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熱量主播(8)(含營養液過1400加更)
封遙被人帶著上樓梯。
每走一步,咯吱咯吱響。
她有些疑惑,腳下的是木質樓梯嗎?
很快,她被人帶進一個房間裏。
背後傳來關門聲音。
封遙伸手扯下眼罩,之後打量周圍。
房間複古風格,對著床的梳妝台格外惹眼。
房間到處都是紅色,紅紗,紅色蠟燭,紅色剪紙。
頭頂亮著的昏黃燈泡,使得房間有幾分詭異。
封遙走到那鏡子跟前,曲指敲了敲,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指尖順著邊緣,她打算把鏡麵扣下來。
正這時,門被推開。
封遙扭頭去看,就見幾個人扛著拍攝,直播設施進來。
走在中間的那人,穿著華貴,笑眯眯的眼睛裏滿是精光。
“長得倒是不錯。”進來之後,他打量著封遙,隨後誇獎。
那人身後的人,很快把設施架好,調整好拍攝的角度和聚焦問題。
“聽說你直播的人氣很高,想必很會討觀眾喜歡。”說著,那人走到封遙跟前,揮手示意人進來。
端著衣服的女生低眉順眼進來。
封遙一瞅那衣服,微微蹙眉,紅紗薄薄一層。
“把衣服換上吧。”男人說,露出下/流的笑容。
房間裏幾個男人都盯著封遙。
她口袋裏的兩隻鬼怒氣滿滿,就要出來,但被封遙給按住了。
見封遙沒動彈,有人上前就要強行拉著她胳膊。
站在拍攝機器前的男人,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靜等著好戲。
“朋友,非要動手嗎?”封遙嫌棄那廉價的布料,撇嘴。
“你自己老實換上,我不會強迫你。”那人又說。
“我覺得這衣服,和你挺般配的。”封遙說著,飛快繞過兩邊的人,抬步到了男人跟前。
她雙手握拳,朝著男人腹部捅去。
男人下意識彎腰,後退,反應過來,痛的嗷嗷叫了起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被她打了,男人沒了笑臉,一臉陰沉的指揮旁邊人抓住封遙。
“看來是談不攏嘍。”封遙語氣滿滿的惋惜,臉上卻掛著躍躍欲試的笑容。
體格高大的男人仿佛都成了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看著封遙把他們都打趴在地,旁邊端衣服的女生瑟瑟發抖。
望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們,封遙笑吟吟的走到梳妝台,拿起紅色的剪刀。
“你要幹什麽?”有人捂著下/體,臉色蒼白。
“我說了,這衣服和你們般配。”封遙半蹲下,拿著剪刀開始給他們設計衣服。
刺啦刺啦——
他們想逃,然而剛往外爬了一步的男人,小腿就被剪刀的刀尖戳破。
紅色**很快積了一灘。
那人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這聲音,也讓旁邊女生清醒過來,她就要往外跑。
“朋友,請留步。”封遙輕飄飄開口。
女生身體一僵,她慢慢轉過頭,紅著眼眶求饒,“我是被他們逼迫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哭什麽?我又不會揍你。”封遙道,她指著躺在地上的幾人,“衣服給他們換上。”
封遙把剪刀狠狠插在地上,之前的頭頭差點嚇尿,因為剪刀離他的耳朵,隻有一毫米的距離。
之後,封遙走到拍攝道具旁邊,開始搗鼓起來。
端衣服的女生不敢不聽她的話,走到那幾人身邊,開始拽他們的衣服。
“你敢!”那男人狠狠威脅,“你如果這麽對我,等我出去,你等著被折磨吧。”
女生果然猶豫了。
“旁邊的剪刀不是擺設。”封遙說。
女生一頓,眼眸看著那剪刀,她吞咽著唾沫,把托盤放在地上,雙手拔出來。
之後她帶著個人的情緒,剪掉他們的衣服。
布料之下血肉模糊。
她心裏出了一口惡氣,眼裏是暢快。
地上的人破口大罵著,然而受傷最重的脆弱部位,讓他們想起來都難。
封遙終於摸會了如何啟動拍攝機器。
地上五六個男人,穿著衣不裹體的紅紗,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你過來幫忙。”封遙對女生說。
她一頓,扭頭看著封遙,“我…我要幹什麽?”
