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所幸,她不愛你
任司隸看著他自責悔恨的樣子,不免跟著難受起來。
他知道梁嘉上這麽多年,一直都沒從小女孩的死亡中走出來。
“可是,你也不是有意的,誰也預想不到意外什麽時候到來。”任司隸歎了聲。
如果能預知未來,誰也不想意外發生。
梁嘉上眼裏無光,魂不守舍的喝著悶酒。
明明隻見過兩麵,可他怎麽都忘不了她的模樣,那一雙帶笑的眼睛,時常讓他魂牽夢繞。
怎麽會忘記得了?
她遺留的畫本,夾著畫好的另一幅畫,“未綻放的玫瑰。”
她寫著,“因為沒開的花,才會讓人永遠記住。”
如今,她就成了那朵沒來得及綻放的玫瑰。
任司隸看他低落的神情,唯有舉起杯子陪他喝。
半醒半醉時,梁嘉上才稍微從過去中走出來,捏著眉心,緩解著醉意。
任司隸給他倒了杯溫水,“好啦,發泄完就振作起來。”
見他情緒好點了,任司隸才說,“你跟蘇黎怎麽了?”
他昨天在商場看到蘇黎,她明顯情緒不對。
“能怎麽?”梁嘉上淡聲道,“本來就沒什麽。”
聽他無所謂的口吻,任司隸眨了眨眼睛,挑眉問,“她勵誌要嫁給你的。”
梁嘉上握著酒杯,心不在焉的晃著,聲音漠然,“她不適合。”
這話……
“你不想娶她了?”任司隸略微詫異。
雖然以前梁嘉上也並不喜歡蘇黎,但對她非要嫁給他的事,他也是無所謂的態度。
她想嫁,他可以娶。
現在,梁嘉上顯然態度有了反轉。
“女人就是麻煩。”梁嘉上沉聲開口。
聽他不喜的語氣,任司隸多少猜到了什麽,試探性的問,“是因為她對許念下手了?”
蘇黎對他的占有欲很強,接受不了他身邊有別人是正常的,隻是膽大到要謀殺許念,也是心狠手辣。
“我要的是一個溫順的妻子。”梁嘉上淡漠啟唇。
任司隸思忖了幾秒才說,“你拒絕了她,難保會讓她更記恨許念。”
說到這,他忍不住問,“你對許念怎麽想的?”
梁嘉上麵無表情,神色懶散的喝著水,“她怎麽想,我就怎麽想。”
話音落下,任司隸猝不及防的被逗笑了,勾起唇角道,“她不喜歡你。”
許念說這話時,一點撒謊的痕跡都沒有。
純純的把他當炮友。
梁嘉上垂眸的瞬間,眼底一閃而過的促狹,指尖捏著杯子,唇角微不可見的動了下。
“不過也是,感情這事,誰先動心,誰就輸了。”任司隸感慨了句,“不動心,就不會難過。”
說完,他又話鋒一轉,“所幸她對你無情,否則她知道是蘇黎要她的命,而你卻護著蘇黎,她得多難受。”
誰也忍受不了心愛之人包庇傷害自己的人。
“那就祝她,永遠別愛上我。”梁嘉上抬起酒杯,似笑非笑的道。
任司隸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和他碰了下杯子,半調侃半認真的回,“也祝你。”
許念那瘋批勁,桀驁不羈,身上的確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梁嘉上隻是一笑而過,似是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不以為然。
……
許念休養了一周,換了石膏後,傷勢好了一些,能撐著拐杖走幾步。
她躺累了就出去走道走幾圈。
忽然,嘲笑聲從背後響起,“你就活該是個殘廢。”
許念聞聲回頭,對上許佳情仇視的眼神,看著她幸災樂禍的表情,麵色平靜,“殘廢也比你有本事。”
“我離開公司了,怎麽你也混不下去了?被貶職了?”
這話戳到了許佳情的痛腳,她臉色猛地扭曲了幾分,咬牙道,“你在得意什麽?爸爸隻是在栽培我,想讓我多學習一些。”
看她還在自我洗腦,許念譏諷的揚起唇角,轉身進去病房。
見她挑釁的模樣,許佳情忍無可忍,追著進去,大步流星的越過她攔住她的去路,“吳菲跟你打小報告?”
