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下馬威
祁馴點點頭，手指伸出來，微微發顫，張嘴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有眼淚一串一串。
林衍站起來給他帶上。
兩人坐下後，林衍才開始給他理思路，“祁馴，有點久了，我等不了了，我不等你來走了，我決定自己出手。”
祁馴：“啊？”
林衍屈指敲敲他的額頭，“你看似走了千山萬水，實際上基本原地踏步。”
祁馴反駁，“我有進步，我已經不會亂來了，我尊重你的想法，做事前會問你。”
說到這個，林衍隻是略帶深意地看了眼他，祁馴昂頭直視他，還帶著點小驕傲。
林衍沒戳破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把戲，伸手撈起他下巴，輕輕啄了口。
“你不習慣我對你好，但你要接受，如果你不接受，那就別從我這裏討好。”
祁馴聽著前半句，想說我慢慢來，結果聽完了後半句，立馬坐直。
林衍從他的神態裏得到了答案，才把紳士的皮囊撿起來穿上，瞟了眼旁邊的碗，非常禮貌地征詢他的意見，“寶貝，能做到嗎？”
祁馴有點艱難的想象下，而後點頭。
林衍端起碗，攪拌攪拌，喂到他嘴邊。
祁馴一點點張開嘴，迅速吞掉，退後得太快，還帶走了勺子。
林衍莞爾一笑，伸手重新捏上勺子拿回來，“祁馴，接受我對你好，難嗎？”
祁馴微微搖頭，又點頭。
林衍勾唇，“沒關係，慢慢來，我們馬上就要過第十三個元宵了。”
祁馴想起了冷瑜的消息，猜測林衍應該是給家裏提了，想帶他回去，所以冷瑜才會發來這樣的消息。
可他還是不怎麽會跟男朋友的家人相處，不想給男朋友增加負擔。
祁馴張嘴吞掉林衍喂到嘴邊的飯，咽下去後問，“今年你不回家嗎？”
林衍點頭，“回。”
祁馴盯了兩秒林衍的腳腕，快速鎮壓腦子裏的胡思亂想，“那我在外麵等你，你吃完年夜飯後我們就回去睡覺。”
林衍把最後一口喂給他，“這個不著急，後麵我處理好了跟你說。”
“處理什麽？”祁馴跟他說話，自然而然地張嘴。
“結婚需要見證，我難道帶著你就去領個證？”林衍收拾掉碗筷，拿出手機給冷女士打電話。
祁馴還在考慮這個計劃是否可行，林衍已經把視頻撥出去了。
祁馴隻能臨時把計劃改成怎麽禮貌地和男朋友家人交流，以及和覬覦男朋友的弟弟交流。
林衍坐在他對麵，開了免提，“媽，你看到我給你發的請柬了嗎？”
冷女士哼了哼，“我能沒看到嗎？”
林衍笑道，“恐怕不太行。”
冷女士敷著麵膜，翻了個白眼。
林衍低聲哄她，“太後娘娘，兒子最近過得很不錯，最近想著還是要給個名分。”
冷女士：“嗬嗬。你哪天不想給他名分了？”
林衍咳了聲，招手讓祁馴坐過來，“媽，我這次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他。”
祁馴：“？？？”
祁馴轉頭，眼底的問號都要落地上了。
視頻裏冷女士坐直了，“你……你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林衍點點頭，“算是。”
“啪……”
手機倒在桌上，映出後麵兩人，林父和冷瑜。
冷女士坐起來，湊到屏幕前，咬牙切齒，“你做了什麽！”
林衍捧著祁馴的手，舉到屏幕前，在四個人懵逼的目光中說，“我工作經常忘記自己還有個愛人，更不記得要吃飯。
“他就跟著我到處奔波，給我做飯，今天為了給我做豬蹄，把自己的手都燒紅了。”
祁馴：？？？
冷女士：“……”
冷瑜皺眉看著那看起來很嚴重的手，頭一次沒說風涼話。
林衍說，“今年他肯定不能一個人在家等我了，我想著，要不就一起吃了吧。”
此話一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對麵直接掛斷了電話。
祁馴心髒跟著一跳，“這樣會不會……”
“不會，這兩年你的所作所為他們都看在眼裏，你從頭到尾都是我的，是時候該討下一個名分了。”林衍胸有成竹。
他每一步都有計劃，箭無虛發，每一次都正中靶心。
林衍說，“隻要我想做，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
祁馴舉起手，“那我這樣去嗎？”
林衍搖頭。
祁馴瞪大眼睛，“那你剛才不就撒謊了？”
林衍不明白，祁馴自己滿嘴的謊話，佛祖來了都不願意超度他，結果到了自己這裏，隨便一句扯淡，祁馴都要跟他較真。
“那你去嗎？”林衍關上手機。
祁馴點頭。
林衍：“那就可以了，帶你回家，那就是我的事情，我會把我應該做的都做好。”
讓家人滿意，那是愛人的工作。
但讓家人看到，並且滿意，那是自己的本分。
祁馴步履匆匆邁過了三十三歲的生日，迎來了第一次和家人的聚餐，還是年夜飯。
他從半個月前就開始焦慮，但這次，林衍沒給他機會焦慮，穿著，禮物和應該說的話，都提前教了。
每一次祁馴問，怎麽辦。
他都會說，有我在，不會的你就看我一眼。
等到了飯桌上，林衍教的都沒用上。
林父開了瓶八六年的碧尚拉龍，先給祁馴上了滿滿一杯，“哎呀，我是不是倒錯了？這個紅酒應該倒三分一？”
林衍明白這是林父要刁難祁馴，自己起身接過醒酒器，“爸，我來吧，您好久沒喝過我的酒了。
“上個月祁馴拍了一件柏圖斯，改天給您送過來，到時候讓老二給您醒酒。”
祁馴聽懂了這話的意思，但是他一直覺得麵對困難要自己去解決，可林衍總是能先他一步。
林衍從不吝嗇給出滿滿的安全感。
林父端酒，抿了口，“祁總不喝嗎？”
林衍暗道不妙，他加快給冷女士倒酒的速度，還是沒有趕上去收走那杯滿滿的紅酒。
祁馴就已經端起來了，彎腰敬酒，杯口都快要碰到林父的杯底了，“伯父，我敬您，元宵快樂。”
然後就實誠地仰頭一口灌下。
暗紅色的酒液滾入口中，祁馴喉結滑動。
林父對上三人譴責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
下馬威似乎不是這麽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