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盈門

第一百八十章 治病

到了許伯家,並沒見到許嬸,李蔓好奇的正想問,許伯卻撲通跪在了她跟前。

李蔓嚇了一大跳,忙伸手扶,“許伯,發生了什麽事?許嬸呢?”

“蔓兒,這次你無論如何得幫我老頭子一把啊。”許伯終於起來,卻是哭著起來的。

李蔓大駭,扶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許伯,你別急,有什麽時候慢慢說,隻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幫。”

許伯抹了把淚,沮喪又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哎,這事,若非得以,我也不會找你,可,他們抓了你許嬸啊。”

“誰抓了許嬸?”李蔓驚問

許伯麵露淒色,“蔓兒,這次怕真是要委屈你了。”

“許伯,”李蔓狐疑,“難道是你不小心治死了人?”不然,她實在想不到這與世無爭的老兩口會得罪什麽人,還把許嬸給抓了。

許伯愣了下,似乎有些不忿,“我什麽時候醫術那麽差過?”

“那是?”李蔓不懂了。

許伯起身,“你跟我到書房來。”

李蔓跟在他身後,一顆心突然七上八下的。

到了書房,許伯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泛黃的書來,遞給李蔓。

“這是什麽?”李蔓翻開一頁,就被那內頁四個大字雷的裏外焦透——春、宮秘籍。

她忙合了書頁,紅著臉,尷尬不已。

許伯坐在椅子上,輕輕的瞟著她,對她的這一舉動似乎已經在意料之中。

“許伯,你給我這個做什麽?”難道還怕她的相公們花樣不夠多?

許伯慢慢說道,“蔓兒,不知你許嬸跟你說過沒有?我曾經是在宮裏做事的。”

李蔓想起來了,不過並沒說話,隻聽他繼續往下說。

“本來,我隱居在此幾十年,和你許嬸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可誰知,昨日突然來了兩個陌生人,把我抓了去非得給他們主子瞧病,我想瞧病就瞧病,瞧的好就瞧,瞧不好人家再另請高明好了,哪知——”

“你瞧不好,所以,人家就抓了許嬸?”李蔓吃驚的問,這些天怎麽竟遇上這種不講理的事了啊。

許伯點頭,“他們抓了你許嬸,說是三天內想不到法子,就把你許嬸剁碎了喂魚。”

剁碎了喂魚?這惡毒的話聽著好耳熟。

李蔓皺眉,氣道,“這也太不講理了,許伯,咱們報官吧

。就不信光天化日,他們就敢這樣草菅人命。”

“使不得。”許伯忙道。

“為什麽?”李蔓不解,同時,又想到了什麽,驚訝的問,“許伯,你找我來該不是想讓我去治病吧?”

許伯點頭,可憐巴巴的瞅著她,“也怪我平時性子太壞,這些年雖然做了不少治病救人的活,可是,也得罪了不少的人,這樣的事一出來,我想了一天*,除了你,再想不到第二個能幫我的了。”

他這是人緣有多差啊?李蔓汗,歎道,“可連你都治不好的病,我能有什麽辦法?我也不是大夫啊,最多就知道幾個偏方,會點針灸什麽的。”

“這就夠了。”許伯聽她這話,眼眸晶亮。

李蔓不解,“什麽就夠了?”

“你會針灸就成。”許伯喜道,原本還以為要教她呢,這下倒省事了。

“可你不也會嗎?而且比我厲害的多。”李蔓道。

許伯老臉一垮,“誰說不是。”可接下來的話,他沒好意思跟李蔓說,誰讓他碰到了一個有潔癖的*,竟然嫌他年老難看,不讓近身。

不讓近身還瞧個什麽病?況且還是那種見不得人的病。

不過,憑他多年的經驗,也看出那人身體上應該沒病,之所以不能那什麽,怕是心裏的原因。

所以,治病必須對症下藥,他已經有了方案,隻可惜,那人不讓他靠近,卻又讓他必須治好,治不好,就剁他的女人喂魚,哎——

“那人得的什麽病?這天下會針灸的大夫多了,你治不好再找別人唄,幹嘛還要鬧出人命?”李蔓越想越覺得此事蹊蹺,審視的瞅著許伯,暗想是不是這老頭子生活的苦悶無聊,拿她開刷呢。

許伯睨她一眼,“臭丫頭,還以為我騙你不成?我就算要騙你也不會拿你許嬸的命來開玩笑啊。”

也是,這老頭對誰都不見得有幾分真心,對許嬸卻是一百個百依百順的

“可是,你不怕我弄砸了?我可是從未給人瞧過病呢。”李蔓底氣不足。

“沒事,我教你。”許伯道。

好吧,既然許伯找了自己,肯定有他不出麵的原因,再說,救許嬸要緊。

“那你快跟我說說吧。”

“嗯。”許伯點頭,接下來,隻簡單的教了她要針刺幾種穴位就可以了。

可李蔓聽下來,更是懷疑,“這幾處穴位也就是保健防身的,能治病?那人到底什麽病?”

