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既定事實
“你醒了，剛剛你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可以告訴我你夢到了什麽嗎？”
狐狸的家中，正在研習卷軸的凱倫抬起頭來看了狐狸一眼。
作為一個全程都在昏睡的人，狐狸顯然沒有理解到凱倫的話。
她左右看了一眼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家裏。
“我們不是進入了一個墓穴中嗎？我記得我還看到了婆婆，但你好像把我打昏了。”
狐狸皺眉思索，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像是喝了助眠的紅茶。
“你在說什麽？”凱倫略微有些詫異的用手摸著了一下狐狸的額頭道：
“果然有些燙，小狐狸應該是發燒了吧，睡一覺就好了。
這會兒才剛到早上，我看你生了病所以一直沒舍得叫醒你。”
狐狸被凱倫親密的動作弄得有些不習慣，她低著頭躲避著凱倫曖昧的眼神。
不知為何，眼前的凱倫似乎沒有那麽讓人討厭了。
感受著他真誠的動作，狐狸突然有一種對方就要離開了的錯覺。
沒由來的，她的心猛的跳動了一下，沒等她理清今天發生的事，腦海又是一陣昏沉。
腦袋發熱，像是真的病了，狐狸看著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的睡衣又縮回到了**。
一定是身邊這個壞人換的衣服，說不定身子都被他看光了。
狐狸紅著臉躲進了被窩了。
閉上眼睛，她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睡著，身體正變得虛弱，腦子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不斷的流逝。
“喂，你會離開小鎮嗎？”
躲在被窩裏的狐狸露偷偷的露出一對好看的眸子打量著凱倫。
“當然，我家不在這裏自然得離開，難道說小狐狸想要被我繼續欺負嗎？”
凱倫的視線回到了卷軸之上：“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說不定會變成反菲爾斯那樣的變態，得改正知道嗎。”
“哦，我知道了，不過可以給我說說你的故事嗎？”
病了的狐狸看起來有些蠢萌，相較於記憶中的那隻狐狸她可要乖巧得多。
“我的故事？如果你真的要聽的話我也可以給你說說，不過你最後大概會記不住。”
強悍的精神力讓凱倫能夠一心二用，回答一些簡單的問題不會幹擾他研習卷軸的進度。
發現小鎮的異常後凱倫便回到大墓把狐狸給帶了回來，順便給她換上了睡衣，還別說狐狸當真有很有料。
為了讓故事按照原有的進度發展，大概得讓狐狸忘掉些什麽。
這是一種保險的做法，畢竟前世狐狸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可不認識。
狐狸的床下一個八階的魔法陣正緩緩的流轉，它的作用是模糊或屏蔽近期的記憶，把這份記憶埋在腦海的深處。
至於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來，隻能說看緣分了。
盡管狐狸會忘掉最近所發生的事，但凱倫還是滿足了她的好奇心。
他說自己是一個貴族的兒子，天賦普通難堪大用，後來被另一個貴族迫害家道中落逃離了王城…
嚴格來說這是屬於上一世的故事，這份故事屬於那個悲慘的凱倫。
狐狸聽著聽著便沉入了夢鄉，她已經無法抵抗來自靈魂的疲倦。
在睡著前她隻有一個念頭，如果以後自己發達了一定會狠狠的欺負回去，她要像凱倫欺負自己那般欺負他。
待到狐狸傳出細微的鼾息聲，凱倫才減弱了魔法陣的效果。
他為狐狸捏好被子後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學習中。
他的時間非常有限，他需要在一天的時間裏將這些卷軸研究透徹並做出改變。
這萬年來一定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他不清楚命運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也不知道對方布下了多少局。
