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盈門

第二百零六章 安心

李蔓一愣,還真就被他摸到了,他骨節分明的指頭在那細軟的腰上輕輕捏了兩把,雋眉微蹙,旋即又笑開,“還真是長肉了。”

“是吧?”李蔓小臉一垮,自己騰出一隻手來捏捏腰,“怎麽就感覺肉嘟嘟的了?襞”

看她一臉嫌棄自己的小模樣,李畫被逗樂了,她這樣的都要嫌棄自己,還讓別的女人怎麽活?

“好了,肉嘟嘟的捏著舒服呢。”李畫朝她眨眼,輕輕哄道,“我喜歡這樣的。”

李蔓僵了下,就見他那隻修長而漂亮的手又摸到了自己的腰上,還是伸進衣服裏,直接捏到肉上的。

噗——,嘴裏的一口飯差點噴到他臉上去,“你是故意的吧?”李蔓拍掉他的手。

李畫笑,雙手自然的落在她的小腿上,“不是。”

他在說不是故意的?李蔓才不信,將那塊肉夾起來,塞到他嘴裏。

“你也吃。”李畫伸手奪了筷子,夾了塊肉,快速的塞她嘴裏,“不許吐,你要不吃,我就喂你。”

筷子在他手裏,現在不就是他喂麽竭?

等等,看他眸底漾過的幽芒,李蔓突然明白了他想怎麽喂了,臉一熱,嗔道,“你也學壞了

。”

“怎麽壞了?你不吃我喂你不好嗎?你身子弱,再這樣挑食,就會弱不禁風了。”李畫說著又夾了塊肉塞她嘴裏,看她凝眉,嚴肅道,“吃了,咽下去。”

李蔓被他嚴厲的神色震住了,連吃了幾塊肉,“那個,也給點飯。”

“嗯。”李畫這才挑了一口飯,遞到她嘴邊。

“還有青菜,再不吃就涼了。”李蔓邊說邊張了嘴。

李畫將她垂涎已久的青菜夾到她嘴裏,笑道,“你真是屬兔子的。”

“兔子才可愛嘛,哪像你們,大灰狼托生的,頓頓肉都不夠。”李蔓邊吃邊取笑他。

李畫聽言,眸光微閃,跟著輕輕附和了一聲,“是啊,頓頓都不夠。”

李蔓沒聽出他話裏的弦外之音,見他隻喂自己,又道,“別光說我,你也吃,吃完了給我打點水來。”

“好。”李畫不用問也猜到她要水做什麽。

一碗飯,兩人你一口我一口,不一會兒就吃光了。

“我再去盛點。”李畫道。

“我飽了。你在下麵吃吧,不用再端上來了。”李蔓道。

“哦,那你坐會,我一會打熱水上來。”

“好。”

等李畫出去了,李蔓長舒一口氣,覺得有些悶,輕輕推開了後窗,涼涼的夜風吹了進來,人也暢快許多。

不多時,李畫拎了小半桶的熱水上來。

李蔓下了炕,找了幹淨衣服和毛巾,“你先出去一下,我一會就好。”

“嗯,不急,你慢慢洗,我也要下去洗個澡才好

。”這幾日連著趕路,他也沒機會在外麵洗澡的,今天回來,晚上還要陪李蔓,他覺得必須要把自己弄幹淨了。

李畫轉身出去,幫她帶好了房門。

李蔓留在屋裏,將桶裏的水倒在了小盆裏,簡單的擦洗了身體,很快,便換了幹淨衣物上炕歇著。

也許是今晚的事情太擾人,這會子洗過澡身上舒服了,人也清淨了,李蔓這往炕上一躺,倦意來襲,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感覺到身邊有響動,有溫熱的氣息包裹著自己,很舒服......