“腦子有病。”許伯無奈的歎了口氣。

“啊?”李蔓愕然。

許伯又道,“實話跟你說吧,那人身體沒病,但是吧,他一直覺得自己有病,所以,咱們要是不做點什麽,人家就當咱們是敷衍了事,就要找咱們的麻煩。”

“所以,你就這樣敷衍一下?”李蔓瞅著許伯,覺得這老頭其實也挺腹黑的。

許伯攤手,“要不能怎麽辦呢?反正他不懂醫理,到時候,你把他紮成個刺蝟一樣,他還當你醫術高明,盡心為他診治,你再說一些定能治好的話寬慰他的心。時間長了,他這病自然就能痊愈。”

心裏療法,李蔓懂了,也鬆了一口氣,“行,我撿好聽的說唄。”

許伯一驚,趕忙提醒,“盡量少說話,他不問你就別答。”

李蔓愕然,就聽許伯解釋道,“那人脾氣古怪的很,反正,你少惹就是,針灸完了,你就出來,別多事。”

“哦哦哦——”李蔓猜不出到底是什麽古怪的人,竟然能讓古怪的許伯也怕成這樣。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救人?”

“你換身衣裳吧。”許伯上下打量了下她,“我房裏衣櫃裏衣服不少,你隨便拿一套

。”

“還要換衣服?”哦,也對,她現在得扮成大夫的樣,可她要穿許伯的衣服?

許伯瞅了她一眼,“我那還有兩套新衣服,是你許嬸新做的,還沒來得及上身呢。”

“哦。”李蔓這才出去。

到了許伯房裏,徑直打開大衣櫃,從裏翻找出兩套新衣服,然後,挑了一套雪青色的衣服換在身上,再將一頭烏發鬆散下來,然後用發帶簡單的綁成時下男人的發式。

打扮妥當,李蔓出了門,許伯已經等在門口了。

一瞧她俊俏的模樣,許伯凝眉,但最終也沒說什麽,那人嫌他又老又醜,自然在意這些,李蔓如此年少俊俏,倒更合適,但他又怕......會不會太俊俏了些,再惹了不必要的麻煩?

哎,顧不得了,他的女人還在人家手裏,此刻死活不知呢,先救人再說。

“許伯,病人是哪個村子的?遠嗎?”李蔓好奇的問。

“山外的。”許伯回答。

“山外?”李蔓驚詫,“那怎麽找你瞧病啊?”依她的看法,許伯那半路出家的醫術並不見得比外麵的高明呢。

許伯沒有回答,隻是步履很快,讓李蔓不得不小跑了幾步才跟上。

而在他二人之後,李言也悄悄的跟了來,雖然是讓李蔓出去救人,可他到底不放心還是跟了過來。

——

下了山,許伯從一戶農家租來了牛車,李蔓總算鬆了一口氣,不然,大熱的天出那麽遠的門,她真怕自己體力不支。

可後頭的李言就鬱悶了,人家牛車,他一雙腿自然是追不過,想要再租牛車,人家又沒有了,無奈,他隻得厚著臉皮的追了上去。

“蔓兒。”

李蔓回頭,看見李言一臉大汗的跑了過來,非常吃驚,忙喊許伯停車,再跳下來,迎著李言小跑回去

“你沒回家嗎?”

李言呼了一口氣,隨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道,“沒了,剛才遇見個熟人,到他家坐了一下,正要回去呢,可巧遇到你們了。對了,蔓兒,你跟許伯坐這牛車,是要去哪兒?”

“許伯有個病人,難纏的很,這不,他沒法子,我想跟過去瞧瞧呢。”李蔓簡單回答。

李言瞅著她,“可你也不會醫術啊,許伯都瞧不好,你能瞧的好?”