至少通過枯葉鎮他能夠認識到命運的手筆絕對不是玉棺中那位可以比的。
一個差點讓他都著了道的小鎮，如果獻祭順利的進行下去，最後的贏家一定不會是玉棺中的大冤種。
加上凱倫在這裏看到了自己的墳墓，那麽此地說不定還關係到自己死後的某些事件。
“不知道小狐狸到底偷了什麽東西，命運盜賊這個稱號可是不同尋常。”
關於這一點，凱倫始終保持著好奇。
……
“你最想做的事是什麽？”
“向大公主複仇！”
“嘁，瞧你這誌向，就僅此而已嗎？”
“嗯…把她**成寵物牽著她在自家的院子閑逛！”
“眼界！眼界！我給你說了多少遍眼界要放長遠，你怎麽總是不聽呢。
隻是一個大公主用不得這麽上心，你要是真的想要她，我偷偷的把她綁起來送給你便是，一個八階都沒有的小王國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罷了。”
“我想在就想要可以嗎？”
“……”
小狐狸陷入了夢鄉，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一男一女正在激烈的討論。
她好像是處於世界之外看戲一般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書房中那名少年狐狸無比熟悉，他就是欺負自己的壞人凱倫，就算是化成灰也忘不掉。
但位於少年身邊的卻有一個無比美麗成熟的禦姐，她有著狐狸耳朵與狐狸尾巴，毛茸茸的看起來手感極佳。
她的身材比現在的自己都要好不少，誇張的胸脯哪怕躲在了抹胸中也相當的明顯。
奇怪，自己為何知道她穿了抹胸。
小狐狸像是幽魂一般的飄**在大狐狸的身邊，湊近看她居然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不過自己是人類，麵前的女人分明是深淵的存在，所以小狐狸沒有多想。
聽著兩人的對話，她了解到凱倫這個壞人的真實想法。
哼哼，看來他真的是壞到骨子裏了，居然想把公主殿下變成寵物，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一定是會被懲罰的。
小狐狸飄**在凱倫的麵前衝他做鬼臉，但夢境中的凱倫並不能看到她。
“凱倫，今天你必須把我昨天教你的魔法學會，改造通訊裝置的技術能夠發揮巨大作用。
不然你就等著我的壓榨吧。”
正是這時，小狐狸聽到了大狐狸帶著怨氣的說話聲，她不由得在嘴中念叨著“凱倫”兩個字。
小狐狸以為凱倫要被欺負了，於是兩眼放光的等待著好戲。
“燒狐狸休要逞凶，若是我有一天抵達九階，我一定把你抓起來關在家裏養成寵物。
這些天來你用嘴咬我，用腳踢我，用臀坐我，欺負我隻有微薄的實力…”
對於狐狸的話凱倫立馬反駁，這燒狐狸總是欺他侮他，每每都用那靈活的尾巴挑逗於他。
要是長此以往，他感覺自己腰腎就要廢掉了。
“咯咯，現在開始指責我的不是了，我哪次沒有讓你欲仙欲死呢？
呸，男人，虛偽。”
狐狸邁著妖嬈的步子走到了凱倫的麵前，她用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凱倫的臉頰。
然而這次凱倫少有的抓住了機會，他一把抓住了狐狸的尾巴扯了一下。
“唔~”
狐狸嬌哼一聲，這是被拿捏住的感覺。
“快放手！”狐狸瞪了凱倫一眼，好看的狐狸眸子裏滿是春情。
“才不要，給我趴在桌子上，不然我就把你尾巴上的毛扯下來。”凱倫做出了自己的反抗。
此時的他就像是鬥氣的孩子，在大狐狸的眼中倒是有那麽一些可愛的感覺。
相較於那個普通的凱倫，敢於反抗的凱倫才有他的味道，小狐狸也覺得這樣的凱倫才是真正的凱倫。
“我知道啦，真拿你沒辦法，今天就勉為其難的滿足你的願望吧。
但隻有今天，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哦~”
狐狸舔了舔紅唇，她主動的趴在了凱倫麵前的書桌上，已經從凱倫手中逃出來的尾巴靈動的掃著凱倫的腰，似乎在催促著什麽。
就在小狐狸為之好奇的時候，她突然看到凱倫粗暴的扯掉了大狐狸的短裙。
眼前隻見浮一大白，小狐狸麵色通紅心髒狂跳，她一邊在嘴裏罵著壞人不知廉恥，一邊逃到了房間的角落。
路過一麵鏡子的時候小狐狸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了自己的麵容。
