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紅塵):孽欲驚夢

第二章 愛欲如火

金勝帶著倪紅蓮回到包房的時候,幾個號友連打口哨,發出一陣鬼叫,豔羨的目光裏隱約透露出由衷的佩服。“勝子真凶,隨便轉悠了一圈就帶回來個‘細貨’!”矮墩的家夥摟著懷裏的小姐說。

“您兒快甭說了,說得人家小女女不好意思了!”拿著麥克風的家夥通過擴音器大聲廣播。其他幾個男人一臉**笑,眼睛在倪紅蓮身上轉悠著。

號友們大大咧咧的玩笑讓金勝感到十分窘迫。他不想被身邊的女孩子當做壞人,而他清楚自己根本就是個壞人。因為坐過牢,“壞人”的身份再也抹不去了。忽然想起古代的犯人都在臉上刺字,仿佛是在提醒天下良民“此人危險,要小心!”

“勝子,讓你朋友坐,妹子喝什麽?”

“甭了。哥幾個坐著吧,我先回了。”金勝怕繼續坐在這裏,會暴露更多的不良背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忽然有個女孩子“粘”上他太幸運了!她要是能嫁給他多好,隻可惜她太小了。嗬嗬,胡思亂想些什麽?想媳婦想瘋了!

“忙什麽?”一個聲音咋呼著。

“我操,憋了八年能不急嗎?站著說話不腰疼!”對於號友們的唏噓笑罵,金勝隻能以麻木的笑容回應。他跟他們沒什麽不同,無非是在這小丫頭麵前裝正經。可他對她的確沒動壞心,他無須澄清,他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他在別人眼裏,永遠是個壞人!“嗬嗬,先走了。”輕輕推著她瘦消的脊背走向房門。

“勝子,”大個兒站起身,忙走了兩步攔住他,“來,把這兩千塊錢先裝上,幫不上大忙,安頓下來之前兜裏好歹有點花的,買個煙啥的。”

“別,這怎麽好意思?都不容易。”

“拿上!不拿就不是兄弟,咱們這些人活著就靠互相幫襯,等你有了,別望了接濟兄弟們。”

金勝沒再推辭,感激地接過錢裝進褲兜裏,他要是真有一天發達了,一定加倍還給這些兄弟。眼中擒著淚水,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啥也不說了,走了!”所有的情誼都放在心裏,輕輕掩蔽了包房的門,帶著剛剛撿來的小美女匆匆離去。

二人前後相跟,沿著馬路一直向南走,遠遠望見沉沉夜色下破舊的鼓樓。七拐八拐地鑽進崎嶇的小巷,眼前的道路越走越窄,就象金勝眼下的處境一樣。

倪紅蓮難忍公廁要命的惡臭,一隻手緊緊捂住鼻子,即使如此,依然忍不住陣陣作嘔。前方挺拔的背影嵌在昏暗的夜色中,他到底是什麽人?他就住在這個鬼地方?到現在為止她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她問過他,可他沒有回答。

那襲背影最終在一座平房的小院門外停下腳步。倪紅蓮有些後悔跟他來了這裏。門眉的瓦片上幾根衰草隨風飄搖,眼前的房子看起來仿佛有一百年以上。他掏出鑰匙打開扣在鐵鏈上的大鎖,心裏蕩漾著感傷與落寞。看到他住在這種地方,她會怎麽想?而坦白的說,就眼前這間平房也是號友借他住的,他一無所有,此時談感情太奢侈了!

感情?

他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丫頭對於他來講太小了。對方看起來最多十七八歲的年齡,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等她長大了,他都三十大幾了,嗬嗬,想等也等不住啊!嗬嗬,想這些幹嘛?一個賭氣跑出來的小家夥,等天亮了,氣消了,她還會繼續“粘”著他嗎?不定性!過不了幾天,她就把他給忘了。

“這就是你家?”倪紅蓮跟著他跨進門坎,毫不掩飾內心的失落。

“嗬嗬,目前是。房子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金勝襟懷坦蕩,一點不說瞎話。

咣當!

“啊!”倪紅蓮一腳踩翻了扣在地上的鐵盆,發出一聲刺耳的驚叫。

“沒帶手電,不好意思。你沒事吧?”夜色昏暗,看不清他的臉色。

“我沒事。”她嘴上這麽說,心還在砰砰地狂跳。人要是倒黴,喝涼水都塞牙逢,在那麽高級的地方等人,卻偏偏碰上個窮鬼!來都來了,說什麽都沒用了,好歹這家夥長得還挺喜人的!他今晚會那個她嗎?剛剛他那些狐朋狗友好象是這麽說。她還從沒那個過,隻在某些錄象裏見過,仿佛挺浪漫的,可惜一到關鍵時刻就給掐了。她很想有個人抱著她睡,很親很親的那種。

啪嗒一聲,小屋裏的燈亮了,彎彎曲曲的尼龍燈繩在貼著掛曆的牆邊微微晃動著。小屋裏東西不多,卻被他收拾得幹淨整潔。除了一個大炕,一張炕桌,一麵被垛什麽都沒有了。不,地上還有個暖壺,此時已提在他手裏,對方一邊往玻璃杯裏倒水,一邊說:“我一個人住,用不著太多東西,坐炕上,習慣嗎?”

