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七)誰羨慕誰

(七)誰羨慕誰

阿沫怔了怔。

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而是想到了也自動跳過。

她現在最急的是如何能出去,能看到那個自以為是的傻瓜,她連自己都顧不到,怎麽還有空顧及別的。

但眼前的璟華卻對她說,倘若她要打破這個世界,那他便要死了。

用他的死來換自己出去?阿沫再問了自己一次,仍舊無絲毫猶豫,但真要當著麵承認,卻也沒那麽厚顏無恥。

好在他立刻便又笑起來,那種疏淡卻溫暖的笑容,也是璟華慣有的。

“我同你開玩笑呢。倘若我真的隻是一個分身,那死了也不會痛。”

他似乎是站得有些累了,靠了竹子坐下來,輕咳兩聲道:“你說我若是他,那我就暫且把我當做他吧。這個世界是他建立的,隻有以他的角度去想,才能找出破解之法。首先我覺得這裏,並不像你說的那麽完美。”

他看了看她,苦笑道:“我仍是天生有心肺上的毛病,雖然不是赤膽情之毒,但也是娘胎裏帶來的,無法治愈。

他真的要給你一個完美無缺的世界,為何不連帶把我的這個毛病一同治好了去?

但反過來,倘若他確實是想這麽做,而最終沒能做成,那麽這個沒能做成的原因就很值得研究了。”

阿沫點頭,眼睛也明亮起來,“你說的很有道理,果然快有他一半的聰明了!”

璟華苦笑,又道:“另外,這裏雖然是你們初識的地方,但這時候的你們其實還未互相道明情意,我聽了你們後麵曾經曆過那麽多事,不論是雲夢澤,還是菩提鎮,都是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比在觀池時候的情感要完整且成熟很多。

沫沫,我坦白講,作為一個男人,我寧可選擇你和我大婚後再把你拉進幻境,而不會選這裏,那多名正言順,不至於讓你看我沐浴還被你甩一耳光。”

阿沫有些愧意,朝他被打的地方瞧去,那印子早已褪了下去,肌膚白皙,皎若美玉。

“你倒是也挺可愛的。”阿沫終於笑了,“他有時候也會耍些小無賴,我其實挺喜歡那樣。”

“是麽?”璟華笑道:“我方才聽你說,覺得他應該是永遠不笑的,然後一本三正經,大家看到他都很害怕。”

“沒有,他也很會笑。但他的想法藏得很深。有時候他明明對你在笑,你也不曉得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就像我們分開五百年,好不容易和好了,我不過在象車上打了個盹,他就把我弄到這裏。”

阿沫無奈道:“我覺得他沒懂我,他又覺得他太懂我,反而是我不懂他。唉……

現在連我也說不清楚,他這個人太複雜,我跟他在一起久了,連我也變得複雜了。不曉得簡簡單單地該怎麽過日子。”

璟華那明朗的笑容裏也帶了些酸澀的味道,“可是太過簡單的日子,你又不要!”

“你怎麽曉得我不要?”

璟華直視著她,“我要你留下來別走,你肯嗎?”

阿沫無語。

“你不會肯的。你就是喜歡那個人,你一邊抱怨他身世淒苦,命運多舛,你跟著他日日擔心。可你又無論如何做不到愛上一個像我這樣普通的人,在太平盛世中虛度一生。”

“璟華。”她望著他,突然覺得這個分身一下厚重起來,與真實的他有了一些類似。

“好了,你時間也不多,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他淡淡道,“我前麵說,若我是他,會選大婚後的宸安宮或者在下界遊曆的那些地方把你拖進來。

但與之前同樣的問題,他既然選擇這裏,想必有必須選擇這裏的原因。而這個原因,也值得大力推敲。”

他說完,看阿沫愣愣地看著自己,莞爾道:“怎麽,是不是也很佩服我?覺得我並比他差是吧!”

阿沫頻頻點頭,“沒錯,你這個頭腦果然也很好用。為何一個分身的頭腦都要比我的好用,這個簡直豈有此理!”

璟華無奈道:“我也活了兩千八百歲,一直是好好的胤龍皇子,直到遇上你,才給我扣了一個分身的帽子,是我該覺得豈有此理好麽!”

阿沫笑著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竟有恢複了之前少女的活潑之態。

璟華心中一動,隨即又痛起來,心想那人此生不曉得看過她多少次的笑顏,即便將死,又何憾之有?

阿沫已經埋頭開始研究他說的那兩個問題,甚至還撿了根樹枝,將那兩個問題工工整整寫在地上。

“璟華,那你說是為何?為何他不幹脆替你治好了心疾,又非得把地方選在觀池呢?”阿沫抱著腦袋想了半天。

璟華走過來,挨著她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