一夜無夢,天亮時,李蔓自然醒,睜開眼睛就對上李畫清雅如玉的麵龐。

他的皮膚真真好,這樣近距離的看,連顆小雀斑都找不見。

他睫毛好長,密密的覆著眼瞼,小扇子似的。

唇色淡紅,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那彎的月牙一般的唇角,無害中似乎又透著一股狡黠的味道。

不由得又想起昨晚他說要喂食的場景。

他是想用嘴喂吧?李蔓想的臉紅心跳,看著那好看的唇形,似乎能感覺到飽滿溫軟的滋味,不由得喉嚨有些發緊。

許是被她的目光擾到了,李畫突然哼了一聲,手上一使力,她的身子被往上一提,她本就臉朝上望著。

這樣被往上一扯,而他又垂著頭,竟然好巧不巧的,她的唇就碰到了他的。

果然,滋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可還沒等她伸出舌尖,細心品嚐,頭頂,少年的眼睛突然睜開,似驚訝似錯愕似茫然的垂眸盯著她。

一股熱血唰的湧上頭頂,李蔓不敢看他那是什麽眼神啊?就像她趁他熟睡非禮了他。

不過,即便不是成心想非禮,但一睜眼的刹那,她確實覬覦他的美色來著,羞——

“那個,你醒了?”她趕忙將腦袋往後退了退,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也是,他剛醒,還迷糊著呢,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李畫一手還圈在她腰上,感覺到她想逃

tang,手臂收緊了些,將她又往懷裏帶了些,另一手撥開她滑落到腮邊的發,讓她嬌美的小臉完全的暴露在自己的視線之下

末了,對上她澄澈的帶著笑意的眼睛,輕輕問了一聲,“你剛才親我了?”

“額?”李蔓完美的表情裂了下,幹笑道,“你做夢吧?我才醒呢。”

“哦。”李畫微微抿唇,似乎在思索是不是夢。

李蔓正要偷笑他單純的反應,卻不料,他猛然一個翻身,就由她的身側翻到了她身上,柔軟的唇迅速朝她的貼了過來。

“幹嘛?”李蔓愕然,這家子兄弟怎麽都這樣啊?生冷不忌,不管是何時何地,似乎都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她才醒,牙沒刷臉沒洗,甚至,她還想去茅廁小解,嗚嗚。

“我試試,是不是夢。”李畫帶著疑惑般,在她唇上親了兩下,舌尖舔了兩下,“嗯,跟夢裏的感覺一樣好。”

說著,意猶未盡般,靈巧的舌尖抵開她的唇瓣。

李蔓茫然的睜大眼睛,他這是要求證?

就在這吻越來越深越來越熱,越來越控製不住時,李畫突然離了她的唇,從她身上翻下來,直挺挺躺在外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沒了?李蔓輕咬了下唇,迷惘的看著他,被他剛才那一吻弄的不上不下的,有些難受。

李畫也咬著唇,看的出來努力在壓製著什麽。

“你怎麽了?”李蔓小聲的問。

李畫側首,看她緋紅的小臉,迷蒙的雙眸,伸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等你再強壯一些

。”

強壯?李蔓滿頭黑線,“我沒病,昨天——”

剛想解釋昨天自己昏倒是裝的,可話說到一半,又被她吞了回去。

這樣一解釋,倒顯得她有多迫不及待的想他那什麽似的。

然而,李畫像抓住了什麽,追問,“昨天怎麽?”

“哦,沒什麽。”李蔓咬牙回道,既然擔心自己身體弱,剛才幹嘛親她?親出了火這時候又把她撩下了。

李畫垂眼看她這小模樣,突然輕笑,“我沒看錯的話,你這是欲、求不滿嗎?”

“啊?”李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是在說自己嗎?他——

“你才那什麽不滿呢。”明明是他先......

“嗬。”李畫伸手圈她入懷,唇貼著她紅的滴血般的耳畔,低低呢喃,柔聲詢問,“能受的住嗎?”