“哎呀,你這小子,話說夠了沒有?我還能賣了你媳婦不成?蔓丫頭,快上車,中午之前必須趕到呢。”許伯坐在牛車上喊。

李蔓剛想回車上去,卻被李言握住了手,笑說,“我跟你一起吧。”

“啊?”李蔓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帶著往前走了。

“臭小子,你幹嘛?”許伯眼神不善,可李言仍舊厚臉皮的抱著李蔓,一起上了牛車,“臭老頭,這是我媳婦,吩咐她幹活,也得經過我的同意吧?”

他也眯起了眸子,眼底威脅的意味很明顯,敢不帶他一起,他就立刻帶李蔓下車回家。

“你?”許伯氣的臉皮一抖,“我就知道你這臭小子一肚子壞水,蔓兒是我幹閨女.......”

“是我媳婦。”李蔓一挑眉,哼道。

許伯,“......”

李蔓怕他倆再吵,連忙道,“好了好了,都別說了,許伯,就讓李言去吧,反正牛車挺大,能坐的下。”

許伯無奈,“可是他跟去做什麽?即便到了,人家的大門他也未必能進的去。”

“大戶人家嗎?那還找不到一個像樣的大夫?”李言心裏已經不是懷疑,而是肯定了,這老頭剛才在書房裏對李蔓說的話,肯定不夠完全。

他才不像那傻丫頭,竟然天真的相信了他那些話,一個敢綁人要挾,又讓許伯怕成這樣的人,身份定然不簡單

身份既不簡單,銀錢必不會缺,而且還在山外,什麽樣的好大夫找不到,還得找李蔓這個半天醫術都沒學過的小女人?

許伯動了動唇,看李言那神色,知道這家夥軟硬不吃,他要是不回去也沒法子,再惹下去,怕是蔓兒也會被他帶走,隻得委屈的癟了下嘴,“行,你跟就跟著吧,不過,到了可不許亂說話。”

囑咐完,許伯親自駕了牛車出發了。

一路上,三人都沒再說話,因為,許伯在生李言的氣,而李言則懷抱著李蔓,腦中思索著這件可疑的事,李蔓則因昨晚沒怎麽睡好,再一靠在李言懷裏,車子又顛顛晃晃的,竟是睡了一路。

直到牛車停在一處高門深院之前,她才被李言叫醒。

“蔓兒。”李言幫著擦了擦她嘴角的銀絲,輕笑,“睡飽了嗎?”

李蔓剛醒,還有些小迷糊,“這是哪兒?”

“咱們到了。”許伯下了車,道。

李蔓這才想起要救人的事來,隻是,這樣快?她不過就打了個盹兒呢,她揉了揉臉,左邊臉頰壓的那一道小褶痕十分明顯。

李言抱著她下了車,幫她又重新理了理頭發,這才牽著她跟著許伯到了門口。

許伯敲了幾下門,門打開,從裏探出一個年輕的身影。

許伯就將來意說明了一下,那人點頭,“行,你先等著,我幫你稟報一下。”

說完,門又關了起來。

李蔓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想看看門匾,自然知道這是什麽人家,可人家竟然沒有門匾。

“這是什麽人家?”看樣子比張府還要富貴。

許伯搖頭,“我也不清楚。”

李蔓剛想再問,門又打開了,那青年小廝出來,朝三人掃了一眼,“你進去,他們留在外麵

。”

“哦,這兩位是我的徒兒,這次是來幫忙的。”許伯忙道。

“不行,主子隻讓你一個人進來。”那人道。

許伯為難,看了看李蔓李言,突然又將李蔓推了出來,道,“不然這樣,這是我的徒兒,醫術是青出於藍,比我的不差,上次你們主子正嫌棄我的......不如,就讓我這徒兒試一試?”

“你當我們主子是什麽人?”那小廝口氣不善。

李言冷笑,一把牽過李蔓的手,“既然人家不需要,咱們回吧。”

“等等。”許伯忙追過來,苦求道,“蔓兒啊,你許嬸還在人家手上呢,咱們要是這樣走了,你許嬸就沒命了啊。”

“這?”李蔓遲疑,“可人家不讓我們進門啊。”

許伯忙道,“不急,我有辦法。”

說完,他忙又過去,從懷裏掏了點銀錢塞到那小廝手上,“小哥,麻煩你再去通傳一聲,就說讓我這徒兒幫他瞧病,我這徒兒醫術高明,若是她也治不好的話,我老頭子的頭讓他擰下來當球踢。”