她就知道那小賤人不安分,在許展申麵前背刺她,一看就是許念留下來盯著她的。
許念將她無能狂怒的模樣收之眼底,彎起唇角,“許佳情,你真的很可笑。”
“越努力越心酸。”
聽到這話,許佳情臉色黑如鍋底,“你在放屁,吳菲那個小賤人,我回去就把她開了。”
許念麵色不改,“有種你就去做。”
看她臉色難看,許念笑容深邃,“哦,對了,你的好父親,親自來勸我回公司坐鎮呢。”
“怎麽辦可好啊,許佳情?”
她諷刺的口吻,聽得許佳情盡是刺耳。
許佳情眼裏怒火翻湧,“我不信。”
她好不容易將許念趕出去,怎麽可能讓她回公司搶她的位置!
“那你去問他,他求著我回去的。”許念刺激著她。
許佳情咬緊牙關,忽而抬起手將許念往前推去。
本就拄著拐杖的許念,哪裏能受的住她這一推,猛地往前撲倒,摔在地上,扯到了傷口,痛的她臉色變得慘白。
許佳情陰冷的笑著,“我說過,許家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你要跟我搶,你就去死!”
許念痛得呼吸凝滯,咬著牙忍著不狼狽的出聲,眼神森冷的看向她,迸發出一股濃鬱的殺氣。
對上她危險凜冽的眼神,許佳情不免發怵,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反應過來被她的目光嚇到,許佳情惱羞成怒的道,“看什麽,你這輩子最好都是殘廢。”
想到了什麽,她嫉恨的說著,“你配不上宋極,更配不上常華容。”
丟下這話,許佳情轉身走了。
許念額頭冒著冷汗,臉色蒼白,雙手撐著地,忍著雙腿灌鉛般的痛艱難的爬行,顫著手按了床邊的求助按鈕。
護工聽到鈴聲,匆忙趕過來,看到她痛苦的躺在床下,嚇得跑過去抱起她,喊醫生來檢查。
醫生幫她換藥處理傷口時,麵色嚴肅,“你本來就在恢複期,怎麽這麽不小心?你這一遭,又得加重傷勢了。”
許念臉色意外的平靜,伸手摸到手機,撥打了許展申的號碼。
另一邊。
許展申跟幾個部門領導在談著工作,忽然收到許念的來電,臉上閃過意外之色。
一時忘了,她有多久沒主動聯係他了。
許展申衝他們開口,“我先接電話。”
其他人懂事的沉默下來。
許展申沒回避,點了接聽,“喂,念念。”
許念語氣冷厲,帶著命令的口吻,“過來醫院。”
聽到她這種逼人的語氣,許展申愣了下,“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許念不回話,直接掛了。
“……”
隔著屏幕,許展申都感覺到了她的怒火,不明所以的皺眉。
誰惹她了?
銷售部的經理開口說,“許總,念念那邊有事的話,您就先去看看吧,我們幾個先合議一下,完後給您提交總結。”
以前他對許念頑固不化的性格頗有成見,不太聽勸,但至少是真有本事。
現在換成許佳情這個花瓶,要啥啥不行,公司交給她,才要完蛋。
策劃部的經理跟著說,“是啊,希望念念早日康複,公司需要她。”
他們現在是真怕許展申糊塗到將公司交給許佳情。
許展申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不是你們來告狀的時候了?”