鏡子中的自己有著白色的狐狸耳朵，有著白色狐狸尾巴，有著與那隻燒狐狸一模一樣的粉色的狐狸眸子。
她們似乎隻有年齡上的差異，小狐狸突然覺得那隻大狐狸可能是未來的自己。
“那麽我又是誰？”
小狐狸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飄在天空。
看著腳下的城池，她遵從著本心往南邊飄去。
不知道飄了多久，小狐狸來到了熟悉的枯葉鎮。
飄**在天空中，她感受到這裏的一切都非常混亂。
無論是在時間上還是在空間上都給人一種異常違和的感覺。
不僅如此，她還能感受到了混亂到極致的命運線。
定眼看去，幾種不同的命運洪流匯集到此處，有的布局多看一眼就會讓她的腦袋爆炸。
小狐狸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的孱弱，她墜下天空向著自己的家的小房子落去。
一路下墜她順利的落到了自己的家，並好巧不巧的落到了自己的床邊。
此時的凱倫依舊坐在床頭邊研習卷軸，他專注的樣子與剛剛所見的少年判若兩人。
若不是他們有著完全相同的麵孔，不然狐狸會認為自己認錯了人。
滿頭霧水的小狐狸轉過頭去看著被窩裏的自己，此時的她還沒有狐狸耳朵，看上去與人類少女沒有區別。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小狐狸感覺自己的頭快炸掉了，不是說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夢嗎？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離奇的事？
她想不明白，無論是婆婆，還是這個叫做凱倫的壞人都有許多東西瞞著她。
“噠！”
正是這時，狐狸見到凱倫打了一個響指，位於床下的魔法陣應聲消散。
這個壞人居然對她施展了魔法！
難怪她感覺自己今天莫名的犯困與虛弱，原來是他在使壞。
小狐狸對著凱倫張牙舞爪，她很想用自己的尾巴絞死凱倫這個壞人。
然而她剛靠近便聽到凱倫的自言自語，“應該都忘掉了吧，說不定這小家夥醒來就會完全忘記我了。”
小狐狸歪了歪頭搖了搖尾巴：“？？？”
忘掉？
是剛才魔法陣的效果嗎？
凱倫把剛看完的一份卷軸放到旁邊，他坐在床頭靠近了狐狸。
見到凱倫的動作，狐狸以為這個壞人要趁著自己的昏睡對她年輕而曼妙的嬌軀做些什麽，然而他卻出乎意料的給自己捏了一下被子。
不僅如此，他還貼心的把自己黏在嘴角的秀發撩到了耳後，看他的眼神分明帶著真誠和寵溺。
說起來這還是狐狸第一次見到凱倫露出如此真誠的眼神，此前與自己交流他總是一副壞人的模樣。
除了嚇她就是欺負她，甚至還騙自己說發生過的事都是夢境。
可是看到他露出的表情，狐狸不相信他會真的傷害自己。
這是直覺也是經驗。
小狐狸坐在了凱倫的身邊，用複雜的眼神望著他。
她伸出手去觸碰凱倫的臉龐，但卻從他的身體中穿了過去。
狐狸有些失落，像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從自己的指尖逃走了，心中不安。
“你似乎真的認識狐狸？”此時瞬移到房間中的布蘭奇一臉詫異的看著凱倫。
凱倫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誰知道呢，不過你的狀態似乎有些糟糕，真的不要緊嗎？”
“咳咳！”
布蘭奇咳嗽了一聲道：“沒事的，我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終點，不出意外明天便是極限了。
如果說我有什麽遺憾的事便是欺騙了狐狸，用利了她，我將會用她的手獻祭掉整個小鎮的人。
我是一個壞人，所以能夠讓你幫我一個忙嗎？”
在早已布置的魔法陣框架中，枯葉鎮方圓五十裏都會受到獻祭魔法的影響，這是無法改變的計劃。
布蘭奇用了上千年的時間搭建起了整個框架，原本的計劃是獻祭掉整個西雅王國，但因為特殊的變化，她隻能把目光放在小鎮內。
那層封鎖小鎮的黑幕是她都看不透的異常。
小狐狸：“？？？”
聽到婆婆的話，她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得知對方的生命走到盡頭後，她本是無比悲傷的，但了解到婆婆居然想利用自己的手殺掉小鎮的人，狐狸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張了張嘴，粉色的眸子裏滿是委屈。
