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９７ 糾葛不清

於是，楊小新興衝衝地跑下樓，準備買包鹽回來，大概朱筱筱就到家了。可偏偏在易初蓮花的下麵，見到了朱筱筱與柯柏相會的一麵。

他坐在沙發上，尤如大夢一場。身在夢中的他，意識薄弱，精神恍惚。

咖啡廳裏，朱筱筱摸出手機，欲意看看屏幕上的時間。天色暗下來，她還沒有給楊小新打個電話回去，心裏有些緊張，怕楊小新先她一步到家，又見她不在家。

可是，手機摸出來，竟然是黑屏的，電量不足，無法再開啟。

柯柏坐在對麵，洞悉了朱筱筱一切尷尬的表情，建議說：“筱筱，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朱筱筱點頭，“不如一起回錦秀山河，外麵的風景挺美的。很久沒有陪你散步了。”

柯柏斷然拒絕了，“不用了，我還要去一趟房地產公司。”

朱筱筱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沉默地低了頭。

柯柏輕呼出聲，“筱筱……你能最後主動地抱我一次嗎？”此話一出，柯柏竟然覺得有些後悔，是不是這個要求太過分了。朱筱筱已經是有夫之婦了，讓她答應自己的這個要求一定會很尷尬。

朱筱筱抬頭，迷茫地望向柯柏，輕問出聲，“嗯？”

柯柏尷尬一笑，“哦……沒什麽。”他僵硬的笑容突然刺痛了朱筱筱的心。她後悔，自己沒有一口應下來。其實，她分明聽清楚他所說的要求。為什麽還要遲疑呢？

柯柏招來了服務員，“麻煩買單。”

朱筱筱本想站起來，給柯柏一個溫暖的擁抱的。可是，後來，柯柏再沒有給朱筱筱這個機會，買單完畢後，他起了身，“筱筱，走吧。出去後，你自己先回家，我還要辦點事。”

朱筱筱跟在柯柏身後。他們一前一後地走著，咖啡廳的門，感應到行人，自行開了。然後，朱筱筱邁出腳步，一股自然風迎麵而來，不同於咖啡廳裏的冷空氣，它還熱熱暖暖的。

柯柏止住了腳步，禮貌地說：“筱筱，我就不送你了。錦秀山河就在拐角處，你自己先回去。”

朱筱筱點頭，然後看柯柏轉身離開。那一抹瘦弱的身子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夜色的盡頭。她的心，渲染上了悲

哀的顏色，單調而又空洞地將她的心情覆蓋。

夏末裏頭，夜晚的風依舊還帶著熱氣，撲麵而來，半是涼意，半是悶熱。朱筱筱艱難地抬開步來，獨自回了錦秀山河。與柯柏分道揚鑣後，她的心情就沉重得不得了，再也笑不起來。

門鈴響了，一聲，兩聲，依舊沒有人來開門。

門裏的楊小新是在最後一聲，才恍然發覺，門鈴聲響著。

其實，門外的朱筱筱何嚐不是這般精神恍惚，亦不知道自己在門外等候的時間已久。

楊小新收回思緒，告誡自己說，千萬不要誤會筱筱，她不說，就不要去盤問什麽。他起身，去開門。那朱筱筱探進來的身子，疲軟得很，見到楊小新後，她無精打彩地說了聲，“我回來了。”

楊小新迎上笑臉，“去哪了？”

朱筱筱似乎是沒有聽見，軟軟地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困意襲來。

楊小新跟過去，輕聲詢問，“筱筱，你先睡會兒，我炒好菜叫你吃飯，很快的。”然後，指尖發著抖，擄了擄朱筱筱額頭前的碎發，溫柔地下滑，輕輕碰觸到她的臉。

他的心靈突然一顫，隻覺得自己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而朱筱筱，隻是閉著眼，簡單地應了聲，“好。”

約莫二十分鍾後，楊小新從廚房裏端出來四菜一湯。湯是下午他匆忙從公司趕回來，煲了兩個小時的營養雞湯。一香香菇肉片，一盤清炒西蘭花，一盤土豆燜牛肉。他打算從現在開始，好好照顧朱筱筱的飲食起居，也讓寶寶能在她的肚子裏健康成長。把朱筱筱從沙發上叫起來，她依舊沉浸在沉重的悲傷裏頭。

不知怎的，在麵對柯柏即將離去的事實麵前，朱筱筱總覺得心情很沉重。她懶懶地說道：“楊……我沒什麽味口。你怎麽做這麽多菜？”

楊小新抑製住內心的疑慮，盡量地保持冷靜，輕笑道：“你可不能把我兒子給餓著了。乖，多少吃幾口。”

朱筱筱拿起筷子，接過楊小新遞來的湯，輕笑道：“謝謝！”

湯喝不到一半，朱筱筱就已經完全沒有了食欲，坐在楊小新對麵，靜靜地看著他。

楊小新抬頭，“怎麽又不吃

了。”

朱筱筱搖頭，什麽也不說。

楊小新試著問道：“下午你都和小草在一起。”

朱筱筱的思緒飄遠，獨自想著自己的事情，隨口應了聲，“嗯。”語氣平平淡淡，隨後突然轉換了語氣，疑問地道：“嗯？”

她是真的沒聽清楚楊小新到底在問什麽，追著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楊小新低了頭，心情很亂，卻保持平靜地夾著菜，“沒什麽，吃飯吧。”

飯後，朱筱筱跟著楊小新到了廚房，硬要幫著他洗碗。

楊小新輕輕推開朱筱筱的手，“水太涼了，要不你站在一邊陪著我，就行了。”

朱筱筱很喜歡現今的感覺，一如婚前，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隔閡，開開心心的。她心滿意足地望著楊小新，默默地目視著他的每一動作。幸福就是現在的這個樣子，有一個男人疼著她，嗬護著她。可是，一想到在自己享受著幸福的同時，卻要眼見著柯柏一天一天地死去，她就覺得太過慚愧。怎麽能讓她做命運的寵兒，而把柯柏遠遠地拋棄呢？

她突然從楊小新的背後將他摟住，輕聲呢喃，“楊……你終於回來了。”

是的，就是這般的感覺。她可以毫無戒備，恣意地享受著楊小新的寵愛，在他麵前肆無忌憚地撒嬌，做一個懶女人，“楊……我們要好好的。”

楊小新的心，就那麽一點一點地升起，從低穀裏，又回歸到甜蜜之中。他想，或許是真的誤會筱筱了。她明明是很愛他的，不會背著他再做對不起自己的事。她與柯柏之間，或許就像是他與陳詩雅，混亂過後，總會留下點什麽。他不是一樣，總覺得對不起陳詩雅，總覺得遺憾與愧疚嗎？

於是，楊小新安安心心地轉過身，將朱筱筱摟在懷裏，指著她的鼻尖，笑道：“傻瓜……”

有些事，還是不要捅破的好。誰都有權利，享有自己的空間。楊小新告誡自己說，心放寬一些，再寬一些，隻要筱筱是愛自己的，就已經足夠了。

次日，朱筱筱再醒來，身旁已經沒有了楊小新的身影。她眨眨眼，努力在房間裏搜索，依舊隻看見一片的空空蕩蕩。

屋子裏，還是沒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