“打開直播設施。”封遙露出惡劣的笑容。
女生身體一抖,但還是照做了。
“希望你們能討得觀眾們的喜愛。”封遙語氣惡毒,“如果熱度不高,那麽就去死吧。”
地上六人麵部扭曲。
直播間打開,不少觀眾湧進來,封遙通過那npc的手機進入直播間,觀察一會兒,可以得知,現在的觀眾有人有鬼。
這是一邊拍某種片,一邊給他們的顧客直播啊。
進來的鬼不明所以,不過對於這畫麵的血/腥度還是比較滿意的,就是畫麵裏的人有些辣眼睛。
而進來的“老板們”則是不滿。
[你們在搞什麽?]
[不是說有漂亮的主播嗎?你們怎麽穿上這身衣服了?]
[一群大男人在幹什麽,真惡心。]
封遙放下手機,走到那幾人跟前,隨後笑眯眯的看著手機鏡頭,“今晚換了直播地點。”
[主播主播,這些人都是你的搭檔嗎?]
[這幾個人太辣眼睛了,主播你太重口了。]
“這是直播間幾位老板。”封遙念了那幾個顧客的名字,“喜歡的節目。”
封遙扭頭看著那幾人,“還趴在地上幹什麽?起來跳舞!”
[主播好惡毒!]
[哇!今天你給我帶來了驚喜!]
地上幾人麵部扭曲,眼睛狠狠瞪著她。
封遙四處打量,從這些人帶的工具裏,找到了帶刺的鞭子。
她試了一下,覺得威力不太行,於是把上麵的軟刺,換成棉密的針。
地上幾人身軀一顫,有人強忍著爬起來。
封遙先在他們老大身上試了一下。
對方慘叫連連。
如果之前的鞭子能讓一些人邊爽邊痛,那麽現在就隻有密密麻麻的疼。
對於這個效果,她很滿意,鬼觀眾也很滿意。
但是有些老板不喜歡。
[你在幹什麽?]
[你應該取悅我們才對!]
[小王你是怎麽回事?]
[這就是你說的包我滿意?]
他們和另外一部分觀眾產生了分歧。
封遙理都不理他們,繼續催促地上的人。
他們最終都起來了。
“跳舞,轉圈。”
封遙退到鏡頭外,把舞台交給他們。
看過不少舞蹈的他們,跳的卻非常差。
封遙拿著手機看彈幕。
“觀眾們覺得你們跳的不太好。”
“他們說在地上撒一些釘子,這樣能使你們舞蹈變得更好看,你們覺得這個提議怎麽樣?”
聽到封遙的話,有人已經開始哭著求饒。
“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都是王老板讓我們那麽做的,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對對,都是王老板。”
他們推卸責任,這讓王老板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哦?”封遙挑眉,“是這樣嗎?”
“我之前給你們的好處,你們沒有拿嗎?”王老板不滿,反問他們。
幾人瞬間啞言。
“我不管你們誰對誰錯,如果直播的熱度達不到,那就連坐。”封遙非常不講理,看著彈幕和熱度。
這次的直播,依舊可以查看主播排名,因為她用的是npc的手機,甚至可以點進其他人的直播間。
[太沒新意了,跳舞有什麽好看的。]
[我要看他們在刀尖跳舞。]
[來點刺激的。]
[接下來隻是這樣,那我們就走了。]
一些觀眾已經開始吐槽內容無聊。
封遙手中的鞭子蠢蠢欲動。
跳舞的幾人停了下來。
他們齊齊看向王老板,這人可沒少因為各種事情故意克扣他們的工資。
“你們想幹什麽!”王老板後退,卻被五個人抓住了手腳。
他們麵對著鏡頭。
“我們…我們表演五馬分屍。”
五人分別拽著王老板的四肢和脖子。
[哇!好刺激!]
[這就打賞!]
