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得了胃癌
陸雨晴察覺到劉軒的不對勁，把車子停到路邊。
“劉軒哥哥，你怎麽了？”
陸雨晴滿臉焦急地看著劉軒，有些手足無措。
劉軒因胃痛臉上表情已經扭曲，說不出話來。
“我送你去醫院！”
陸雨晴發動車子，卻被劉軒一把拉住胳膊，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回家！”
盡管陸雨晴很想帶他去醫院，但是看到劉軒堅決的眼神，還是遵從了他的想法。
到新都雅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劉軒躺靠在沙發上，胃部的疼痛有所緩解。
他點燃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將濃鬱的煙霧吸進肺裏，試圖緩解疼痛。
陸雨晴接了杯水給他。
劉軒沒有客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溫水入腹，疼痛感終於沒那麽明顯。
陸雨晴眼中滿是擔憂，她蹲在地上看著劉軒：“你怎麽了？”
“沒事的，就是最近酒喝多了。”
劉軒下意識的別過頭。
“我不信！”
陸雨晴顯然沒有那麽好糊弄。
“你快告訴我，不然我會睡不著覺？”
“為什麽？”劉軒微微錯愕。
“你別管，反正你告訴我就是了！”
陸雨晴語氣堅決，眼中卻滿是溫情。
劉軒歎了口氣，再次陷入矛盾中。
他不想任何人知道得癌症這件事，但是又想有個人幫他分擔這份痛苦。
良久，他輕聲開口：“這件事，你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陸雨晴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
“我得了胃癌！”
劉軒說得很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陸雨晴愣住了。
她想到過很多可能性，唯獨沒有想到這個。
“離開海源的那天，查出的癌症，所以我才會一身輕鬆地離開，這段時間跟你們一起，我很開心，也沒有過什麽身體上的反應，我以為是病情有所好轉，但是現在看來，隻是我自欺欺人的想法罷了。”
劉軒自嘲一笑。
陸雨晴怔怔的看著這個才華橫溢的男人。
難道天妒英才真的不隻是個形容詞，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就這樣輕易地被這個世界拋棄了？
“劉軒哥哥......”
陸雨晴眼眶有些濕潤，但是卻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她很難想象前段時間劉軒經曆了什麽。
事業進入低穀期，被最信任的人被刺，然後查出得了癌症......
很多人怕是會因此崩潰吧。
陸雨晴呆呆地看著這個已經好幾天不修邊幅，臉上滿是胡渣的男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頰。
劉軒本能的躲避。
“大概......還有多久時間?”
陸雨晴紅著眼眶。
劉軒搖搖頭：“不知道，也許是三個月，也許是半年，也有可能是明天。”
他表現得很平靜，用來掩飾內心的怯弱。
突然，陸雨晴笑了，她問劉軒：“你談過戀愛嗎？”
劉軒有些詫異，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問，但還是如實回答：“沒有！”
“那......我做你女朋友，陪你度過最後的時光，好嗎？”
劉軒被陸雨晴突如其來的話語驚到了，張著嘴半晌沒說出話。
陸雨晴緊盯著劉軒的眼睛：“假裝我是你女朋友，陪你度過這段難熬的日子。”
劉軒躺倒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
陸雨晴的提議當然是不錯的，可他過不去心裏那道坎，一來她有屬於自己的事業，不可能一直陪著她。
二來靠同情博取來的好感，他不需要。
習慣性的抽出一根香煙，剛準備點燃，卻被陸雨晴一把打掉。
她罕有的嗔怒，瞪著劉軒：“都成這樣了，還抽煙，嫌死的不夠快是嗎？”
劉軒有些無奈，苦笑著說：“是胃癌，抽煙能有啥影響？”
陸雨晴抿著嘴，眉頭皺起。
她站起來，指著劉軒罵道：“你真是......無可救藥，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麽？你唱海闊天空時候的那種意氣風發呢？”
“大概會跟著我一起死了吧。”
劉軒實在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憤怒。
當然肯定不會是拒絕了她的好意。
她這樣一個優秀的姑娘，跟他在一起的理由，是出於同情，也可能更多的是憐憫。
因為他從自己身上找不到任何能夠吸引她的地方。
陸雨晴走了，臨走前給劉軒說了一句話。
“希望你能記得，你在演唱海闊天空的時候說下的豪言壯誌，你是走得輕鬆了，你有想過你那樂隊成員的感受嗎？不要讓我覺得你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門被重重的關上。
劉軒攤開雙臂，靠在沙發上。
從桌子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放到嘴邊點燃，隨即又掐滅。
他有些苦澀，苦澀於又氣走了一個在乎他的人。
他在想，他是不是真的應該振作一點，就像陸雨晴說的，對自己的豪言壯誌負責，對自己的樂隊負責，哪怕是死期將至。
劉軒累了，真的感覺到累了。
肆意的放縱與揮霍，並沒有讓他感到輕鬆，反而是滿身疲憊。
他回到房間，把自己包在被子裏，暫時隔絕這讓人疲倦的世界。
......
第二天早早的醒來。
洗了把臉，然後下了樓。
雖然不明白常茜怎麽突然對他充滿惡感，但他不打算放棄那座被賦予夢想標簽的練歌房。
早早的打車去了郊區那座西方風格的建築。
下車後，特意左右看了一眼，沒有注意到常茜的那輛邁巴赫，於是他放心的踏上台階。
到地方的時候，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陸雨晴正坐在門口，杵著下巴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由於側身對著青石小路，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劉軒的到來。
“雨晴，你怎麽來了？”
劉軒還是熱情的打招呼。
陸雨晴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有些置氣的別過頭，不去看他。
“我來看看某些人是不是真的啥都不在乎了。”
劉軒有些哭笑不得。
“怎麽沒開你的車？”
陸雨晴白了他一眼：“偶爾體驗一把以前的生活不行啊？”
“可以。”
劉軒苦笑著點點頭，無奈於她的幼稚。
他走過去，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看了陸雨晴一眼。
“進去聊。”
陸雨晴點點頭，跟著他進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