直到今天世界才對她展開真實的麵貌，明明婆婆對自己這麽好，為什麽要利用自己殺掉熟悉的人呢？
“我不管你會做什麽，但之後我會帶狐狸走。”凱倫若無其事的捏了一下狐狸的小臉蛋：“所以你真的不打算與狐狸道別嗎？
不管怎麽說你都養了她十幾年，對她來說你是重要的人。”
布蘭奇歎了一口氣：“我沒臉見她，我養著她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計劃，因為內心的愧疚我甚至沒敢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她。
小狐狸天性善良，知道太多並不是好事。
明天之後我會悄悄的離開，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祭給那一位發揮自己的餘熱，隻希望你能幫我在未來的日子裏好好的照顧狐狸。”
凱倫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家狐狸這麽可愛我自然會好生照顧。
但有一點我得事先說明，你這樣的做法是錯誤的，狐狸會因此感受到巨大的悲傷與迷茫。”
凱倫想起了狐狸曾經所說的故事，在故事中她自責了許多年，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殺死小鎮居民的凶手。
這對單純的狐狸來說太過殘酷，布蘭奇的“為你好”對狐狸來說是巨大的傷害。
為了這隻讓自己走出陰影的狐狸，凱倫說什麽都會幫她解決小鎮的事件。
“謝謝，你是個好人，我看得出你對狐狸的真心。
還剩最後一處魔法陣需要布置，我們明天再見吧。”
留下一句話，布蘭奇用瞬移魔法離開了屋子。
“哎，真是一件麻煩事，她也不想想蠢狐狸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裏學會如此複雜的魔法嗎？”
凱倫笑著摸了摸狐狸的頭道：“所以這一切的事交給我來就好，無論是殺掉小鎮居民的罪惡，還是目送你婆婆的離開。
我唯一能給你的可能是就是實力的增長了吧，這是你應得的東西。
你不需要悲傷，也不需要變得複雜，麻煩的事都可以交給我。
嗯，這是我所支付的一部分報酬。”
沒有燒狐狸就沒有現在的他，是狐狸教會了他許多東西，也是因此狐狸在凱倫的心中占據著重要的地位。
盡管小鎮的居民是命運的手筆，但對狐狸來說卻是活生生的人，凱倫沒有想過把真相告訴她。
一低頭他看到了狐狸的嘴角露出了悲傷的笑容，於是用手揉搓著狐狸的滑嫩的小臉蛋擠出一個笑容來：“別傷心嘛，你婆婆的生命已經走到了極限，這是她所選擇的歸宿。
至於小鎮的居民不過是某位大人物的布局，他們都不是真實存在的人。
所以多笑一笑，我還是更喜歡那個動不動就撅屁股的燒狐狸一點。”
“你才是燒狐狸！你才撅屁股！你個混蛋色魔！”
坐在凱倫旁邊的虛幻的狐狸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罵著凱倫的不是。
可是罵著罵著她突然笑出了聲，感受著對方無比真摯的情感與擔憂，她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溫暖。
這種溫暖甚至比婆婆還要強烈許多。
她在想，如果凱倫有落魄的那一天，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去解救他。
當然，她還會狠狠的報仇，她要狠狠的欺負凱倫。
湧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某些事便成了早已注定。
狐狸搖晃著尾巴從**站了起來，她偷偷的湊到凱倫的麵前閉上眼睛對著他的額頭吻了一下。
“壞人~”
雖然沒有任何實感，但在狐狸的心中，這個神秘的壞人已經占據了重要的位置。
她想要知道凱倫的秘密，想要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在她的感覺中，麵前之人或許不會像婆婆那樣利用自己。
為此她可以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