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作者拖更日記

第三百一十五章 “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普羅米修斯”

“地精炸彈?”虞良壓下心中的驚異,重複地詢問道:“地麵的地,菁華的精?”

“沒錯。”大祭司答道,它似乎會錯了虞良的意思,於是解釋道:“雖然漢語是一代目曹操從人類那裏學來的,但這不代表我們不精通漢語,相反,漢語是我們的母語,這一點和人類並沒有明顯區別。”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曾經見到過……另一種地精炸彈。”虞良思考了一下措辭,“不過它們看起來要高級很多,可能隻是同名而已。”

這是虞良心中傾向性的答案,隻是同名而已,但未必就完全不可能。

怪談世界的時空觀一向詭異,從第一個副本中遭遇的寒號鳥怪談到許辭兮的四年變化,再到時空悖論集合體麵具男,種種經曆都在表明怪談世界和現實之間的時間觀念有問題。

一般來說,涉及這種時空穿梭的時間觀有兩種,一種是絕對的命運論,命運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因果循環無法改變;一種則是平行時空論,每次對過去時空的改變都會催生出新的平行宇宙。

虞良稍加思索,覺得自己遭遇這些混亂時空似乎哪種都不符合,它們隨心所欲,沒有一個確切的規則。

他的內心深處莫名有種擔憂,他想起了月亮副本中“懷疑”的話語——

這個世界是假的,所有的故事和經曆都是臆想症的結果。

也正是因此,這裏的時空觀才會顯得混亂不堪,因為它需要根據他的故事和經曆不斷變化。

時空作為最基本的設定,卻根據他的經曆來不斷變化,無所定型,這本就不合道理。

當時的他想到了“懷疑”的相關設定,這才從懷疑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可是那段被篡改的記憶是幾乎沒有漏洞的,他找不到反駁的點。

“別特麽瞎想了,月亮被我封印在影子裏出不來的。要是它吃了你的懷疑複活過來,我第一個弄死你!”這個時候,小浣熊厲聲嗬斥道,用上了平日裏根本沒用過的髒話。

急了。

聽得出來,待在字符欄裏的“之”急了。

就算嘴上說的話很硬,但“之”用實際行動表明,她真的不想再和月亮決鬥一次。

“好吧,我隻是本能地覺得有些奇怪。”虞良聳聳肩,表示認慫。

算了,還是少想點這些東西吧。

他身上有“之”,“之”的影子裏有月亮,月亮有一麵是“懷疑”,若他順著以前月亮篡改過的記憶胡亂懷疑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讓月亮複活過來。

根源怪談的事,誰說得準。

“還有另外的地精炸彈嗎?”草嬰大祭司摸著頭上的草葉開始思索,但同樣並沒有放在心上,“主人確實見多識廣,不過我們草嬰一族的地精炸彈也並非等閑之物,根據威力預估,它們甚至能輕鬆地撕開獸族群的外甲防護,接下來由我們為您進行展示。”

虞良默默點頭,仔細想想也對。

這顆星球上的天然礦產很少,就連製作火藥的材料都不足,這種艱苦的條件裏去發展地精炸比文明,確實有些勉強。

而且一個在早期沉迷於嬰體藝術的浪漫主義族群,在後期發展成了地精黑科技文明,還是很魔幻的。

大祭司身邊的草嬰護衛應下,它輕車熟路地鑽進機甲腹部的駕駛艙,選擇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坐下。