“沒坐過,不會盤腿。”她隨意應了一聲,兩腳在水泥磨平的炕沿上悠蕩著。

“喝水。”他伸手將杯子遞了過去,細心的囑咐到,“小心,燙!”放下水壺坐在她身邊,溫和地說笑到,“紅蓮,你跟我回來不怕出事嗎?我可是壞人。”

“我看出來了!“她抿了口水,調皮地說,“好人誰下歌廳呢!還有你那些朋友,哪有一個象好人的?”

“那你還敢跟我來?”說著脫掉嶄新的黑布鞋,上炕鋪被。

倪紅蓮忽然感到恐懼,這家夥也太直接了,這就準備關燈睡覺了嗎?她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呢?她也不知道他多大,是幹什麽的?真就這麽放任自己跟他睡了?腦袋有毛病啊!要不然,還是走吧?

對方鋪好了床,轉身之間看見她焦慮的小臉,故意湊近她耳邊:“後悔了?”

“我……我想走了。”她真的後悔了,她才16,又不認識他。隻不過是跟父母賭氣,想找個男人發泄一下。她在家裏已經快憋瘋了,閑了就拿刀片割割腕,再不然就往胳膊上按兩個煙頭。她的家庭條件不錯,隻是父母從不關心她想什麽,他們的心早被外麵的狗男女勾走了,哪還有工夫管她呢?

“太晚了,外麵不安全。你睡後炕,放心,我不會碰你。”並非他金勝君子,他實在沒有碰一個女人的勇氣。他對她沒安那個心,他此時還沒適應女人!

“你保證不碰我?”她的口氣象是恐嚇,聽起來卻天真極了。

“保證。”他微微一笑,給自己搬了個破枕頭,沒再多說。

她基本放心了,脫掉腳上的旅遊鞋躺在他鋪好的地方,為了保險起見,身上的衣服沒有脫。兩人離得八丈遠,前炕的男人背向她躺著。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倪紅蓮輕輕地說:“我睡不著,你睡了嗎?”

“睡了。”

“開著燈也能睡著?服了你了!”她分明是想找他聊天,難道他聽不出來嗎?幹嘛不理她啊?故意的!

“我習慣開著燈睡。”八年了,誰見過監獄裏麵關燈的。

“你就不能轉過來說話嗎?”她的話裏有些埋怨。

“不能!”他回答得很果斷。真要是麵麵相對,看出事兒來咋辦啊?別說他目前沒那個想法,真要看出點想法,誰負責啊?

“鬧心!”她照著他挺翹的屁股就是一腳。

“幹嘛?”他猛然坐起身凶神惡煞地看著她,這小丫頭怎麽沒輕沒重的啊?

“你發起火來還挺嚇人的,跟殺人犯似的!”

“睡覺!再不睡覺我可**你啊!”殺人犯,他隻差那麽一點點。不過他的量刑級別可比**犯重多了。

“跟我說說話不行嗎?在家裏就沒人跟我說話!我跟你回家就是想有個人能陪我說說話,有人能抱抱我。我覺得我活著多餘,沒人願意理我!”她高八度的聲線驟然穿透他的耳膜,在寂靜的房間裏蕩漾著。她哭了,眼中的“金豆子”大滴大滴的滑落。

金勝一時怔在那裏,被她突如其來的咆哮震撼了。她家人傷她很深嗎?她看上去那麽失落。猶豫半晌,忽然伸出顫抖的雙臂說:“來,我抱著你……你願不願意。”

話還沒說完,她人已撲在他懷裏了,緊緊扒在他胸口嗚嗚地哭泣。她想要一副堅強懷抱,哪怕那懷抱隻能提供片刻的溫暖。隻要一夜,就足夠了。淚眼朦朧,對上他深沉的俊臉,狠狠咬著唇,在他棱角分明的薄唇上勾動她細長的指尖。

她是在勾引他嗎?他感覺怪怪的。她短短的頭發,發育不全的身子,就象一個漂亮的男孩子。他清楚地發覺體內的在下身聚集,幾乎忘記懷裏抱著一個女人的身體。他緩緩低下頭,貼上她的唇,輕輕的,仿若蜻蜓點水似的。

這也算吻嗎?跟她期待的一點都不一樣,那些錄像片裏比這要黏糊的多。她怎麽知道在一個八十年代的腦袋裏,吻就是這樣的。她的初吻就這樣沒了?太沒意思了!他剛要離開她的唇,她已將軟滑的舌尖探入他口中,這個小小的舉動赫然震動了金勝。

他對那小巧的舌尖從最初的惶恐漸變為欲罷不能。他恣意吮裹,輕咬那片柔軟一刻不肯放鬆。他好想,控製不住了。低沉地喘著粗氣,用力掀起她的衣服說:“紅蓮……我忍不住了……幹一下……行嗎?”

她有些猶豫,卻一時忘了拒絕。在他煞有力道的撫摩下,整個身子癱軟在他懷裏。老天啊!他?倪紅蓮覺得這個男人對身體比嘴唇在行,她毫無招架之力,蜷縮在他懷裏哼哼唧唧。

“想了嗎?”因為那個高招的吻,他誤以為她是個有經驗的女人,雖然年齡很小,卻讓他為之。

“不行……討厭啊!”她輕微的掙紮,妄圖阻止他的手解開她的褲子。

“求求你!”此時的他變得軟言軟語,“我憋得難受,你忍心嗎?”

“我怕疼。”

“不會,我慢慢的。”

“你將來不會不要我吧?”

“我巴不得你嫁給我!”他一無所有,她不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