[開始有意思了,我留下來繼續觀望觀望。]
[你們這是幹什麽?]
顧客們卻是驚住了。
他們和王老板當然認識,而且生意上有往來,此時看到他這樣,他們自然不能淡定。
然而五人卻沒有理會這些彈幕,他們不想被封遙揍,他們要熱度,要取悅更多的觀眾。
王老板身體被拉扯著,他瘋狂掙紮,然而抓住他的人,哪一個不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強壯保鏢?
他眼裏露出了絕望,嘴裏不停向封遙求饒。
“都是為了直播效果,你忍一忍吧。”封遙輕描淡寫的囑咐,“熱度才是最重要的。”
那邊站在手機後麵的姑娘,已經傻眼,她伸手捂著臉,想看又不敢看。
她偷瞄了封遙一眼,見對方隻是看了兩眼表演過程,就像是覺得無聊一樣,低頭看手機了。
封遙在看其他直播間。
和她所遇到的情況一樣,其他玩家也發現了這不隻是恐怖直播那麽簡單。
倒數第二的那個木乃伊房間,他被丟進小房間裏後,開始觀察尋找等會兒逃跑的路線。
然而門被鎖死,房間並沒有窗戶。
他急躁的來回走動著,很快房間門被打開。
一幫人帶著拍攝器材和直播道具進來。
領頭的人打量著他,不是很滿意他的形象,“怎麽把臉弄出了這樣?”
“我…”玩家嘴巴張了張,對於這些人防備著下意識後退。
“勉強拍吧。”領頭人語氣嫌棄的讓其他人架好設施,之後讓人上前去抓他。
“你幹什麽?”玩家後退著。
“你覺得這小房間能幹什麽?”領頭人笑容渾濁油膩。
玩家全身都被繃帶包裹著,隻留了眼睛鼻子和嘴巴。
此時聽到這話,他瞳孔地震,“你們…你們!”
領頭人讓人架好設施,打開之後,手勢示意幾人上。
幾人把玩家按在**,開始撕他的衣服。
封遙就是此時點進的直播間,她沒想到進來就看到如此勁爆的一幕。
玩家瘋狂掙紮,他很害怕,但是眼裏的那種怕給封遙一種很違和的感覺。
她摸著下巴,繼續盯著看。
玩家衣服被撕碎,但是渾身都纏繞著繃帶。
領頭人有些不耐煩,“這是搞得什麽鬼?乖乖聽話不好嗎?”
顧客和觀眾進入直播間,看到這一幕都驚住了。
[這是要幹嘛啊?]
[未成年鬼不要看。]
[怎麽這個主播穿這麽多衣服。]
[這從哪找的人?我不滿意。]
[臉都沒露出來,不會很醜吧?]
顧客不滿意的批評。
[沒什麽意思啊。]
鬼觀眾反應平淡。
彈幕正吐槽著,圍著玩家的幾人突然有人發出尖叫。
他們下意識後仰,有人直接從**摔了下去。
幾人麵帶驚恐,“他…他…”
“他什麽他?”領頭問。
“他…他的身體…身體…好碎…”
那人顫抖著磕磕絆絆說出這句話。
開始領頭聽到這話一頭霧水,直到他走近,看到玩家的身體,嚇的臉色瞬間煞白。
繃帶之下的人,是零碎的骨頭和肉,它們拚湊出了一個人形。
這不是更恐怖的,更恐怖的是,一個人碎成了這樣,他還活著。
玩家甚至此時眼裏都還是害怕。
封遙鑒賞了這一幕,手指點擊,發送彈幕。
[挺對稱,這是線條美吧。]
[嘶,前麵的真變/態!]
[小王這是怎麽回事?我們要看的直播是這樣的嗎?這確定不是恐怖直播?]
有顧客認出這是王老板的手機,立馬向他要個說法。
[小王老板正在分叉中。]
封遙瞅著那邊一點點被撕裂的王老板,收回視線回複。
[你可以叫我小封。]
[你是誰啊!]
[你們這公司就是這麽對顧客的嗎?]
[我要投訴你們!我們之間的買賣合作到此為止!]
