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虞老先生有請
未來六小時期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可能有很多人離自己而去了。
六小時後的虞良在敵人來犯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投入水中進行時間穿越,這足以說明海城聯盟已經不在他的身邊了。
像是李花朝之類的創設角色還能夠收進宇宙中,但創始席們隻會待在虞良的身邊。
在這種緊張的狀況中,虞良並沒有看見掌握著傳送力量的魔術師跟著未來的虞良,這絕對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而眼下最關鍵的時間節點也已經到來,兩小時後的虞良沒有再和虞良多說什麽,隻是將目光放在了桶人安不塵的身上,然後轉身離開了衛生間。
下午兩點準時到來,桶人安不塵順著浴缸的水一起流走,而虞良則是蓄了新的一缸水,趕在兩點零一分到達前躍入了浴缸中。
既然已經有兩個虞良的未來虛影作為驗證,那桶人安不塵的話語大概率是可以信任的,穿越下午兩點的水麵可以到達識神線中。
對於自己出逃的識神和元神,虞良的心裏既有一種隱隱的期待,又有一種隱隱的擔憂。
這兩個家夥可不全是向著自己這一邊的,他們一直想要將“虞良”這個心魔驅逐出去,隻是受限於虞良的主體意識做不到而已。
從本質上來看,元神識神和陰影版的虞良沒有什麽區別,甚至要更加強大得多。
嗯,除了“人老實話不多”這一個缺點以外。
淺淺的浴缸帶來的窒息缺氧體驗就如同墜入深海一般,無窮無盡的水包裹住了虞良的全身,而他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仿佛自己本來就誕生於這片海洋一般。
我是海洋的王子,海洋的主宰,我就是海洋本身。
桶人。
莫名其妙的念頭伴隨著海水一起湧入了虞良腦海中,然後就被另一道精神屏障所攔截下來。
我是T1梯度的根源作家,我是宇宙之主,我是多重時間線的惟一存在,我就是怪談本身。
虞良。
隨著一個蘊含了更“浩瀚”概念的靈感閃過腦海,虞良頭腦裏這些混沌的念頭頓時消散開來,而他也趁機脫離了海洋的束縛,浮到了水麵之上。
我和桶人根源的關聯度加深,祂的精神開始對我產生汙染了嗎?
虞良的心中生出這樣的想法來,但從目前來看,這種程度的精神汙染還在他的忍受範圍以內,暫時不用太過擔心。
對“桶人”的認同感尚還壓製不了對“虞良”這個身份的認同感。
“這個衛生間又發生了改變。”虞良辨認著衛生間的布局,知道這依舊是遊輪上自己房間的衛生間,隻是與原來有所不同。
主時間線中的衛生間是酒店風格,阿澤時間線中的衛生間則是廢棄酒店風格,現在這裏風格則非常近似於賽博城中的高科技樣式。
光滑的金屬牆麵在柔和燈光的映照下極具未來都市風格的質感,而鑲嵌在牆壁上的鏡子則是一塊智能觸屏,在沒有人站在它前麵的時候,上麵是一副灰蒙蒙的磨砂質感,而在有人站在它麵前的時候,磨砂頓時消失,露出了清晰的鏡麵和鏡麵上虞良的成像。
嗯?
我的鏡像又出來了?
虞良看著這麵鏡子中的自己,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嚐試著觸碰,他沒有鏡像是很長時間的事情了,怎麽來到這條時間線就蹦出來了?
不過在注意到鏡麵上的紅點後,虞良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鏡子上有攝像頭,這實際上並非是鏡像,而是通過攝像頭拍出來的我的圖像,表現形式上就和鏡子類似。
至於作用嘛……
一方麵肯定就是為了滿足躲在暗處的某些個人的變態控製欲和窺伺欲,另一方麵就是可以實時美顏。
反正這麵鏡子中的虞良是要比正常情況的自己英俊帥氣很多,具體是哪裏又不容易說上來,隻好讓眼鏡中的智能記錄下來自己的模樣,準備以後就按這個樣子整。
拋開這些胡思亂想,虞良開始在鏡麵上尋找起接口來,他的眼鏡中自帶各種型號的接線,隻要有插口就能將自我作為一個程序上傳到終端,從而接收這裏當前的具體信息。
然而整個鏡麵渾然一體,並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接口和充電口,所以虞良又環顧起衛生間內的景象。
原先擺放著浴缸的地方變成了一個更大號的淋浴間,擁有著自動識別的玻璃門,外麵掛著幾條長度不一的幹淨毛巾,而從淋浴間內部的情況來看,這個淋浴間似乎是很久都沒有人使用過了。
沒有浴缸,而是改成了淋浴間……
為了防止像桶人安不塵一樣的人刷新在浴缸裏麵嗎?