以前許念開會能跟他們吵起來,堅持自己的理念和方針沒有錯,固執的要執行下去,而他們幾人加起來都爭不過她,
所以,他們隻能到他麵前告狀,要他管管許念,讓她別太囂張。
銷售部經理急忙道,“我們隻說她的脾氣太大,可從來沒說過她能力不行,她敢做的前提,是有自信和能力做好,不像佳情……”
他很給麵子的停住,沒往下說。
許展申收起笑容,歎了口氣,“佳情現在的能力確實不應該坐到主管的位置,已經讓她去基層曆練,過半年再看看她進步如何吧。”
許佳情天資不足,隻能看看她後期努力能不能翻身。
倘若不能的話,公司的繼承人,該定下來了。
“許總,我說句不好聽的,但凡她有一點天賦,也不會在修修改改後,依舊提交上來一份什麽也不是的策劃。”銷售經理皺眉道。
他不說垃圾,已經是很客氣了。
許展申聽著,或多或少有些生氣,畢竟許佳情是他女兒,他們的貶低,也是在打他的臉。
“佳情從小接受的教育有限,你們不要要求她和念念一樣天賦異稟,給她半年的機會,看看她努力後的成果!”許展申語氣嚴肅了幾分。
大抵是聽出了他的不悅,幾人沒再爭執了,點了點頭,話題算是過去了。
許展申吩咐了幾句才離開公司,開車前往醫院。
進了病房,看到許念麵色憔悴的躺在**,他頓時關心的問,“今兒怎麽臉色這麽虛弱?”
“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許念冷眼看著他,“扮演好父親有一陣了,是不是該接受考驗了?”
聞言,許展申麵色愣住。
把他喊過來,就為了考他?
許展申微微蹙眉,偏偏要哄著她,“你說吧,怎麽考驗?”
他能怎樣?隻能順從。
不然,她下一句保準轟他出去。
“許佳情要謀殺我。”許念冷聲開口。
聽到這話,許展申眉梢擰緊,語氣嚴肅,“車禍不是她指使的,你怎麽還在懷疑她?”
“我有說是車禍嗎?”許念譏諷的笑了,“這麽急著偏袒她?”
許展申:“……”
“那你說說看。”許展申心平氣和的道。
話落,許念將平板丟給她,“自己看。”
許展申疑惑的拿起平板,屏幕是一段暫停的監控視頻,他蹙著眉頭點開。
下一秒就看到許佳情麵色扭曲的將許念推倒。
看到這,許展申臉色驚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似是難以接受平日裏乖巧的女兒,背地裏會如此的心狠,對妹妹也能出手傷害。
許念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驚詫的神情,唇角泛著嘲諷的笑意,“你的乖女兒惡意傷害我,你說怎麽辦?”
許展申慢半拍的放下平板,旋即拿起手機打給許佳情,電話剛接通,不等她開口,就沉聲命令,“過來醫院。”
而那邊,許佳情聽到他生氣的口吻,怔忡了幾秒,隨即猜到可能是許念跟他告狀了。
“爸爸,我在跟小張學做財務報表,是有什麽急事嗎?”許佳情試探性的問。
“馬上過來。”許展申懶得多說,已經沒了耐心。
許佳情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掛了電話,低著頭想了一下才起身出去。
許展申看著許念一臉玩味的盯著他,心情百感交集,擔心的看著她的腿,“醫生來檢查過了嗎?”
“不然呢?等你來馬後炮?”許念挖苦道。
許展申臉色嚴肅下來,“我會給你個公道的,這是她的錯。”
許念唇角微扯,“行,我等著。”
下一秒,她嘲諷的補了句,“你最好是別說讓她給我道歉。”
道歉這玩意,她不需要。
許展申擰著眉,開口問,“你想要什麽?”
許念意味深長的回,“我明說了,還算什麽考驗?”
一看她這冷笑,許展申就知道事情沒這麽容易收場。
他要沒處理得讓她滿意,估計她短時間內不會理他一句。
他張口想說話,許念打斷,“別吵我,我現在不想給你說話。”
許展申憋了回去,自責的道,“總之,我也有錯。”
“我沒說你沒錯。”許念冷哼了聲。
許展申根本沒法說過她。
二十分鍾後,許佳情推門進來,聲音低弱,“爸爸。”
許展申聞聲了看了過去,看到她的臉時,愣住了,問,“你的臉怎麽回事?”
聽到這,許念抬眸看去,隻見許佳情的臉頰多了幾道明顯的抓痕。
頓時,她嘲諷的笑了。
許佳情苦笑了聲,“沒事,算了。”
“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我沒事。”
許念彎起唇角,開口問,“是嗎?我怎麽了?”
許佳情目光看向她,體貼的道,“我知道你受傷坐輪椅心情不好,你也不是故意要抓我的臉的,我們就別在爸爸麵前說這些了,別讓他為難。”
“都是小傷,我不在乎,我沒事,塗點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