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這一輩子，我定不負你（2）
朱筱筱嗤之以鼻，“什麽順理成章地嫁給他？你還真以為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年頭，越是有情人越難成眷屬。最初的，說好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人卻注定要分開一輩子。你別把嫁給他這話說得太早了，別忘了他可是你的初戀。”
葉小草頗為不悅，“初戀怎麽了？”
“你知道初戀是什麽嗎？初戀就隻是一種味道，是讓你有了第二段第三段戀愛，有了婚姻過後隻能去回憶的東西。初戀就是沒有胚胎的種子，它注定不能生根發芽，不能開花結果。”
葉小草的情緒由不悅轉為厭煩，“你就別在這裏潑我冷水了。我這才剛剛戀愛，你就說這些鬼話。我就告訴你，我和陳放一定會開花結果的。”說完，樂嗬嗬地剝著剩下的一顆雞蛋。
她戀愛了，本來應該是一件亢奮的事情。可是一覺醒來以後，她怎麽覺得亢奮不起來，反而憂心忡忡的。好似她昨晚就做了一個夢似的。她擔心那根本就是一個夢，陳放根本就沒有接受她。她本來準備確認垃圾桶裏的雞蛋殼，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筱筱給換了。
“筱筱，昨天我生日的時候是不是追著陳放出去了。”
“你可把謝偉害慘了，害他沒把戒指送出去。”
“這樣說，陳放確實是答應和我交往了？”
“葉小草你有病啊。你自己怎麽回事，自己還不知道。”
“我就想確認一下，我到底是不是戀愛了。好像這跟做夢似的，不真實。”
“你別確認了，今天排你早班，再不去這月的全勤就沒有了。”
“呀！那我趕緊去上班了，下班後再去找陳放確認。”
最難挨的，不過是“等待”二字。葉小草在醫務室裏渡過了有史以來最漫長的八小時，交接班完畢以後匆匆忙忙地往陳放宿舍趕。剛一走出醫務室就撞上一臉笑容的謝偉。她是個急xing子，心裏有什麽都會立馬說出來，還沒等欲言又止的謝偉開口，她就向他報喜了，硬把昨天的事給說了。
謝偉的聲音微微地有些顫抖，好在小草沒有聽出來，“這麽說你們開始了？”
“好像是吧，我還要去找陳放確認一下。謝偉，謝謝你昨天幫我演的那一場戲。”
“不用……我不是說好了要幫你的。”
“反正你是我和陳放的媒人，就等著以後喝喜酒吧。我得去找陳放確認一下，我怎麽覺得一點也不真實。”
小草欲離開，被吞吐的謝偉叫住，“小草……這枚尾
戒……”
小草目光清澈地回望謝偉，聽他繼續說：“演戲歸演戲。昨天是你的生日，這枚尾戒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可是太貴重了。”
“小草，收下吧。就當我祝你生日快樂，也祝你和陳放有情人終成眷屬。對了，陳放不在宿舍，他今天有課，在B棟教學樓。”
“謝謝！”她接過戒指輕輕套在小指上，樂嗬嗬地忘了形，估計早已經把謝偉當作是如筱筱般的好朋友了，直接往他臉蛋上一啄，落下一個不輕不重的吻，“哥們，真的很感謝你。這個也算是我的初吻了，除了我爸和我弟，我還沒有親過別的男生，就當謝謝你吧。我不會忘記你的。”語畢，她樂嗬嗬地走了，而謝偉卻立在原地驚惶失措，跟走了魂似的。
葉小草不曾知道，很多年以後，這個她把他當作是哥們的謝偉，因為她的這一個吻，給他的青春塗上了最美的顏色。即使，這隻是他一個人的青春，那也是一輩子的記憶。
當陳放出現在葉小草身前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了。小草身著一身潔白的護士服，蹲在花壇旁邊，臉上的微微笑容略帶傻氣，似乎沉迷在自己的冥想當中。陳放放眼望去，小心翼翼地看著，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不討厭看見她，反而覺得見著她了才舒心。
是什麽時候？
大概是兩個月以前，或者更久以前，隻是他自己不承認罷了。她是他最討厭的，不學無術的，成績差等的，遊手好閑的人。她也是最暖他心，最愛他人的人。兩者對立，總會有讓他拒絕她的理由誕生。然而，當他連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到時，怎能說不喜歡呢？
一身白衣的葉小草，在陳放的青春裏，以這種頑強不息、緊追不舍的方式出現，真的如同是上天賜給他的天使。多年以後，他每段有關她的記憶，每幅想起她的畫麵都是美好的。生命當中，葉小草曾傻傻地在他宿舍樓下、教室門外心甘情願地等著他，時而發呆，時而傻笑。
他看著花壇旁的小草，真希望這一幕能看一輩子，真希望她臉上微傻幸福的笑容也一輩子。輕輕走過去時，她仍舊在傻笑著、發呆著，“你怎麽在這裏？”也許是還不習慣，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些。
葉小草猛地抬頭，“你下課啦。我……我就是過來確認一下。”她一蹭身子，卻不知腳底一麻，那麻木的感覺開始由底而上，傳遍整雙腿腳，“唉呀……蹲太久了，你扶我一下吧。”
陳放迎上
她伸上來的手，用力一拉，“在這裏等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吧。”
“傻瓜，怎麽不到宿舍去坐著等。”
“我才不是傻瓜。我不是著急嘛，我想確認一下。喲……腳還有一些麻，你扶著我一點嘛。”
陳放一時適應不過來，遲鈍地伸手，輕輕扶著她的背，“確認什麽？”
小草樂嗬一笑，擄了擄自己的頭發，“不用確認了。看來這是真的，我不是作夢。昨天我真的把你追到手了。否則，你不會陪我站這麽久，還這麽貼心。嗬嗬……”
陳放左顧右盼，似乎生怕被人發現，想把手縮回去，又怕她站不穩。
“你幹嘛，怕人看見我來找你啊。以前我不是也一樣經常纏著你，也沒見你如此害怕。怎麽了？”
“以前不是不一樣嘛，現在……”
葉小草追著問，“現在怎樣？”
“現在怎樣嘛，陳放你說嘛，現在怎樣？”
陳放紅著臉尷尬地說：“現在我們不是開始……”
“開始怎樣嘛？”
“不說了，反正是開始那啥……”
葉小草嘟著嘴，“不說算了。反正算是開始了，你心裏承認就好了。走吧……一會兒我們一起去飯堂吃晚飯。”
食堂的高峰期要從五點半一直維持到六點半，足足一個小時。去晚了，不用排隊，飯菜卻多多少少有些涼了，且都是剩下的。所以，許多學生寧願擠一點，也要吃熱乎的。小草和陳放去的時候，剛好六點。
“不用排隊了，我幫你打，那有我們校職工的特殊窗口。陳放你要吃什麽？”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快點拿來，清蒸魚可以嗎？”
葉小草輕鬆地打了飯，拉著陳放找了最偏的位置坐下。盡管位置比較偏，還是有一雙目光微帶酸澀地盯著他們。
“以後吃飯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為什麽，我們明明可以在一起吃飯的。這樣多有情調，為什麽要分開吃，你怕別人看見？”
“我是怕……”他欲言又止。
“怕什麽，真怕別人看見。”
陳放低著聲音說，“怕有人的看見了會傷心。”說完，如釋重負。
“怕誰看見，怕誰傷心。你不是不近女色，沒有其她緋聞女友的嗎，還怕誰？”小草一邊說著，一邊四處張望。果真，不遠處有一眉目清秀的女生正盯著她，而且直直地盯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