難道說元神虞良已經意識到了桶人安不塵的存在?
有點意思。
虞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頁麵和能力,確認它們都在,然後便走出了這個衛生間,出現在房間之中。
臥室並不算太大,和原來遊輪上的房間大小沒得比,而且隻有一張大大的深灰色五邊形床,床頭連接著類似於櫃子之類的東西,天花板上還有著一塊半透明的屏幕,看起來是供房客躺在**的時候觀看的。
燈光比較暗,加上本就是黑色灰色相間的牆壁和沙發,看起來就更加昏黑了。
不過這種暗並非是虞良討厭的類型,反而是會給他一種安全感,就像是午後時分外麵下著大雨,而他半掩著窗簾在**昏昏欲睡時的景象。
虞良仔細的辨認了一下,覺得這房間的布置倒是有點像是原本自己玩過的賽博朋克2077裏麵主角V的初始家,看起來是某個掌握著他的記憶的家夥設計的酒店房間。
這個答案已經不用細說了,虞良坐在了沙發上麵,就像是有著一種壓力感應一般,沙發正對著的電視就自己打開了,向著虞良傳播畫麵和聲音,隻為了將信息不間斷地輸送到電視機前的人類腦海中。
“回家打開合成肉,老婆吃了說不夠~”
電視畫麵中,一個全身由各種罐頭組成的罐頭人用一種極其誇張的語調重複著這句台詞,在它的下半身有一個女人正在用開罐器打開其中一個流著肉糜的罐頭,而罐頭人正在不斷地聳動腰部,將肉糜輸送到女人的擴張開來的巨大口器之中。
整個廣告充斥著性暗示和極度獵奇的誇張手法,用最簡單的台詞重複將廣告內容暴力地灌輸到觀眾的記憶庫裏,和過去的“牛牛牛”“今年過節不收禮”這類的廣告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隻不過從實際表演效果來看,這個合成肉的廣告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讓虞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想要找到換台的按鈕。
然而並沒有換台按鈕,除非他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起來在這種賽博風格的酒店中居住,被迫地強製觀看廣告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也不需要去糾結什麽消費者權益之類的東西,隻要大家都習慣了自然就沒有再提了。
虞良有些無奈,隻能從沙發上站起來,直到他的目光從電視上屏幕上消失時,這該死的合成肉廣告才“咻”的一下徹底消失在這個房間裏。
而走到床邊的虞良稍加遲疑,最終還是半躺在了**,正如他預料的那樣,天花板上的屏幕又自動亮了起來,繼續為他播放著由遊輪方精心準備的廣告套餐。
虞良的臉有點黑,他不管這廣告到底是什麽人搞出來的,他一定要治一治這條時間線裏的傻逼廣告商們。
等會兒,好像不是廣告?
“根據虞氏集團於3月31日頒布的填海條令,遊**於C3號海區的流浪者將迎來本季度最大規模的拆遷項目。
“一、本項目拆遷範圍涉及等C3海區的全部小型房船村和海上工廠,包括虞氏合成肉工廠、良皮鍛壓廠、良口酒業等房屋及其附屬物(具體以拆遷紅線為準),總計拆遷房屋建築麵積約為30000平方米。
二、本項目拆遷期限自2000年5月5日起至2000年7月30日止。
三、本項目房屋搬遷期限自2000年5月20日起至2000年7月20日止。
四、本項目拆遷範圍內,自公告之日起暫停辦理戶口遷入、房屋翻(擴)建、房屋買賣、贈與、分家析產以及租賃等手續。
五、本項目具體補償方案請查詢虞氏集團官網‘民生’欄目進行問詢。”
一連串的播報傳了出來,而虞良也從這些播報中得知了不少有效信息。
填海條令導致了拆遷項目的誕生,從編號來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進行這樣的過程了,說明這條時間線中的“填海造陸”計劃一直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其次就是什麽房船和海上工廠之類的東西,這就是這次拆遷的主要目標,也是原先的居民生產生活的主要場所。
由於這個世界幾乎隻有海洋,所以海上不可避免地有著大量人口居住嗎?