封遙沒理這彈幕,繼續看直播。
倒數第二玩家見他們恐懼的表情,眼裏的害怕漸漸消失了。
他嘴唇的部位微微揚起,慢慢開口,發出粘稠難聽的聲音,“你們發現了我的秘密。”
這聲音讓那幾個人毛骨悚然,他們想跑,然而門卻被鎖死,怎麽都打不開。
直播間屏幕瞬間被彈幕占滿。
顯然觀眾們都很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封遙看了看主播排名,果然她的直播間熱度在下降。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分叉哪有線條美吸引人。
主播慢慢起來,身體依舊是割裂狀態,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行動。
“我今天早上沒有吃飯。”他說。
封遙盯著這主播看了又看,在對方咬掉一npc手指之後,她確定這已經不是人了。
果然,把自己分解販賣出去,哪有可能這麽輕易活下來。
玩家開始直播吃食物。
這饞的一群觀眾直流口水。
主播吃的很埋汰,抱著腦袋,頭埋在裏麵,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
[哇!吃播耶!]
[看得我好餓。]
[這是什麽人?]
[怎麽在吃人!]
有人類顧客還在直播間,看到這一幕驚了。
封遙歎氣退出這個直播間。
她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此時的老板已經被分解,但是五人看那直播熱度並沒有多高。
彈幕還一直有人說隔壁吃播如何如何。
這引起更多人的好奇心,觀眾在不斷流逝。
五人身體一僵,下意識看著封遙。
後者緊皺著眉頭,也在盯著他們打量。
“你們要吃他嗎?”封遙想跟風,她指著地上被分為五個部分的王老板。
幾npc瘋狂搖頭,表示拒絕。
“那你們好好想想辦法,如何挽留觀眾。”她把難題拋給他們。
五人瑟瑟發抖,互相對視,但是他們能有什麽辦法呢?
一時間房間裏氣氛低迷。
封遙繼續看其他直播間情況,沒太注意他們。
倒數第二那位此時熱度第一,而且拉第二名很多很多。
按著排行榜,她點進了第二。
然後就看到滿地都是血,玩家npc都被剁成了碎渣,隻有張次瑄一人站在燈光璀璨的小房間裏。
封遙一頓,怎麽他們都這麽卷了?
張次瑄臉上有血,她伸手擦了擦,反而弄的更多了,“不知道這個畫麵你們還喜歡嗎?”
她很平靜,平靜的讓顧客們心裏發涼。
[你!你竟然殺人了!]
[你竟然把他們都殺了!]
[你太可怕了!]
[這是什麽直播?]
鬼卻在狂歡。
[泰酷辣!]
[哇!都是血耶!]
“我可沒有殺人,是他們自己在互相殘殺。”張次瑄說。
封遙從彈幕總結知道了這個直播間發生的事情。
三個玩家被帶到這個房間之後,很快有人進來,放拍攝裝備打開直播。
兩個男玩家弄明白這些人架裝備是想幹什麽之後,就提議合夥弄張次瑄。
npc欣然同意。
一群男人不懷好意的朝著張次瑄走去。
不曾想,女生早有防備。
她直接脅迫了頭頭,讓他的手下把另外兩人弄死。
在生命威脅之下,頭頭隻能照做。
但兩男玩家有道具在手,沒那麽好對付,頓時玩家和npc打的不可開交。
張次瑄看著戲,暗暗使用道具,幾人都被催眠,開始互相亂砍亂殺。
最後所有人倒下,隻有她站著。
女生麵色平淡,撿起刀把那些人的屍體一點點剁碎。
所以,她身上才會有這麽多的血。
封遙感慨,太精彩了。
誇讚著,她又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那幾個舞動身姿妄想留住觀眾的npc,“太差勁了。”
幾人身體一僵,卻不敢反駁。
封遙本來是第三,但是一會功夫變成了倒數第一。
是的,她成了倒數第一。
這讓封遙不是很能接受。
她先點進去了第三的直播間。
十字路口,百鬼夜行,鬼正在啃噬那些人。
封遙這下明白自己輸在哪了。
看到第一直播間的觀眾,正好餓了,去了第三直播間不僅上了電視,還吃了美美大餐。
這讓她怎麽贏?
