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４１ 心裏的第二刀
朱筱筱輕輕揚眉，不屑地道：“我需要道什麽歉。”盡管鎮定，可那聲音卻似輕輕一碰就碎了。
楊小新像個外人，口口聲聲地道：“你工作態度不好暫不說，還對病人家屬進行人身攻擊，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朱筱筱反問，“我攻擊她什麽了？我有說她賣嗎？我哪個字眼說她在外麵賣了？是她自己口口聲聲地說自己在賣，我可沒說。你若要起訴我，大不了讓我丟了這個工作而已。”隨後，她冷笑道：“要我道歉，除非我死。要裝尿管，請先去收費處絞費。小草，我們去下個病房。”
身後傳來楊小新冷冷的聲音，“看來，我必需向你們院長反應一下情況。這樣的護士，怎麽能繼續呆在這家醫院？”
陳詩雅掃興地說：“算了算了，你去收費處幫我姐交一下線，我扶她起來上廁所。”
朱筱筱並未作任何回應，抱著巡視記錄表，挺胸昂頭地大步邁去。然而，她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刃之上。楊小新已經為了這個女人，把麻煩找到她頭上了，是不是過不來多久，他就該向她提出離婚了？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她潰不成軍，然而還是裝作無關緊要地走往下個病房。腳下的路，太長太長，她怎麽能這麽輕易就倒下呢？
火鍋餐廳裏，朱筱筱點了一桌子的菜。下班的時候，她拉著葉小草，直奔這家經常來的火鍋店。店裏環境優雅，古色古香，每個小間都用雕花屏風半遮半掩著。看那屏風之上，一優雅人士，懷抱古瑟，撫琴賞花，躍然其上，一旁刻畫著清淡的幾株蘭花，平添了幾分逍遙之聲。
葉小草不禁皺眉，“筱筱，為何每次都來火鍋店。難道隻有吃了辣，你才能哭出來嗎？”
朱筱筱擱下菜單，笑道：“我怎麽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哭泣的理由，才來這家火鍋店的？”她回頭望了望服務員，“好了，就這麽多，來兩瓶王老吉。”
葉小草輕問，“今天不喝酒。”
朱筱筱堅定道：“不喝，再也不喝。清醒著，總比醉了好。放心，你請客，我不會客氣的。雖然心裏很難過，但是總不能以酒消愁，酒醒後還不是要麵對那些煩心的事，不如一直這麽清醒著。”
葉小草不忍心地勸說道：“筱筱，要不離了算了。楊小新他根本就不是人。”
服務員一邊上著菜，朱筱筱一邊把菜倒進鍋裏，“我不離。我還和楊小新說好了，要白頭到老呢。”
葉小草怒罵道：“離了楊小新，你會死是吧。他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向著他。你找不到男人了嗎，非賴著他。以後後悔了，別在我麵前哭。”
朱筱筱倒完菜，抬頭白了葉小草一眼，“滿桌子的菜，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火辣辣的味道沿著朱筱筱的嘴裏，傳遍了五髒六腑。她再沒有想哭的感覺，眼淚早已幹枯，即使心裏裝著莫大的悲哀，也依舊沒有眼淚。她突然說：“小草，每天上班這麽忙，我怎麽還覺得時間太多，不想下班呢。”
葉小草無奈，“你要覺得時間多，吃完飯我陪你逛街去。”
朱筱筱追問，“今天你能陪我，那明天呢？”
葉小草疑問地望著她，“朱筱筱，你能不能麵對現實。既然這麽痛苦，離婚行嗎？我能陪你一天，兩天，難道還能陪你一輩子嗎。趁著自己還算年輕，離了婚，再找一個。像我，以前我以為我會愛著陳放到天荒，到地老，現在嫁給別人還不是過得挺好，除了婆婆刁蠻一點，其它都算幸福。楊小新不是陪你過一輩子的人，你能不能不要守著他，非高尚地聲稱要一輩子。你醒一醒，好嗎？”
朱筱筱卻說：“我沒有談到他。我是想，不如我們自己弄一家小診所，自己當老板，你管醫院，我管業務。”
“你沒瘋吧，一家小疹所，你知道要投資多少錢嗎？我沒錢。”
朱筱筱突然興趣高漲，“我有錢啊，你看如何？”
葉小草沒當回事，“再看吧。你別頭腦發熱，什麽事都要計劃好的。”
在葉小草的陪同下，朱筱筱為自己挑選了兩條韓版短裙，剛好到腿跡。
葉小草皺眉，“你怎麽總喜歡穿得跟小姑娘似的，這麽短的裙子已經不適合你了。”
然而，試衣鏡前，她看著自己這身韓版短裙的上身效果，確真不錯，怪不得醫院的人要誤以為她隻有二十二三。葉小草投來一抹讚許的目光，“穿起來還挺不錯的。但是，我覺得都快三十了，還是穿得保守一點比較好。不過筱筱你嘛，可以打扮年輕一點，惹來一群的追求者，氣死他楊小新。”
可以說，她買這身衣服，確實是因為楊小新。他說過，她已經不年輕了，激不起他內心的**。連筱筱的夢裏，他也這麽說。她確實要把自己打扮得年輕一點，卻非是要去勾引別的男人。她連自己的老公都勾引不了，還怎麽去勾引別的男人呢？
再回到錦秀山河，已經是夜裏九點。朱筱筱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踩在水泥地麵上。她的心情，也如這步伐，變得沉重起來。白天的時候，楊小新站在她那邊，是故意要氣她的吧？到底要她做些什麽，楊小新才能打開心結，和她好好過日子呢？
她皺眉，千思萬想，終究得不到答案。
出了電梯，回到家，筱筱剛想要拿鑰匙開門，卻發現門半開半掩著。
難得，楊小新能這麽早回來。
然而，打開門的那一幕，還是讓朱筱筱驚了驚。陳詩雅穿著楊小新的襯衣，滿頭的濕濡，看似剛剛洗過澡。她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看著電視。而浴室裏的燈也亮著，往外傳著滴嗒嗒的流水聲。
估計，楊小新正在裏麵。
那一刻，朱筱筱的心很寧靜，平和，配合著她胸前的微微起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