“什麽?”李蔓感覺到他的呼吸又重了起來,不覺驚問。

呼吸著她的發香,李畫有些把持不住,輕輕的吻上她的耳垂,聲音暗啞低沉,“我怕你受不住。”

出外幾天,他每天都會想她,幾天來的思念,怕她受不住。

心跳陡然加速,他的話綿綿的響在耳畔,宛若燃燒了一把烈火,瞬間燒毀了她的全部理智。

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將臉貼在他寬厚的胸膛,熟悉的墨香縈繞鼻端,讓她一陣陣心動。

“嗯?”隱忍痛苦,可在她點頭之前,他寧願忍著痛著苦著。

傻瓜!隔著衣衫,李蔓在他胸口輕輕咬了下,在他悶哼一聲的同時,低低出聲,“一次。”

“一次?”李畫沒太聽清,但見她羞著將臉埋使勁往他胸口埋的時候,茅塞頓開,笑了,“好,一次。”

一次,在清晨的日光裏綻放出無盡歡樂和美好

——

由於李蔓身子不好,李香草主動擔負起家務,天剛亮,便早早起來做早飯。

趙家人也起的很早,早早的就來到了李家新屋這邊。

來這邊做什麽?老屋那邊除了住,是沒有吃的,自然要到這邊來吃飯的。

李香草也算寄居在李家,可看到趙家一家三口,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暗自氣惱大姐做事不考慮後果。

這同情別人想幫忙可以,可把這一家子全推給了李墨他們,要怎麽辦?以後都要供人吃喝嗎?

這現在是日子才好了些,若是過去,他們自己都吃不飽,又當如何?

“香草姨。”趙雲兒看李香草抱起草把往廚房裏,急忙攆了幾步,熱絡的喊了一聲。

“來了。”李香草淡淡應了一聲,轉身就到廚房了。

趙雲兒跟了進來,“香草姨,我幫你做早飯吧。”

“你會?”李香草將草把放到灶台下,拍了拍手,問。

趙雲兒麵色一窘,看到鍋台上小菜籃裏放著菜,忙道,“我來洗菜。”

“我才洗過的,一會炒著吃。”李香草道。

趙嬸在門口,本想著自己女兒能跟李香草多套套近乎,哪知聽了李香草話裏話外透著疏離,不免有些不滿。

當年,她嫁進趙家的時候,李香草也快十歲了,兩家交往不錯,她該記事了,怎麽如今倒把他們給忘了呢。

“她香草姨,就讓雲兒幫著做點

什麽吧,你看我們一家子在你們這裏又吃又住的,再不讓我們做點什麽,我們這心裏也過意不去。”趙嬸進來,對李香草說,一麵環視了一眼廚房,窗明幾亮,尤其窗台上還有菜壇子養的一大捧花,很是不錯

“趙嫂子。”李香草坐在灶台下,拿了把幹草,點著了塞到鍋洞裏,這才緩緩道,“真沒什麽事,做個早飯而已,我一個人就成了,再說,雲兒也不會,不是嗎?”

“嗬,這丫頭就是做飯不會,其他的都不錯呢,雲兒,你幹脆去把院子掃掃吧。”趙嬸說著,自門邊拿了把掃帚給趙雲兒。

“別。”李香草立刻攔道,“這院子蔓兒每天都掃的,不髒。”

“不礙的,我隨便掃掃。”趙雲兒拿著掃帚就要出去。

李香草又叫住她,“你不會。那院子裏種滿了花草,你要是掃的灰塵到處都是,更不好。”

趙雲兒頓住,尷尬的站在門口,“我輕輕的掃。”

“就是,雲兒這麽大掃個院子還不會麽?”趙嬸撇撇嘴,有些不悅,話說,當年的李香草性子溫和,最好說話,現在倒完全變了。

李香草微笑,回道,“蔓兒仔細,她每次打掃院子都自有一套,先從哪兒開始,灑水掃地,院子裏的東西都不能亂了。這樣吧,雲兒你要是閑的話,就弄點豬食,幫我把後院的豬喂一下。昨晚——,忘了喂,你聽聽,現在餓的直叫呢。”

喂豬?趙雲兒眼皮顫了顫,看向母親。

趙嬸也是眼角一抽,自己這麽個寶貝閨女,自小漂亮,被她捧在手心裏,是按照大戶人家小姐的樣兒養著的,本是指望著她將來能嫁到富貴人家,好讓他們也跟著一飛衝天的。

現在倒好,喂豬?