“你以為我們主子稀罕你這腦袋當球麽?”小廝將碎銀塞進懷裏,不屑的瞅著許伯,道,“行吧,看你年紀一大把,也是可憐,我就再進去幫你通傳一聲。”

“多謝小哥。”許伯忙道。

小廝又關了門去了,這邊,李言一臉擔心,“許伯,你真放心讓蔓兒一個人進去。”

許伯也是無奈,“沒有別的法子了啊。”

“你就不怕她會遇到危險?”李言臉色不大好。

李蔓也突然覺得裏麵怪怪的,可是,不看許伯,她也看許嬸啊,基本上,她跟許嬸還是挺投緣的,她落了難,她也不能袖手旁觀啊。

“李言,你別擔心,我就是進去幫人針灸針灸,一會就出來了

。你們就在外候著,不會有事的。”李蔓安慰道。

許伯其實心裏也不好受,“蔓丫頭,這次真是對不住你了。一會,你要機靈點,要是真有什麽,你就趕緊出來,我——,”

說到後麵,他有點說不下去了。

“許伯,你別擔心,你不是說那人沒病嗎?沒病就不怕,反正我又治不死人,他還能拿我怎樣?”李蔓故作輕鬆的道。

李言卻瞅著她發愁,突然問許伯,“病者是男是女?”

“是?”許伯剛想回答,門開了,那小廝衝李蔓一招手,“進了吧。”

許伯忙將醫袋遞給她,“蔓兒,機靈點,少說話,知道吧。”

“嗯。”李蔓背了藥袋,跟著那小廝進去了。

李言卻等在門口,無端捏緊了拳頭,心頭很是緊張。

“放下吧,蔓丫頭聰明的很,不會有事。”許伯連忙安慰他。

李言看他一眼,沒說話,隻是,靠在牆壁上,靜靜的等著。

——

再說裏麵,那小廝並沒親自帶她,而是喚了另外一名清俊小廝帶路。

李蔓跟在他身後,想要在他身上套點話,可這小鬼渾身陰冷,感覺就跟從冰窖裏剛出來似的,害的她幾次欲說話,舌頭都打轉,愣是沒說出來。

一路上好看的景致,她也沒心思欣賞,隻跟著這小廝來到了一處雅致的小廳。

“你先等著。”那小廝帶她進來,隻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李蔓猜想,他可能是去通報他的主子了,可是左等右等,好一會兒了也不見有人來,不由急了。

她背著藥袋,想出去瞧瞧,這時,兩個丫鬟端了茶來,“公子,你要去哪兒?”

“那個

。”李蔓忙道,“我是大夫,給你們主子瞧病的,請問他人在哪兒?”

“你是大夫?”那丫鬟狐疑的看著她,“上次的大夫不是個白胡子老頭嗎?”

“我是他的徒弟,師父今天有事。”李蔓道。

“哦。”那丫鬟將茶水端到桌子上,也沒再做聲,轉身就要離去。

李蔓急了,等了好半天,才來了這兩個丫頭,自然不能輕易放走,“兩位姑娘,請等一等。能不能麻煩你們幫著通傳一聲?我一會還等趕回家呢。”

“通傳?”那兩個丫鬟突然笑了,也許是李蔓生的俏,不像其他男人那樣粗重,讓她們心裏覺著親近,倒留下來多跟她說了幾句話。

“你們笑什麽?”李蔓疑惑。

其中一個丫鬟解釋道,“公子,我們隻是伺候的丫頭,主子那院另有人伺候,用不著我們的。”

“那你們幫著通傳——”

“我們是進不了主子的院子的。”兩個丫鬟無奈的說。

“啊?”李蔓想到,這樣的大戶人家一般都門禁森嚴,可是,她要怎麽辦?幹等嗎?

“對了,剛才有個小廝帶我來的,能不能麻煩你們找找他?”

“小廝?”

“嗯,就是個子高高的,穿了一身的黑,模樣......對了,他眼角這邊好像還有個疤呢。”李蔓忙道。

“哦,你說的是——”其中一個丫鬟剛想說什麽,被另一個丫鬟打斷,“公子,既然他帶了你來,讓你候在這裏,你就先候著,一會自然會叫你的。”

說完,兩個丫鬟不看她一眼,趕忙去了。

李蔓鬱悶至極,走在小廳裏來回踱步,這算怎麽回事?不是治病嗎?病人都不見一個,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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