到他之後,不先關心他和陸語安的關係,沒問過兩人相處如何,反倒幾次在言語之間貶低陸語安,希望以此來獲得他的垂憐。
可他的安兒並不需要以柔弱無能示人,來獲得關注,她站在那裏,就仿佛有萬千光芒,讓他忍不住將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做母親的沈氏,除了最初說了幾句幹巴巴的思念以外,也沒問過陸語安在國公府過得好不好,公婆和小姑子是否好相處,反倒和時常陪在身邊的小女兒話更多。
最後,就是那個做妹妹的,口舌,是非,還陰狠。
也不知道安兒在這個家是怎麽過的。
直到他發火了,陸夫人才軟和了態度,“賢婿莫氣,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安兒自小便是個軟和性子,我這個當娘的,難免為她多操點心。”
姚若虛已經看透了他們的本質,又怎麽會被她三言兩語給糊弄了。
不過今日是陪娘子回門,怎麽也要留到用完晚膳才回去,不然會讓人覺得,陸家對他這個女婿不滿意。
他不想讓陸語安難過,過了今日,大不了以後都不回來。
但今日,還是得順利過去。
故而,陸夫人給了軟和話,他也沒打算繼續追究。
正要借坡下驢,陸語嫣又蹦出來了。
“你們騙得了爹娘,可騙不了我!”她指著姚若虛,像是要證明什麽一般,氣急敗壞地尖聲指責,“你敢說你府上沒有兩個小賤人!”
小賤人兩個字,徹底觸到了陸語安的底線。
“陸語嫣!”她低喝一聲,“你的規矩呢?張口閉口就是汙穢之言,母親平常教你的那些道理呢,你都忘在腦後了嗎?”
陸語安平常教訓陸語嫣的機會並不多,每每要教訓她時,陸夫人就會跳出來阻止,說她還小,不懂事,之類的。
但這次,就連陸夫人看著陸語嫣的眼神中,都隱約有些不滿了。
“嫣兒,不得無禮!”陸夫人不輕不重地教訓了一句。
陸語嫣還委屈,“你們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信我嗎?”
“姚若虛,你敢發誓,你齊國公府沒有兩個孩子嗎?”
姚若虛輕飄飄地看了陸語嫣一眼,他看出來了,這就是被家裏寵壞了的姑娘。
但,那兩個孩子,他是昨天晚上要入夜才帶回去的,府上的下人都還沒傳遍呢,怎麽這陸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倒是先聽說了?
“你是聽誰說的?”他冷聲質問。
莫不是,她還在國公府安插了人手?
她是何居心?
姚若虛是上過戰場的,笑起來經常給人一種憨厚的錯覺。
但實則,他是頭殺人不眨眼的狼。
陸語嫣嚇得身上哆嗦了一下,卻還是咬著牙,“你管我在哪裏知道的,我隻問你,有還是沒有?”
“有。”姚若虛淡定回答。
隻一個字,卻在陸成文的心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他猛地站起身子,可在對上姚若虛那目空一切的眼神時,攥緊了拳頭,身子緩緩軟了下去。
他,對上國公府,全然沒有勝算啊。
到頭來,卻隻敢質問一句:“你,你這是將我陸府至於何地?將我的女兒至於何地啊!”
陸語安在心底嗬嗬冷笑兩聲。
看看,這就是她的父親啊。
分明知道女兒受了委屈,卻也隻敢底氣不足地質問兩句。
索性,一切都隻是他們的誤會。
陸語安看向陸成文,解釋道:“府上現在確實有兩個孩子。”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陸語嫣抓著陸夫人的胳膊,都要蹦起來了。
陸語安並未理會,而是問:“妹妹還沒說,你是從哪裏知道這個消息的呢?”
她倒要看看,陸語嫣還能怎麽編?
“我,我當然是聽說的,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既然都敢做,還怕別人說嗎?”
陸語安低笑,“妹妹這麽說,我倒是不知道該說國公府的牆太透風,還是妹妹的耳朵伸得太長了。”
陸語嫣直覺陸語安好像是變了,比成親之前變得牙尖嘴利了許多。
她忍不住懷疑,陸語安是不是也重生了?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猜測。
不會的。
上輩子她親手殺了陸語安,若是陸語安真的重生了,又怎麽會放過她?
又怎麽會放棄範二郎這個前程似錦的夫婿,選擇了姚若虛這個剛愎自用的廢物。
“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過是擔心姐姐,才讓人去打聽了一下國公府的情況。”她坐在陸夫人身邊,抱著陸夫人的胳膊撒嬌,“母親,難不成我關心姐姐也成錯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