“怎麽了?”李香草起身,到了鍋台邊,一邊朝燒紅的鍋裏倒了點油,一邊瞅了趙雲兒一眼。

趙嬸立刻笑道,“豬食在哪兒?我去喂。”

李香草不自覺的多看了趙雲兒一眼,昨晚她丟草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雲兒不會喂豬?”

“喂豬嘛,有什麽會不會的。”趙嬸打著哈哈,忙彎腰拎了泔水桶,“豬食在哪兒?”

李香草無語,難道在她手上嗎?她都弄好了,還要他們做什麽?

“趙嬸,你放下吧,我一會再喂吧

。”

“咋了?”趙嬸隱隱覺出李香草情緒的不對,“都不是外人,還跟我客氣?”

“不是客氣。”李香草無奈,將菜倒進鍋裏,炒了兩下,才又道,“嫂子,你們這次能回老家,我們都很高興。不過是借住幾日罷了,別再過意不去了。”

趙嬸麵色一變,李香草說借住幾日,可他們分明是想......

“嗬。”她幹幹的笑了聲,放了泔水桶,又問,“她玉姨咋樣了?昨晚她真是哭的夠傷心,我去瞧瞧。”

“她還在睡著。”李香草隻回了一句。

趙嬸看李香草淡漠,不免暗自撇嘴,心想,不過也是個寄人籬下的,還被夫家休的,若是以往,她是萬萬不會搭理這樣的女人的,更不會讓自己女兒跟她說話的,因為晦氣。

可此刻,李香草倒如此對他們,真是可惡。

趙嬸也沒再說話,直接拉著趙雲兒,“走,看看你玉姨醒了沒有。”

在她認為,李香玉對這個家的影響遠比從小就懦弱軟性子的李香草要重的多。

李香草也沒攔,待他們走了,她自顧自忙活著早餐。

無論是大姐還是趙家人,都不是她能管的住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這個家裏,盡量的多做一些事,少給蔓兒他們增添累贅。

趙嬸知道李香草的臥房,直接帶著女兒去敲了敲房門。

“進來。”門裏傳來李香玉沙啞的聲音,想來昨晚哭多了。

趙嬸推門進去,一見李香玉的臉,就吃驚的叫道,“哎呦,她玉姨,你這是咋搞的?氣色這麽差,不會也病了吧?”

昨晚又哭又鬧,一整夜都在氣悶的睡不著覺,再加上年歲又大了,此刻氣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李香玉見是他們倆,輕輕歎了口氣,“就算病了也不會有人管。”

“別這麽說,我看老大還是個憨厚的,不會不管你的。”趙嬸坐在炕邊,安慰道。

李香玉搖頭,“他想管,架不住有人攔著啊。罷,不提了,你們都安頓好了?”

“嗯。”趙嬸點頭,“昨晚老大幫我們安頓的,說起來,老大真的不錯呢,就是,哎,也不能怪他,兄弟幾個統共就這麽一個媳婦,自然疼惜多些。”

“那是疼惜的多些嗎?那簡直就是——”李香玉說到這又氣不打一處來,“嫂子,你瞅瞅,這天底下還有疼媳婦疼到這種程度的嗎?就這新屋一蓋,他們兄弟住下麵,她一個女人倒好,獨獨的在樓上住著,這不是想一輩子壓在他們兄弟頭上,讓他們翻不得身嗎?”

