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人的第一個公主抱
巫鎮確實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他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穿著一身暗色衣服,但湊近仔細看,衣襟上有一點被染濕的深色。
桑雲亭先看了看,然後伸手一摸,粘呼呼的,湊近聞了聞,是血。
這下可就叫她為難了,救當然要救。
她剛剛才嫁進巫家,這大腿還沒來得及抱呢。就算她不在乎巫鎮的死活,巫鎮要是現在死了,她的麻煩就大了。
不管巫鎮的死和她有沒有關係,日後她也會陷入非常糟糕的局麵。
雖然巫鎮不是什麽皇親國戚,對皇帝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打手。也許這個打手的手是左右手的手,但是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
也許不會有人讓桑雲亭殉葬。可是她昨天才嫁進來的,今天巫鎮就死了,巫鎮那一幫忠心耿耿的手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甚至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嫌疑。
宮裏的人也是踩低捧高的。
她雖然和太監做了對食,可對方是手握實權的東廠督主,宮裏其他太監宮女都會對她高看一眼。一旦這個身份沒有了,她又將回到最底層,非常辛苦的一步步往上爬。
桑雲亭咬了咬牙,一定要救!
但是巫鎮受傷,卻不好好在自己房裏養傷,而是躲到這個無人知道的地方。他這傷一定不想被別人察覺,所以她不能聲張,不能喊大夫也不能叫府裏的下人。
桑雲亭深深地呼出口氣,挽起袖子,決定親自動手。
將巫鎮的衣服解開,出現在眼前的是纏著的紗布,紗布上滲出一片血色。
這是新傷,應該是昨晚甚至是今晚才受的傷。
傷口之前已經包紮上藥處理過了,不知道他又做了什麽讓傷口崩開了,真是個不省心的人。
桑雲亭搖了搖頭,然後在屋子裏搜尋了一番。
好在屋子裏什麽藥都有,紗布也有,她將之前的繃帶解開,重新處理傷口,又將傷口包紮好。
桑雲亭從小被當成男孩子在鏢局裏摸爬滾打地長大。受傷,或者是看見別人受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算沒有碰見山匪路霸,習武的時候也容易有些小碰小撞,處理傷口對會武功的人來說都是家常便飯,再熟悉不過的事情。
傷口處理完,桑雲亭鬆了口氣。
巫鎮一直也沒有醒,現在已經是深夜,地上非常涼,巫鎮昏迷不醒,桑雲亭就有些為難了。
將巫鎮抱到**去她能做到,習武之人的力氣是很大的,別說抱一個成年男人,就是再加一個也不在話下。
問題是,她現在隻是嬌滴滴的督主夫人,巫鎮又不是傻的,她把人抱上去之後,總不能在清醒之前再把人抱下來吧。
等巫鎮醒來一看,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是昏倒在地上,她要怎麽解釋?她不應該能扛得動她才對。
桑雲亭皺眉想了想,忽然覺得巫鎮的呼吸有些不對勁,比正常的呼吸要急出許多。
她伸手一碰,果然巫鎮額頭上一片滾燙。
就算是身強力壯,武藝高強的東廠督主也隻是血肉之軀,該受傷還是會受傷,該生病也是要生病的。
桑雲亭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再摸了摸烏鎮的額頭,覺得不能放任他在冰涼的地麵上躺著,先把人抱上去再說吧。
等到巫鎮反應過來表示懷疑的時候,就說他是掙紮著自己爬上去的。
反正他現在也已經昏過去了,人在昏迷中做過什麽說過什麽自己也弄不清楚。
這可是救命之恩,他也不至於打破砂鍋問到底,追著不放吧。
桑雲亭下定決心,彎下腰,一手穿過巫鎮的脖子,一手想要穿過他的腿彎,然後發現這家夥的重量雖然對自己來說不在話下,可是他身高太高了,自己的胳膊夠不著。
這就有點尷尬了,好在巫鎮全程昏迷沒有互動。
桑雲亭將右手往前挪了挪,又挪了挪,再挪了挪,這才覺得方便。
用力將人抱了起來。
可憐巫鎮這輩子的第一個公主抱,竟然是在昏迷不醒的時候經曆的。
還是被自己的夫人。
隻是半點也沒有享受到這種被重視被嗬護的感覺。
將巫鎮放在**,桑雲亭鬆了口氣,莫名的用左手捏了捏右手的胳膊。
嗯,怎麽說呢,雖然巫鎮是個不全之人,但是習武確實是強身健體的事情,他的身材還是不錯的。
不管是胸肌腹肌還是腿上的肌肉,結實又有彈性。
嗬嗬嗬!
巫鎮這個時候昏迷不醒,真是一種幸福。
要不然的話,看到桑雲亭這樣占了便宜又賣乖的表情,說不定要吐出一口老血,本來不致命的傷口能活生生的氣死。
將人放下後,蓋上被子,桑雲亭又開始猶豫。
房間裏隻有這些東西,她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但是巫鎮還是處於高熱中,如果溫度不能降下來,也是有危險的。
就算沒有生命危險,她以前聽大夫說過,一直熱一直熱,腦袋可能會被燒壞,說不定等巫鎮醒過來以後就傻了。
要是再過個一年半載,巫鎮傻了也就傻了,到時候她在宅子裏站穩了腳,很多事情都好辦了,也可以狐假虎威了。
現在可不行,現在巫鎮若是傻了,底下人立刻就得反。
桑雲亭想了想關上門,又從圍牆翻了出去。
她輕手輕腳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裏有熱水,有臉盆,有帕子。
於是巫宅裏就出現了很可笑的一幕。
剛入府的新夫人在黑燈瞎火裏肩膀上搭著帕子,端著一盆熱水,偷偷摸摸的走在安靜的宅子裏,然後端著盆跳上圍牆又跳下圍牆。
雖然桑雲亭是會武功沒錯,但她也不是什麽絕世高手。
一個人上牆下牆,如履平地,一點問題都沒有。可端著半盆水上牆下牆,那就很要命了。
可桑雲亭也不敢去開大門,大門是從裏麵鎖上的,誰知道鑰匙在什麽地方,萬一巫鎮也是偷偷摸摸進去的呢?
雖然她相信巫鎮在宅子裏一定有親信,可是她不能確定,這個讓他放心的人到底是誰。
所以不能去找,對了也就罷了,找錯了就壞事兒了。
最終大半盆水隻剩下半盆,剩下半盆都撒在了桑雲亭的衣服上。
終於,她又重新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