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隻能是常茜
出了派出所後，殷適航父子倆與劉軒和常茜分道揚鑣。
到家之後，劉軒幫常茜找了一套衣服換上後，她靠在他懷裏，感受他寬闊的胸膛傳來的安全感和久違的安靜。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坐著，一直到深夜。
今天發生的事情劉軒仍舊心有餘悸，如果不是他恰好拍完了戲，有時間去常茜的公司看望她，接她下班的話，她會不會已經被殷白那個畜生給......
他不敢想下去。
看上去像是一場鬧劇，一切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經過這樣一件事情，隻會讓劉軒和常茜的感情更加穩固，但細細回想起來，又是一陣後怕。
如果他沒有及時出現，導致常茜失去了清白，那他還能坦然的和常茜生活嗎？或者說，常茜還能坦然的麵對他嗎？
他不知道，這本身就是個假設的命題，但讓劉軒心裏產生了陣陣心悸的感覺。
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再提起白天的事情。
許久之後，常茜抬頭看向劉軒，問道：“馬上就過年了，我們去哪裏過年？”
劉軒這才想起電影拍攝已經花費了很長的時間，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年關。
離著春節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那春節去哪裏過，也是到提上議程的時候了。
他略一思考後說：“要不我們去青卜鄉過年吧，那邊的房子蓋好之後，我i們還沒有回去過，正好瓊瑤跟她奶奶兩個人也挺孤單的，我們湊一湊，怎麽樣？”
常茜點點頭，說：“我其實也有這樣的想法，城裏的年味肯定沒有農村那麽濃。”
劉軒笑著說：“這倒是，你沒有在農村過過年，肯定體會不到的，正好也借著這個機會，讓你見識一下老家那邊過年的活動。”
這勾起了常茜的好奇心：“還有活動？”
劉軒點點頭：“當然有啊，大年初三開始就會有廟會，籃球比賽什麽的，初七初八還有社火，很好玩的。”
常茜眨巴眨巴眼睛：“你怎麽知道的？”
劉軒輕輕在常茜額頭敲了一記，說：“你忘了，我以前在西縣呆過啊，那邊的習俗都差不多的。”
“那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們去青卜鄉過年！”
“好！”
在說完這件事後，兩人之間便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劉軒這才發現，他和常茜時間的話題是如此匱乏，就像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每天的生活單調卻不簡單，似乎除了工作，就是坐在沙發上看看雜誌，甚至到現在劉軒都沒有發現她有什麽愛好。
這讓劉軒不禁感歎，怪不得她之前是那麽冷漠又喜怒無常，在這樣的環境中，沒有被孤寂壓死，就已經是萬幸。
或許常茜收養常焉的原因，除了共情於她的遭遇，再就是填補生活的空虛。
如果每天做一件事，而找不到做這件事的意義，那會將一個人逼瘋。
劉軒能想象到，常茜經營現在的卓越集團，並不是因為她有多麽的喜歡商場，而是將對母親的思念寄托在這家公司當中，給自己的工作賦予了意義。
擺在常茜辦公室書架上的那張照片，是最好的印證。
在想到這些的時候，劉軒突然發現自從跟林薇分道揚鑣後，他身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也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單調。
而且在他細想之下，發現一個意外的事情。
那就是他身邊出現的人，幾乎都有些悲慘的遭遇，或者說和他有某種程度上的共鳴。
這些人的共同特點都是失去了親人。
比如常茜，比如李瓊瑤，比如常焉，包括以前的林薇也是。
大概是他與生俱來的憐憫之心，讓他對這幫人有天然的親近感。
這應該就是命中注定，讓一幫在苦難中掙紮的人，有了組成一個新家庭的希望。
有個長輩，有個妹妹，有心愛的妻子，和活潑的女兒。
這不就是劉軒心中渴望的家的樣子嗎？
“我們出去走走吧。”
常茜的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也打斷了劉軒的思緒。
劉軒點點頭：“好！”
於是在這個寒冷的深夜，兩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牽著手出了門。
心照不宣的到了停車場，開車離開了小區。
在深夜空曠的街道漫無目的的轉悠。
劉軒很喜歡這種感覺，應該是與他無病呻吟的文青性格有關，對這種深夜的寧靜有種別樣的情愫。
他已經好久沒有在無人的地方抱著吉他唱一首悲傷的歌了，這是跟常茜在一起之後最大的改變。
現在煙也抽得很少，酒吧也很少再去，也不用在深夜輾轉反側，在掙紮中起來點支煙，然後將一首向往的歌曲彈成悲傷的曲調。
劉軒甚至有些記不起當時為什麽會這樣，是因為愛情嗎？
在認識常茜之前，他似乎深愛過一個女孩，但現在回想起來，他開始懷疑，之前對李若曦的那種感覺，到底是不是愛情。
至少在跟常茜鬧矛盾的時候，他想的不是在深夜內耗，而是用什麽樣的辦法去哄好她。
可如果不是愛情，又怎麽會在那一個又一個寂寞的深夜輾轉反側？
劉軒將其歸結於當時對病症的恐懼。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好的解釋，而他的轉變，也是從得到癌症誤診的消息之後開始的。
想到這個，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陸雨晴，這個在他低迷的時候給他最多鼓勵和幫助，也是第一個想辦法為他治療癌症的女人。
劉軒有些傷感，覺得他對陸雨晴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似乎別無選擇，在兩個女人付出同等愛戀的情況下，選擇一個人，就會傷害另一個，並不會因為哪個付出的更多就選擇哪一個，人性的自私讓他選擇遵循內心，選擇自己喜歡的那個。
況且劉軒至今沒想明白，他到底有什麽值得陸雨晴去喜歡的地方。
如果選擇陸雨晴，或許他大概率會成為陸雨晴反抗家族聯姻的犧牲品，現實永遠是殘酷的，如果陸雨晴迫於家庭的壓力拋棄了他，那將會再次將他打入穀底。
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陸雨晴他不知道，但是他恐懼那樣的結局。
莫名想到這些的劉軒有些壓抑，將窗戶開了一條縫，冷風透過縫隙灌進車裏，讓劉軒清醒了不少。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郊區一個熟悉的地方。
車子靠邊停下，瀝青的公路邊有條青石小路，蜿蜒的向山上延伸。
在小路的盡頭，有一座歐式建築的房子，那是他和常茜初次見麵的地方，也是兩人結緣的開始。
或許大腦給出的導航訊息，已經回答了心中的問題。
這種無意識的選擇，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愛的是常茜，也隻能是常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