隨後草嬰頭頂的草葉中生長出大量的藤蔓,沿著機甲的四肢鑽了進去,成為機甲四肢的連動部件,就像是人類身體內的筋線脈絡。

這種機甲,似乎隻能由擁有的草嬰族群才能操控。

隨著機甲的身上冒出輕微的黃光,機甲正式啟動,曹操二號輕快地跳起,在藤蔓和操作杆的共同協調下機甲顯得極為靈活,至少並不比T3級別的體武者差。

接下來,機甲曹操二號開始了炫技一般的表演,它開始操控機甲跳鋼管舞,令虞良和虞良宇宙中的李花朝歎為觀止。

可惜了。

虞良看著機甲腰腹處的透明艙,心中有些惋惜,他這樣的人類是操控不了這種機甲的,不過倒是可以讓草嬰文明將相關的研究資料給他一份,說不定安不塵可以用上。

就衝機甲的這份靈活和自如,草嬰族群在人形單兵裝甲方麵的成果就遠在人類之上了。

草嬰士兵操控著機甲離開地下,來到地上的靶場進行機甲武器展示。

雙持機槍基本上和原生人文明時期的骨氣槍原理一致,隻不過經過百年的發展,它已經晉級到了轉輪機槍的水平,射速達到每分鍾一百五十發。

靶場上的靶子基本都是木製,有三十米靶、五十米靶、一百米靶幾種,在百米距離內,骨氣機槍基本是指哪打哪,那些靶子在骨氣機槍的白色子彈洪流寸寸崩裂。

相較於人類早期的機槍,這種骨氣機槍的射速算是很慢了,但這東西用的又是氣槍原理,這就讓虞良有些想不通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算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機槍,必須要搬回宇宙裏。

坦克道府隻靠符紙機槍來防護當然是不行的,這種射程更遠的機槍可以補足坦克道府在遠程火力上的缺陷。

至於單兵使用……

虞良看看那台機甲背後的氣囊和肩負著的輪盤狀彈鼓,覺得這東西並不靠譜。

負重太高,沒有草嬰配套的機甲作為力量支撐的話,這東西的作用有限。

打玩家很好用,打怪談生物就要具體分析了。

相較而言,虞良還是更傾向於將骨氣機槍放置在坦克道府上使用,這樣不但更加安全還更拉風。

不過若是有輕型機槍,倒是可以考慮給李花朝弄一個。

輕型骨機槍會享受獵人的狩獵精通嗎?

我一個獵人,上山打獵帶一架輕機槍不過分吧?

“你們有沒有更輕型的機槍,適合單兵直接使用的那種。”虞良描述著自己需要的型號,然後就看著草嬰大祭司用一種無奈的眼神看著他。

“主人覺得我們這樣的體型可能製作出單兵直接使用的骨機槍嗎?”大祭司伸手在自己的頭頂比劃一下,它的身高加上草葉的話差不多能到虞良的膝蓋。

虞良:“……”

好吧,沒錯,這草嬰還沒有機槍體型大,讓它們使用單兵輕機槍,那基本上是為難它們了。

“不過如果是主人要用的話,我們有更原始的型號,那幾款機槍是添加在機甲曹操一號上麵使用的,當時的機甲負載能力不夠,所以機槍要更加輕型,隻不過射速和威力都遠不如現在這一款機槍黑亞當一號。”大祭司轉口道,它還真想到了一款較為輕型的舊版本機槍。

“這一款叫做黑亞當一號?”虞良訝異,那不是背叛草嬰族群者的名字嗎?

這種名字也能拿來為武器取名?

“嗯,因為它射得真的很快。”大祭司麵不改色地回答道。

虞良:“……”

別說,這草嬰族群還真是挺……

有樂子的。

李花朝則是若有所思:“我好像明白當年的夏娃為什麽移情別戀了。”

幾隻草嬰根據虞良的要求將軍火倉庫裏一些老舊的機槍款式取出,這需要一些時間,所以在這段時間中虞良見證了正式版地精炸彈的第一次試爆。

嗯,第一次。

從製造出來後草嬰工程師們隻進行過一次爆破,那是簡略版的地精炸彈,效果令在場所有工程師都很滿意,所以在正式版地精炸彈製作完成後就將它們放進了保險櫃中。

因為製作的材料太過稀缺,所以工程師們原本是準備在一個比較關鍵的日子進行正式版本的第一次試爆。

這將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結果沒過多久就迎來了造物主降臨,這讓工程師們感覺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地精炸彈,第一次試爆,啟動!”為首的工程師草嬰坐在一架類似於輪椅的載具上,向著靶場中央的草嬰士兵下達指令。

草嬰士兵操控著機甲將腰間的地精炸彈取下,然後在上麵加裝了一段骨鏈,骨鏈與炸彈表麵的扣子鎖死。

機甲開始拉著炸彈開始不斷旋轉,就像是在進行投擲鏈球的加速運動。

待鏈球加速到極限狀態,機甲鬆開了手,隻見地精炸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線,直射遠方而去,落在五十米左右靶子處。

在地精炸彈落地的一瞬間,虞良看見了一團小巧的黑色。

隻有頭顱大小,在五十米的距離上並不算顯眼。

黑色不斷地回旋,將周圍的空氣和塵埃不斷吸入。

黑洞?