她歎氣點進繁玉清的直播間。
封遙微微一愣。
對方正在數樓梯,不停的數,而她背上趴著長發女人,似乎看到了觀眾,長發撩起,衝鏡頭詭異一笑。
繁玉清不知道數到了幾百,她神情恍惚,聲音越來越小。
封遙發現這個直播間沒有npc,但這不應該啊,如果沒有的話,這直播設施是一開始就有的嗎?
而且,她數個樓梯,為什麽比自己熱度高。
封遙覺得這不公平。
她退出直播間,又進了自己直播間,看到那些說無聊的彈幕,咬著牙。
咚——
房間裏複古的鍾突然發出聲音。
封遙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十二點了。
她示意那幾個人停下。
“我們…我們會繼續努力,不要殺我們!”他們求饒。
“你們誰坐在鏡子前。”封遙道。
她臉色非常嚴肅。
因為封遙發現,有神奇力量驅使她去鏡子前。
那力量催促她坐下,拿起梳子。
五人都不想過去,封遙揮舞著鞭子,“確定不去?”
最後一人被推了出去。
那人罵罵咧咧,不情不願走到鏡子旁坐下。
他一坐下,封遙就感覺到那股力量消失了。
而坐在鏡子前的男人,表情突然呆滯,他不受控製拿起梳子開始對著鏡子梳頭。
他嘴裏還念叨著什麽“前世今生。”
“他的聲音…”一人差點尖叫出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發出了女人的聲音,腔調還非常怪。
口袋裏的大哥一直都乖乖躺著,這時候忍不住從口袋探出頭。
“我的心髒好疼,我的靈魂好疼。”
二哥也探出頭,“這裏的陰氣更加濃鬱了。”
直播間漸漸又有觀眾回來,但是彈幕沒有在嘻嘻哈哈。
而是齊齊發著什麽“前世今生”。
這非常詭異,就像某種儀式一樣。
封遙動動唇,盯著那邊鏡子看。
npc梳著頭發,念著念著哭泣起來。
而鏡子裏倒映著一個紅衣服哀哀戚戚的姑娘,她也在對著鏡子梳頭,她身上的衣服是那廉價的紅紗,很明顯這不是古代鬼。
“這是…”封遙開口,“大哥是你的妹妹嗎?”
她仔細看其他npc,他們都隻是覺得鏡子前npc行為詭異,倒是像沒看到那姑娘一樣。
大哥直接從紙人裏出來。
封遙看到那濃鬱的黑,驚訝不已,果然是厲鬼。
黑影緊盯著鏡子。
這時,鏡子裏的姑娘身後又出現一個女人,綠光籠罩的臉,發黑的長指甲,慢慢的接近紅衣姑娘,手伸向了她的脖子。
大哥明顯急了,他朝那邊走,就要攔住。
二哥也跑了出來,伸手攔住了他。
一時間,眼前又黑又白,封遙眯起眼睛,強忍著不適。
“是幻影。”二哥說。
大哥這才理智一點,沒有衝動,繼續去看那鏡子裏的場景。
然而,女鬼並沒有掐她的脖子,隻是用長長的指甲觸碰女孩的臉頰,眼裏是難過,是感同身受的痛楚。
大哥身體一震,因為他看到,女鬼後麵的房梁上吊著紅綾。
梳頭發的姑娘,正掛在那裏,雙腳離地,輕輕晃**著。
“你…”二哥張張嘴,“我…”
封遙沉默了一下,發現npc都像是進入待機狀態,不能看到兩鬼,她拿過手機旁女生掌中的剪刀,之後走到鏡子前。
她敲了敲,“這種場麵你見了多少?”
鏡子裏的長指甲女人,微微一愣,抬起頭與她對視,“你知道我在鏡子裏?”