那這個拆遷令就有意思了。
為什麽對於居民來說填海造陸以後就要拆遷呢?
正常來說的話,填海造陸後不是更加適合居民生活嗎?
而且既然是房船和海上工廠,直接遷移到其他海域不就行了嗎?
非要拆掉的原因是什麽?
難道說是將住在海上的這些人都遷移到天空之城去?
先前的薛武斌提出了三個計劃,“填海造陸”和“天空之城”是相輔相成的,可以最大限度地消滅海洋和屏蔽海洋對副本世界的影響。
虞良壓下心頭的疑惑,從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這條時間線的情況比想象中好非常多,元神和識神這麽運營下來已經可以說是極大地壓製住了桶人根源。
不過還是需要注意,畢竟六小時後的虞良說過,這條時間線中的桶人根源依舊有死灰複燃的可能性,祂並不滿足當前最適合處決的條件。
就在虞良思考的時候,酒店的房間門“砰”的一下打開,同時房間的窗外也有一隊特種兵溜著滑索下降到合適的高度,然後一腳踹開了窗戶,闖進了房間之中。
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兩隊特種兵就從兩個方向包圍住了虞良,而窗外更是懸停著一艘飛艇,飛艇的燈光直直地照射著虞良,象征著鎖定的紅外點也落在了虞良的胸口處。
“哦?”虞良並沒有急,他一邊舉起了自己的雙手一邊觀察著這些特種兵。
有的特種兵身材要臃腫一些,有的則是勻稱不少,在一番辨認後虞良就明白了二者的區別。
一些是桶人,另一些則是人類,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居然能夠在同一個軍隊裏麵當差嗎?
從製服上明晃晃的標誌和“HBC”的英文字符中不難判斷,這應該是一支隸屬於官方的部隊,否則在進行這種容易引起公眾注意的任務時應該不會穿統一的製服。
當然,也可能是狐假虎威,但這不在虞良的考慮範圍之內,他清楚是誰想要找他。
就像是阿澤在虞良到來的時候第一時間來尋找一樣,識神和元神也是能夠發覺他到來的,畢竟“虞良”的到來會直接取代掉副本對他們的身份認同。
盡可能快地來找我,這很正常,但有必要派這種殺氣騰騰的部隊來嗎?
還是說元神和識神是想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呢?
虞良在心中歎了口氣,他並沒有對麵前這兩支特種兵隊伍進行反抗,他現在和初入賽博村落時期的自己完全不一樣了,他已經有實力有自信在掀桌子,所以有底氣跟著這些人走,看看他們的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雖然他的實力已經在多重時空線中被分解開來了,但身上還是帶著血風噬蛇這麽一個混合了根源怪談的家夥的。
在根源怪談麵前,這些不管是人類還是桶人的家夥們都是不夠看的。
“已經找到了虞先生的子女,我們將會在十分鍾內抵達虞氏大廈頂部,請主腦調整路線,及時清理所有航空路上的飛行物。”特種部隊的隊長衝著自己的耳麥說道,然後看向了虞良,他自己是將手中的槍械放下了,像虞良傳遞一個友好的信號,“抱歉,虞先生或是虞女士,虞老先生請您過去一趟,事發突然,我們的手段可能會有一些粗魯,請您見諒。”
虞良沒有在意他話語中的“虞先生或是虞女士”,對此疑問的答複可能隻是“我怎麽敢假定您的性別”,他隻是對“虞老先生”這個稱呼產生了好奇。
拆遷上的時間寫的是2000年,這個時間的“虞良”應該才剛出生沒多久吧?
這元神和識神怎麽聽起來已經是一副快要駕鶴西去的模樣了?
不同時空線中的時間流速都是不一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