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雙人床

176 喜柬(下)

嗬!

很好?

朱筱筱你可真是會演戲?口是心非用在你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楊小新以一種冷清的目光打量著滿臉平靜的朱筱筱,心裏對她是恨得咬牙切齒的。

是誰曾經說無論遇到什麽,都要心平氣和的溝通。

現如今,朱筱筱都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做了些什麽努力了?

什麽都沒有,還幸嗬嗬地祝他和陳詩雅白頭到老。

楊小新現在就是一塊被冰包住的火球,裏麵的火越燒越旺,他快要撐不住了,一旦爆發起來,又想用這把火去燒傷別人。

可他還是沉住了氣,一邊在心裏冷哼道:“是誰在陳宇諾麵前一再拒絕,一再說忘不了過去的?”

朱筱筱,朱筱筱……

楊小新明明麵對著她,卻在心裏咬牙切齒地叫著她的名字。他甚至有把她攬進懷裏,就那麽揉碎在自己的骨頭與血肉裏的衝動。

可他還是假裝著平靜,冷笑道:“那麽你呢?什麽時候也請我喝喜酒。”

朱筱筱先是一愣,然後想了想說:“快了。”

似乎是覺得不對勁,楊小新都要結婚了,她朱筱筱憑什麽單身,於是又補充說:“過年我會和宇諾去他家探望他父母。如果順利的話,明年你也能喝到我們的喜酒。”

話說完,朱筱筱又突然覺得跟他說一年,會不會太慢了,應該說得快一點,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誰知楊小新嘲笑地問道:“哦,是嗎?那他就不去你家裏探望你父母嗎?”

朱筱筱無言以對。

楊小新趁勝追擊,“我可是知道朱伯伯和朱阿姨似乎還以為你快生了,而且孩子還是我的。怎麽,你沒有告訴他們,我們早已經離婚了嗎?”

聞言,朱筱筱實在是無法再克製住內心的憤怒,大吼一聲,“楊小新……”

她心裏堵著的這口惡氣不吐出來,她真的快受不了了,“是誰假惺惺地跑去我父母家,說什麽筱筱很好,已經七個月了,快生了。你既然知道已經離婚了,你還跑去我家裏胡說八道什麽?你

肚子裏到底打得什麽鬼主意?”

楊小新始終是一副咄咄bi人的樣子,“我打什麽鬼主意?朱筱筱,一開始離婚的時候,你沒有向爸媽說明白,一起隱瞞到現在。打什麽鬼主意的人是你。離婚而已,你何必要怕,要隱瞞呢?”

嗬嗬……

可真是好笑!

朱筱筱深得辯論下去,實在毫無意思,笑說:“好啊,楊大老板既然沒有打任何主意,那麽請你以為不要再來打攪我的生活,也不必再去向我父母通風報信。”

然後,她搶下了楊小新手中的請柬,特意將大紅的柬子展開微略瀏覽了一遍,笑說:“二月初二,我一定會如時參加你的婚禮。但願,你娶了陳詩雅,能夠婚姻順利,別再半路殺出個小三,小四出來。”

多餘的話,朱筱筱已經不再想說,將請柬收回包裏,然後轉身離去。

這個冬天的夜晚裏,冷風肆意地吹著,如同千千萬萬無形的針尖紮來,是冷,是痛,是心碎,各種感覺在她心裏,亂成了一團麻。

也許,緣分這回事是真的。不管倆個人曾經有多相愛,等到緣分走到盡頭的那一刻,該散的就都得散了。

她心裏留存的那麽一點愛,又能算什麽呢?

朱筱筱迎著冷風,步步艱難地回到自己的居室裏,關上門。

她沒有開燈,黑暗頓時來襲。

楊小新走了,永遠……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年三十的時候,特別的熱鬧。小區裏裏外外已經掛滿了燈籠彩燈,一片喜氣洋洋。

朱筱筱沒有回東北老家過年,而是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小窩裏,哪也沒去。

葉小草早就說好請她去她家過年,她拒絕了。

對於陳宇諾的邀請,她亦是一口回絕。

如此熱鬧的大年,她竟然是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徘徊在小區裏頭,望著這些個張燈吉彩的,心莫名的空了一個大洞。

腳下是那片厚重的大雪,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聲聲刺

耳。她沒有想好要給母親說什麽,所以連電話也沒打。

等打母親真把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確有很多的話,問候了舅舅的病情,問候了家裏的所有情況,就是不提她與楊小新的事。

母親巴切切地問道:“筱筱,孩子在肚子裏調皮吧。這大冬天的,可要注意保暖,千萬別凍著了。懷孩子的母親感冒了又不能吃藥,可難受了。”

她的話已經到嘴邊了,可還是不能告訴母親孩子早已流產的事實,更不敢再說她與楊小新離婚的事。

楊小新真是“高明”,自己還有一個月零二天就離婚了。可他似乎把自己所有的路都給封死了。他知道父母那裏,永遠是她的死穴,離婚的事實她要怎麽開口,才能讓父母不心痛,不擔心?

楊小新心知肚明,她會如此為難,所以才特意跑過去告訴二老的吧。

他自己和別的女人喜結連理了,她這頭還就算是真的有了新的開始,也不敢告訴父母。

陳宇諾不管人好不好,在朱父朱母那裏,都將是一個難以擺上桌麵的話題。

朱母喚她第三聲的時候,她才從糾結的情結中清醒過來,“嗯,什麽事?”

“瞧你,打個電話也能走神。媽問你小楊在不在身邊,媽要跟他說幾句話。”

朱筱筱再瞧自己身邊,哪有什麽楊小新的身影,她身單影隻的。於是借口說:“今天家裏來客人了,他在招呼,沒空呢。媽,要不下次再跟他說吧。”

“哦,來客人了。怎麽家裏這麽安靜?”

朱筱筱覺得自己實在不會撒謊,尷尬一笑,“安靜嗎?媽……不跟你說了,寶寶在踢我,我去躺一會兒。”

最終在母親的千叮嚀萬囑咐下,朱筱筱掛了電話。

撒謊的代價可真不小,這個謊言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水落石出,讓她像個正常人一樣,自由呼吸。

是的,此刻的她站在空曠的雪地上,那麽清新的空氣,怎麽還是喘不上氣來呢?

謊言如巨石壓在她胸口,沉沉的。連這個美麗的雪天,在她眼裏,也變得不順眼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