即便在這種落後的鄉下地方,男女尊卑也是差別很大,

男為上女為下,即便睡覺,也是如此。

李蔓這睡在樓上的做法,顯然是李香玉心頭的一根刺,讓她時刻都會想到自己侄子被這個女人壓了一頭。

趙嬸麵露憂色,“是啊,這樣的確不好,不過,有什麽用,她玉姨,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咱能不管就別管了,再說,你管了也落不著好。”

李香玉聞言又要落淚,“是啊,我管什麽?就是把心掏給他們,他們也當我是害他們。你們也都知道的,那小妖精嫁過來這麽久了,那肚子還一點動靜沒有。”

趙嬸點頭,“這個我也看出來了,這閨女模樣不錯,但身子不壯實呢。”

“起止不壯實,我是怕她不能生呢。”李香玉忍不住重重一歎,上次,李蔓跟李香草一起去鎮上看大夫的事,她是知道的,從那起,她就知道,這個侄媳和自己妹妹一樣,怕是都不能生孩子的。

自己妹妹,她會心疼,可是李蔓,她卻覺得不能生孩子,那就是她的罪過,她不能眼看著這女人讓他們李家絕後啊。

“怎麽會?”趙雲兒失聲叫道

趙嬸睨她一眼,“你一個姑娘家,別瞎打聽。”

李香玉卻撇撇嘴,冷笑道,“怎麽不會?嫁過來也大半年了,他們兄弟四個......到現在肚皮都沒一點動靜,要是能生還能這樣?”

趙雲兒抿抿唇,趙嬸也不說話了。

李香玉瞅了這母女倆,尤其是趙雲兒,慢慢又開口,“這事也怪我,當初一知道他們買了那個小妖精回來時,就該過來把她回了,現如今悔都悔死了。”

“嗬,她玉姨,你也不用這樣,就算這閨女不能生,又能怎樣?老大他們都還年輕,如今這家裏也殷實,兄弟幾個個個品貌出眾,想再娶幾個女人放在家裏,不是難事。到時,她不能生孩子,還有其他媳婦呢。”趙嬸安慰著,這男人有了錢,娶妻娶妾的,在她眼裏那不但是正常,更是天經地義的事,自古以來,哪戶人家不求多子多福呢,娶的女人越多,生的孩子越多,那福氣越是大的。

李香玉輕輕搖頭,“要是他們兄弟能這麽想就好了。”

趙雲兒心思一轉,自然而然的想到李家兄弟如何對待李蔓的,那樣的溫柔體貼,似乎她就是他們的全部。

心裏不由的羨慕嫉妒,假若她也能得到他們這樣的對待?那她該是多幸福。

趙嬸突然一笑,“她玉姨,你還真是操心。咱們都是過來人,還不知道嗎?這男人都是圖新鮮。眼下,這閨女年輕又漂亮,他們兄弟自然捧在手心裏,等時間長了,新鮮勁一過,你看還這樣不?到時候,怕不用你忙,他們自己就要張羅了。男人,誰不想子嗣的?”

李香玉聽著,覺得她這話在理,可是,經過了這些事情,她心裏卻泛起了嘀咕。

真的是圖新鮮?

若隻是尋常男人對女人的這種感情,這幾個兄弟又何至於將她欺負成這樣?這可是從前沒有的,她連撒潑打滾都用上了啊。

“娘,你們聊著,我去廚房看看香草姨早飯做好了沒有。”趙雲兒麵色酡紅,這些話本不該在她這個未出閣的女孩跟前說的,如今,她聽了,自然該自覺的回避才是。

趙嬸笑著打趣,“瞧瞧,這丫頭又害羞了,罷,你去瞧瞧,我再陪你玉姨說會話

。”

“嗯。”趙雲兒轉身出去。

李香玉望著她的背影,笑道,“我就喜歡她這莊重的樣,不像那個,整天的粘著男人,狐媚子似的,妖精。”