這幫草嬰能弄出小型黑洞來?

不等虞良震驚,五十米外的黑洞猛地崩潰裂開,剛剛吸入的雜物噴出,塵埃、碎石如子彈般嵌入土地,氣壓的混亂令爆炸處方圓二十米內積攢起一場風暴,氣流如刀瘋狂亂舞,在地表砍出無數深深的刀痕。

“轟——”二次爆炸的氣浪洶湧襲來,竟吹得五十米開外的虞良身形不穩,但很快他就感覺到風停了,因為鍾晨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前,呈環繞式護住他的周身。

當地精炸彈的爆炸徹底結束後,五十米靶子附近的土地已經一片狼藉,如果被一大群瘋牛犁過一般。

這顆炸彈並沒有產生任何火焰,但衝擊力和破壞力不容小覷,甚至與同等重量的TNT炸藥威力相當。

“這種炸彈的原理是什麽?為什麽它能產生這種效果?”虞良無法用自己的知識來解釋剛剛看到的爆炸場景,他隻覺得匪夷所思。

特效角度來說,比一公斤的TNT爆炸還要震撼。

可是以草嬰這種科技水平來看,這種地精炸彈是怎麽做出來的?

“它是被一位未曾留下姓名的工程師發現並捕捉的,它是我們族群的榮耀。”祭司麵色平靜,但話語中多少透露出一種得意洋洋,它轉頭看向草嬰軍工方麵的總工程師,“我將這個向主人匯報工作的機會留給你。”

“非常感謝,大祭司。”總工程師禮貌地道謝,然後給虞良講解起基本的原理,“裏麵有一些沉重高壓的固態氣,還有一種烈性菌,多重結合下才製造出如此恐怖的爆炸。劇烈的碰撞會使固態氣搖散成氣態,釋放的能量可以催動烈性菌蘇醒。”

總工程師瞪大了眼睛,語氣高昂:“那些烈性菌……它們是真正的惡魔,它們會瘋狂地吸入、吞噬周圍的物體,直到將自己的撐滿,然後進行二次爆炸。”

“烈性菌……”虞良有些沒聽懂這個東西,但他大概能明白這東西的原理了。

這是一種獨特的血肉文明產物。

他繼續問道:“你剛剛說,它是由一個不知名的工程師發現的,我想知道為什麽會不知名?這樣的天才……應該留名才對。”

“沒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總工程師遺憾地點點頭,“不過很可惜,我們並沒能找到它。在某一個早晨,我們發現了這個炸彈的簡略版和一些字跡。”

它歎了口氣:“字跡上擁有著炸彈相關的原理和研製方法,還有這個工程師自己的隱憂。”

“隱憂?”

“對。”總工程師道,它對那些字跡有很深的印象,因為它曾經想要依靠字跡來找出到底是誰發明了地精炸彈。

“它說——”

“發現這種細菌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這代表著我極有可能已經被某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盯上。”

“我不能透露名字,因為那會使‘它’真正意識到我的存在。”

“這顆星球上的一些原初微生物遠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詭異,我稱呼它們為‘本源’,是真正的‘異常’。”

“烈性菌,就是本源的一種。”

“它們是某個意誌的化身,以微生物形式降臨嬰間。”

“在很小的時候,我大病了一場,醒來時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特殊的地方。那裏的空氣中有一種微生物,它們被我吸入體內,從此我便獲得了以精神體穿梭時空的能力,隻不過每次使用這個能力後它們都會大量死去,所以那些微生物會吸取我的力量來進行繁殖。”

“這些微生物同樣是‘本源’,我為它們起名為‘時拉比’,這個名字來自於我的第一次穿梭,它是我看到的某段記憶。”

“怪談,它們就是怪談本身,它們的力量來自於怪談。”

“這是我找到的另一句話。”

“烈性菌是我通過時拉比找到的本源之一,它擁有吞噬、釋放的能力,是極度暴躁的菌體,也是極度無智的菌體,因而有被掌控的可能。它是我留給你們的禮物,馴化它,掌控它,你們將會獲得飛升的力量。”

“那是真正的飛升。”

“我稱呼這種烈性菌為‘火’。”

“如果真的需要一個名字的話,你們大概可以稱呼我為——”

“普羅米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