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楊小新,你究竟要怎樣?
朱筱筱所住的那幢大樓,距離荷塘不過幾十步遠。
從那方塘岸走進大樓,卻似乎用了她一生的時間。之間距離那麽短,卻走得那樣漫長與吃力。
楊小新說,詩雅已經幫他籌到了錢。想要籌到三百萬,對於陳詩雅來說,一定是艱難的吧。
可陳詩雅偏偏籌到了。
她對楊小新,定是真心的。
朱筱筱肯定。
其實,她自己真的不是一個能當好老婆的女人。她悶自對自己評論,心裏隻感覺到酸澀得厲害。
陳詩雅,這個從一開始就攪進她與楊小新婚姻關係的女人。一想到她,朱筱筱就覺得胸口發悶,心裏很酸,酸到竟然有些恨,有些嫉妒。
其實,就算是不是陳詩雅,換作任何一個女人和楊小新曾有過瓜葛,她都會不安。
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老公和別的女人有染,而且被自己捉奸在床。
她朱筱筱不是聖人,可以坦然得沒有任何情緒地麵對這個女人。
可是,她不是與楊小新離婚了嗎?
既然已離婚,楊小新再與陳詩雅有什麽瓜葛,又與她何幹?
她一聲苦笑,走進電梯,直達六樓。
在荷塘月色買房的時候,朱筱筱同樣是買在六樓。並不是因為曾經在錦秀山河也住六樓,而是她所喜歡的戶型,就這一棟的六樓剩下一套。
十來秒的時間,她便從樓下回到了自己的家門口,掏出鑰匙,心有餘而力不足地開了門,無精打采,懶懶地將鞋子甩在一邊,赤著腳,連燈都沒有開直接撲向了沙發上。
木地板有些冰冷,踩在腳下,直攻心肺。
也許,冬天真的是太冷了,冷得她快要被冰封,快要沒有力氣呼吸。
每每與楊小新見麵,都實在是太過糾結。剛離婚的那段時間,她把自己的情緒調控得蠻好,裝出來的淡然也幾乎騙了她自己。
可是,離婚的時間越長,她越不習慣,越喜歡回憶,卻也越倔強地不給自己與楊小新任何一絲機會。
她就是一個矛盾體,自相矛盾,內心複雜,誰也看不穿
她,誰也不懂她。就連最親密的葉小草,也讀不懂她的真心。
她把自己關起來,一個人哭,一個有苦,一個人感傷。
那扇心扉,是真的再也打不開。它太冷,冷到楊小新所做的一切,根本無法將她捂熱。
倔強的女人啊,吃虧的,永遠隻有你自己。
可是,朱筱筱從來不懂這個理,她一如既往地任性著。老天如能送她一個最初的楊小新,亦或楊小新永遠如最初,那該多好。
可老天偏偏要安排這麽多的劫難與誤會給他們。
朱筱筱走後,楊小新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她的話。那最後一句,似乎提醒著他什麽。
“詩雅是個優秀的女孩。”
朱筱筱的意思是,她要把他推給這個優秀的女孩,再也不管了嗎?
楊小新堅信,更多的是因為朱筱筱心中有怨氣。她所說的一笑抿恩仇,不過是說在嘴上。其實,她的內心,一定還恨著。
沒有愛,哪來恨呢?
楊小新在心中立誓,無論他與朱筱筱之間的結怨有多深,他一定要將它解開。
朱筱筱走後不久,他便追了上去,剛走進大樓,就見朱筱筱進了電梯,門縫裏的她看上去那般落寞,形單影隻,太過悲傷。
還說放下了,其實朱筱筱也很痛苦吧。
楊小新肯定,眼見著電梯門側的紅色數字跳動到六時,戛然而止。
他確定,朱筱筱一定住在六樓。
可當他跟上六樓的時候,竟然發現這一樓層有四戶人家。他不知道哪一扇門是朱筱筱家的,於是一家一家地敲門。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雖然這是不夜的城市,可許多居民小區的人,都已經睡下了。
楊小新的力道很重,敲打在門上,啪啦啪啦的。他不是沒有按門鈴,他知道門裏的住戶一定聽得到門鈴,他就是要製造嗓音,好讓住在這一樓層的朱筱筱能給他開門。
否則,以朱筱筱的性格脾氣,就算他第一個敲的門就是她的,她也不會給他開。
果然,被敲門的住戶火爆著脾氣,開了門,一
陣叫罵。
一戶是中年婦女,一戶年近花甲的老頭。
被罵了,他還不罷手,繼續敲,繼續按門鈴。
中年的婦女開了門,罵楊小新神經病。
年邁的老頭說要找保安。
另外兩戶沒有反應。楊小新知道,其中一戶一定不在家,而在家的朱筱筱,一定不願意給他開門。
他就像個無賴一樣,被人罵了,還要繼續搗亂,接二連三的打擾別人的清夢。
可這種結果並不如他所料,朱筱筱並沒有因為會打擾到鄰居而給他開門。
鄰居果然找來了保安,兩名身材魁梧的男人抓緊楊小新的手臂,一左一右,“哪來的,你住在哪戶?”
一上來,就對他盤查不停。
楊小新不敢肯定朱筱筱到底住在哪戶,因為這一樓層有兩戶都沒有動靜,到底是哪戶呢?
他向保安解釋說:“不好意思,我也是沒辦法。我們吵架了,老婆不給開門。”
遇上這樣的紛爭,保安也無奈,“吵架了也不能影響到別人的正常休息呀。你到底住哪戶,我幫你調解。”
楊小新的視線在另兩戶沒有動靜的門前移來掃去,終不能落定,“我也不知道,反正是這兩戶。”
保安火了,“你不是這裏的業主吧,耍無賴是不是?”
楊小新急忙解釋,“不,不,不,她真是我老婆。不,是前妻,我知道她住在六樓,但她不肯出來見我。”
“既然是前妻,你還惹出這麽多事。嚴重擾亂居民生活,我們可以對你上訴。”
楊小新為了能見朱筱筱一麵,已經不顧什麽麵子與人生安危了,吵鬧起來。
最後,風波終於平息,是朱筱筱終於開了門,對鄰居與保安是低聲下氣地賠禮。甚至,頂著罵名,被中年婦女極為難聽地怒罵著。
朱筱筱窩著火,笑臉相迎,終於送走了保安,也終於見中年婦女和另一老頭熄了火,關了門。
走廊外頭,又隻剩下朱筱筱與楊小新。
她皺緊雙眉,盡量將聲音壓得很低,“楊小新,你究竟要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