“果然嗎?”封遙這才像確定一樣,“我進房間就發現了這鏡子有問題。”
“我終於等來了你。”女人聽到這話,喜極而泣,“我見到太多的姑娘在這個房間裏受苦受難,最後選擇死亡。”
“鏡子裏有證據對嗎?”封遙道。
這讓兩鬼一愣,都上前兩步。
“嗯。”女鬼衝她微笑。
“你會長眠嗎?”封遙委婉的換了個說法。
“我無憾了。”她說,眼裏是釋然。
女鬼的指甲消失,臉上的綠光退散,露出白淨的臉龐。
封遙不擅長安慰人,所以她沒說話,隻是衝她點頭,之後拿起剪刀。
刀尖狠狠的紮破鏡子。
刺啦——
一聲脆響,鏡子碎開,裂成無數個碎片。
裏麵的人一點點消失,甚至無法倒映出他們的身影。
她又狠狠往下戳。
嘩啦啦——
碎片掉在桌麵上,封遙把鏡片全部弄下來之後,發現裏麵有個微型攝像頭。
她取下來揣進兜裏。
看著還在發呆的npc,他們像是沒回過神。
“我妹妹…”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妹妹的臉,大哥的長相慢慢也顯了出來。
和女孩有五六分像,看著是一個清秀的溫和青年。
他和厲鬼一點也不搭。
“你…哎…”封遙歎氣,她取走直播手機,把房間留給他沉思。
二哥不知道為什麽也沉默了起來。
封遙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沒打擾。
她推開門之後,隨後繼續上樓。
直播間裏剛剛刷詭異詞條的觀眾,現在又活躍起來,發著亂七八糟的言論。
[主播,這是準備去哪?]
“隨便轉轉。”封遙說,一手舉著自拍杆,一手拿著王老板的手機,去看其他人的直播。
萬覺的直播間依舊是百鬼夜行,那些人的目標是他,然而一一被超度。
這讓觀眾們又想到之前被威脅的那晚,紛紛刷起禮物。
木乃伊玩家,纏好了繃帶,正躲在床底下。
咚咚咚——
地麵傳來響聲。
他眼裏露出恐懼,然而這表情和他渾身是血,手指甲裏還有肉渣的形象,太違和了。
很快一張臉與他麵對麵。
木乃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伸手抓住那張臉。
第二場吃播開始。
這次的觀眾沒有之前那麽開心,因為主播吃的也是鬼。
他吃鬼…
這個信息讓觀眾背後一涼。
而張次瑄那邊正在玩四角遊戲。
三個鬼和她。
她神色不太好看。
張次瑄很後悔,她應該留著那幾個人。
遊戲做了幾輪,她很慘,但不致死。
張次瑄咬著牙,不得不再次用高級道具。
沒看到主播死亡,觀眾們撇撇嘴,很不開心。
張次瑄用布料纏著胳膊,按亮房間的燈。
很快,她發現這開關底下很奇怪,按鈕有些僵。
張次瑄彎腰撿起地上的刀,把按鈕撬開,然後發現裏麵有張內存卡。
她微微一愣,這是什麽線索嗎?
張次瑄把東西收好,隨後拿著自拍杆走出房間。
繁玉清還在數樓梯。
封遙點進去看了一會兒,心裏不平衡,這怎麽還比自己的人氣高?
正思考著,她猛然看到這一幕——
數台階的繁玉清,背後女鬼再次撩開長發,而那張蒼白懨懨無神的臉,卻成了她本人的。
封遙腳步一頓。
所以,繁玉清也早就死了?
她抿了抿唇,推開眼前的門。
這裏的房間非常多,各種不同的風格。
封遙蹙著眉頭,繼續尋找線索。
然而樓上幾個房間找完,都沒看到有用的。
她隻能下樓,然後發現之前待過的房間,正冒著濃煙。
封遙腳步沒停繼續下樓。
到達外麵的院子,她發現這裏樓都不同。
院子裏還搭了好多棚子。
正打量著,幾位玩家從各個方向也來到了院子。
萬覺是從外麵進來的。
他打量著封遙,“如何?”
“我直播倒數第一。”封遙抱怨。
“沒辦法,他們太卷了。”萬覺聳肩,顯然他也看了其他人的直播。
張次瑄過來後,喘著氣,看兩人身上幹幹淨淨心裏鬱悶,“你們沒遇到什麽意外狀況嗎?”