趙嬸聽著,自是一笑。

趙雲兒從那屋出來,剛走到大門口,突然一個不明物飛速朝她砸了來,她根本來不及閃躲,臉上就是一疼,一股**的氣息撲鼻而來,垂眼定睛一瞧,卻是一大坨的爛泥,正好砸到了她的鼻梁正中。

“哎呀。”小五手拿花鏟,站在花圃裏,目瞪口呆的看著趙雲兒,滿臉無措,“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還能這麽準的將爛泥砸她臉上?趙雲兒不信,可看著小五那無害又無辜的臉,頓時忍了怒氣,一手抹了臉上爛泥,一邊強笑道,“沒事,我去洗洗。”

“哦,水在這邊。”小五倒不錯,扔了花鏟,親自跳出花圃,走到壓井邊要給她打水。

趙雲兒心內一喜,暗想,也許真是誤會這孩子了,而且,看他認錯態度誠懇,還主動幫自己打水,說明他對自己很有好感呢。

如此一想,趙雲兒心裏很滿意,走到壓井邊,捧著那清水洗淨了臉,然後,才對小五揚唇,露出自認為最美的笑容,聲音也越發嬌柔。

“謝謝你,小五。”

“不客氣。”小五起身,忽地,手指一伸,顫抖的指著她的脖子,驚叫,“呀,那是什麽?”

趙雲兒猛然覺察到脖子處有軟軟的東西在扭動著,還順著脖子不住的朝胸口蠕動著,當即汗毛直豎,嚇的尖叫。

“啊,救命。”她兩手朝衣服裏抓著,不其然抓到一條黑不溜秋還沾著

泥腥的蚯蚓,當即嚇的往外一甩。

可知道是蚯蚓之後,她更是嚇的魂不附體,這衣服裏還有呢

李家才起來的其他兄弟,以及李香玉趙叔趙嬸都被她這恐怖的尖叫聲嚇的跑了出來。

然後就見趙雲兒猴子似的在壓井邊又蹦又跳,雙手伸進衣服裏拚命想抓著什麽,模樣極其痛苦。

趙嬸一見,嚇壞了,趕忙跑過來,“我的兒,你這是咋的了?啊。”

“蚯蚓,娘,救我。”趙雲兒花容失色,尖銳的聲音透著淒慘。

趙嬸好容易聽清了,才知道女兒衣服裏有蚯蚓,趕忙拽著她回李香玉屋裏,幫她把衣服脫了,將那幾條作惡的東西給抖落了下來。

光著身子的趙雲兒,看著自己身上那一條條被蚯蚓留下的印子,惡心的直哭。

趙嬸將衣服抖落好,再披到她身上。

“我不要穿。”這衣服上滿是那惡心的東西的氣味,她穿不下去。

趙嬸知道女兒這潔癖,為難道,“總不能這樣光著,一會咱回去再換。”

趙雲兒也知此刻不是胡鬧的時候,忍著惡心,邊哭邊穿了起來。

趙嬸見女兒狼狽不堪,忍不住問,“怎麽回事?好端端的這東西怎麽跑衣服裏了?”

趙雲兒盯著地上那移動扭曲的蚯蚓,心頭怒火蹭蹭的往外冒,一定是那死小子幹的,虧她還以為他知錯了呢。

“小五幹的?”趙嬸問,剛才她隻瞧到小五站在一旁。

趙雲兒點頭,臭小子,看她將來怎麽懲治他。

趙嬸也滿臉憤怒,但還是手指捋了捋女兒的頭發,哄道,“算了,他是孩子,現在咱不是跟他置氣的時候。”

“嗯。”對於其中利害,趙雲兒很懂,當即整理了下衣衫,跟著母親一起出來。

李香玉等人都在院子裏,看她二人出來,就問,“剛才怎麽了?”

“我,衣服裏落了蟲子,讓大家受驚了

。”趙雲兒紅著眼睛,瞟了眼小五,眼神委屈,然當著眾人,還是大度的沒有說出他來。

小五撇撇嘴,眼神嘲諷。

而她既然沒事了,其他人也不再管,李家兄弟各自忙去了,隻剩李香玉過來,問,“是不是小五那臭小子幹的?”

“玉姨,你別怪他,他還是孩子呢。”趙雲兒趕忙勸道,而這一勸,自然就落實了,她是被小五陷害的事。

李香玉眉頭皺緊,“我就知道是這樣,那小子,最近一年變的我都不認識了,哎,以前多乖的孩子啊,自從那個小妖精來了之後,就這樣了。”

趙嬸趙雲兒皆沒說話。

——

李香草的早飯做好了。

李蔓並沒有躺在炕上不起,而是跟李畫一起起來,下了樓。

“蔓兒,怎麽不在炕上歇著,早飯我端給你。”李香草說,但看李蔓氣色不錯,尤其是眉眼之間,透著一股春色,越發顯得整個嬌豔欲滴。

真美,哪怕跟她相處了這些日子,李香草還是會時常驚豔於李蔓的美貌。

李蔓微微一笑,“我好多了,再說,越躺越虛,活動活動,身子鬆快一些。”

她這樣一說,邊上的李畫,唇角不自覺的溢開一縷笑意,是該活動活動。

“那吃吧。”李香草給李蔓盛好,然後再盛其他人的。

本來,這廚房倒是很大,可是,李家本來人口不少,加上李香玉姐妹,趙家三口人,一下子,十來個擠在一屋,就顯得擁擠多了。

好在,李墨等人都端著碗到院子裏去吃了,這廚房裏才空了下來。

趙叔也端著碗出去,湊到李墨邊上,跟他沒話找話。

李墨本就話不多,再加上心裏有事,話就更少,趙叔跟他說話,他最多也就點點頭嗯兩聲,弄的老頭心裏老不自在,可是,再找其他人說話,貌似,這個家裏,除了李墨還搭理他,就沒人了

趙叔心裏頭惱火極了,吃了早飯,便放下碗,獨自背著手去老屋那邊了。

這邊,趙嬸和趙雲兒吃完後,都主動要求收拾碗筷。

李蔓不管,她是病人,吃完自去歇著去,李香草拗不過她娘倆,就隨他們去了。

趙雲兒洗碗,趙嬸和李香玉兩個坐在椅子上聊天,這時,李墨進來拿鋤頭。

李香玉逮著機會就大聲道,“瞧瞧我們雲兒,幹活真利索。嗬嗬,這將來呀,也不知哪個有福的娶了她去。”

趙雲兒麵露羞色,偷眼朝李墨望去,哪知李墨跟個沒事人似的,拎著鋤頭,再找了一塊磨刀石,就出去了。

李香玉抿了抿唇,對李墨的不反應很惱火,但看到趙雲兒癡癡的盯著李墨出去的背影,不禁又笑了,用胳膊碰了碰趙嬸,然後,指了指趙雲兒。

趙嬸會意,無聲笑了,歎道,“也不知我雲兒有沒有那福氣。老大真是不錯的。從小我瞧著就好,還記得那時,我跟她娘還說過

笑話,這將來啊,我要生了閨女,就給他做媳婦呢。”

李香玉眼眸微轉,笑道,“現在也不遲啊。雲兒不是還沒說人家嗎?”

趙雲兒聽言,手中抹布突然掉落,卻認真的聽著身後兩人說話。

趙嬸點頭,“是呢,我也愁啊,隻盼著她有朝一日,能找個像老大這樣的。就算找不到,能有老大一半踏實厚道也好啊。”

趙雲兒微微咬唇,耳裏聽著母親的話,眼睛卻是不自覺的透過窗戶朝外望去。

院子裏,李墨正蹲在牆角,用磨刀石磨著鋤刀,那寬厚的背無端讓她想起昨晚,他領著他們一家人去老屋,走在她身側的感覺。

很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