“打不贏我。”封遙說。
她更鬱悶。
最後,繁玉清和木乃伊玩家才過來。
後者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還好我撐過去了。”
繁玉清則繼續保持著恍惚,她披散著長發,一般情況沒人會想到那長發裏藏著一張臉。
不巧,封遙看了直播。
看著木乃伊繼續演,她動動唇,沒有直接戳破。
“隻剩下我們幾人了嗎?”他說著,後退兩步,盯著張次瑄,“你…你身上怎麽這麽多血?你…”
封遙眼皮一跳,這人戲還真多。
“他們先動的手。”張次瑄解釋。
顯然,她沒有看過直播,並不知道有兩位玩家不是人。
她說完,還去看繁玉清,“繁姐,你還好嗎?”
“我沒事。”繁玉清搖搖頭。
“我們現在要怎麽辦?”木乃伊又問。
“這裏好像除了那些拍攝人員,並沒有其他人。”張次瑄說:“我出來轉了幾個房間都沒看到其他人。”
“我也是。”封遙道。
“外麵也沒有。”萬覺說。
“那就隻能等天亮了。”說著,封遙打量木乃伊兩人。
果然,他們身體微微一僵。
“我們要不要趁著現在離開?萬一天亮了,又有人來抓我們怎麽辦?”他提議。
“我打得贏。”封遙說。
萬覺跟著點頭。
木乃伊泄氣。
幾人沒閑著,去查看了搭建的棚子。
張次瑄控製不住臉上的厭惡,之後把棚子燒了。
他們此時都沒去關心直播,沒和觀眾互動。
大火越燒越旺。
屋裏的火蔓延了出來,一座樓連著一座樓。
幾人最後去了門口,在卡車上休息。
當然沒人敢真的睡死。
“我想去上廁所,你們誰陪我一起?”一直沉默的繁玉清突然抬頭說。
“繁姐,我和你一起。”張次瑄說。
“我也去。”封遙放下自拍杆,跟上兩人。
繁玉清身體一僵,隨後往草叢深處去。
“她頭發裏有驚喜。”
封遙對張次瑄嘀咕,“還有木乃伊朋友,繃帶下也有。”
“啊?”張次瑄微微一愣,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女人。
“嗯。”封遙點頭,眼眸含笑。
她沒明說,這驚喜自己去看才有意思。
最後三人平安歸來。
等待天亮是一件漫長而無聊的事情。
封遙開始在思考大哥二哥去哪裏了,再後來大腦停止營業,她來了睡意。
萬覺示意她睡,自己守著。
對於同伴,她很信任,所以安心閉上了眼睛。
黑夜裏,兩雙眼睛都在打量睡著的女生。
但緊接著他們被淩冽看破人心的視線盯住,他們不得不收回目光。
風平浪靜一夜過去。
經理咆哮聲打破清晨的寧靜。
“你們誰放的火!”
封遙蹙著眉頭。
萬覺伸手給她整理著頭發,“經理他們來了。”
封遙徹底醒了。
幾人從卡車裏一一跳下去。
然後看到經理身後還有幾輛豪車。
他望著那邊的樓,再看看玩家們,麵色陰沉,“這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昨天房子突然著火了,我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封遙一臉茫然。
其餘人也點著頭。
“那你們怎麽不管?”他又問。
“這火這麽大,我們怎麽救?”張次瑄說:“我們都差點出不來。”
“就是就是,我們的夥伴就因為這火沒出來。”封遙說起這個,麵露傷心。
她神情不像假的,經理看果然少了兩個玩家,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豪車被打開。
保鏢下來之後,去後排開門。
車裏下來幾位衣著華貴的圓潤老板,他們看看經理,又去看玩家們。
“昨天的直播怎麽樣?”
“這個…”
玩家們各露難色,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老板們又稍微放鬆了下來。
“帶上他們走。”老板對經理說。
後者對著老板們點頭哈腰,隨後示意他們上末尾的那輛車。
這是輛麵包車,和老板的豪車相比像是破爛一樣。
經理看著昨天直播的熱度,緊皺著眉頭,“小封,你經不起誇讚。”
封遙垂著腦袋,很無奈。
同事這麽卷,她能有什麽辦法?
“小黃你很不錯,熱度甩開了其他人一大截。”經理對著木乃伊露出笑容,“今天來的是我們主公司的大老板,他們是來挖掘人才去大公司。”
“你有福嘍。”他道。
木乃伊笑容微微一僵,看著其他玩家,眼神求救。
然而他的戲,沒人去接。
“這次老板隻選兩名主播去大公司重點培養。”經理道:“你們可要加油。”
幾人點點頭,都沒什麽精神。
他們被拉回了公司,經理讓玩家好好休息,打起精神,晚上的直播老板們會看,到時候會對他們進行打分。
從公司出來,封遙打著哈欠,“先去吃飯。”
“嗯。”萬覺點頭。
然而,他們進店裏,老板卻沒像從前那樣熱情招待,而是冷冷看著她。
“怎麽了?”她一臉無辜。
“你之前說很多觀眾想來店裏吃飯,但是哪有新客人來?”老板道。
“可能是住的遠。”封遙說。
“你不會是在誆我吧?”老板懷疑的盯著她打量。
“怎麽可能。”封遙有些生氣,“我們這麽久的交情了,你竟然這麽想我?”
“我們主公司大老板來了,我很有可能被選中。”她說:“本來還想著和大老板推銷一下店裏的美食,現在看來是我錯付了。”
說著,她憤怒轉身離開。
老板立馬叫住她,“別走!剛剛那是誤會。”
萬覺靜靜看著這出戲,眼神柔和的當背景板。
最後他們打包了幾份食物回小區。
開門就看到棺材蓋被打開。
她挑眉。
下一秒裏麵有紙人爬出來。
二哥沒像之前那樣嘰嘰喳喳,他非常的沉默。
“怎麽了?”封遙問。
“我叫陳玉鶴。”他抬起頭,“死的時候二十二。”
“啊?”封遙微微一愣,“你是想到了什麽嗎?”
“嗯。”二哥的情緒很低迷。
萬覺跟在後麵,進屋把門帶上,隨後聽他的回憶。
“我和路懷遠是來找他妹妹的。”
“是大哥?”封遙挑眉。
“嗯。”二哥點著腦袋,“我和他是大學的朋友,他家裏條件不好,父母去世早,兄妹兩人相依為命。”
“兄妹倆很爭氣,都考了好的大學。”他又道。
“但是,放暑假他妹妹同朋友去旅遊後就失聯了,開始我們隻以為她是和朋友玩的太投入沒有聯係家人,但是臨近開學,她的手機卻打不通…”陳玉鶴歎氣,“如果我們早點發現也許…”
“我們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打電話報警,但那時候信息並不發達,找個人非常困難。”
“失聯的第三個月,我們發現她好久沒上學的朋友回來了,整個人精神恍惚。”
“我們堵住人逼問之後才知道她們去外省旅遊,遇到了騙子,她好不容易跑了出來。”
“我家裏有點錢,就讓人幫忙調查,然後就找到了這裏。”陳玉鶴說:“當時的我年輕氣盛,得知這家公司有貓膩,非常想當英雄,揭露這公司的黑暗。”
“他要找妹妹,我要當英雄,我們一拍即合。”陳玉鶴說到這裏,語氣越來越弱,“我差一點,隻一點就能把拍到的證據發出去,但是我沒想到…我怎麽都沒想到,我救的人會出賣我。”
正直的青年心裏懷揣著希望和美好,對深處沼澤被騙的主播伸以援手,他救了不少人,但是…但是他又因那些人而死。
封遙發現,即使得知自己的死亡結果,他身上的光芒依舊是明亮,純潔的。
“後悔嗎?”萬覺問。
“我昨天想起來的時候,就一直在問我自己後不後悔。”陳玉鶴語氣帶著一絲笑,
“現在的我肯定會後悔,但是當初的我,再來一百次,也會選擇當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