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心心念念的血衣厲煞
不過,隻一點也不錯。
聽到這話,溫嬸子半點不猶豫,轉身就去溫大娘子從前的梳妝台上找到了一把小剪子,眼睛都不眨地朝著自己手心紮過去。
“秦雨!”蘇雲漪隻是要一滴血,可不是要把人弄傷。
秦雨動作飛快,攔住溫嬸子的同時,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捏著一根針,針尖在溫嬸子的指尖紮了一下,再用力一捏,一顆圓滾滾的血珠就湧了出來。
蘇雲漪也沒浪費時間,手指撫過溫嬸子的指尖,用沾著血珠的手指在黃符上飛快地畫了一道咒。
按理說,一顆那麽小的血珠最多在紙上氤氳出一個小小的圓點。
可蘇雲漪就是用這一顆血珠畫了一道符。
掀開被子,黃符貼在溫二娘子胸口下三寸的位置。
血液畫出的符籙閃爍著妖冶的紅光,一直纏繞著溫二娘子的怨氣被盡數收入那張黃符中。
蘇雲漪上前摘下黃符,飛快地折成一個三角形,雙手掐訣,兩指點在溫二娘子胸口剛才貼符的位置,緩緩向上。
安靜的屋子裏,突然傳出一聲嚶嚀。
蘇雲漪和秦雨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溫嬸子就已經撲到了床邊:“二娘!”
**的小孩睜開眼睛,還茫然地看著上方。
等她似乎是弄清楚了自己怎麽回事後,冷不丁的哭了起來。
“娘,我夢到姐姐了,姐姐沒了,姐姐流了好多血,變成了紅色的。”小女孩臉上滿是恐懼,嚎啕大哭起來。
溫嬸子聽到這話,一張臉瞬間就白了。
抱著小女兒的同時,眼裏滿是哀傷和求助地看向蘇雲漪。
蘇雲漪戴著麵具,旁人根本不知道她此刻是什麽表情。
隻見她搖頭,說出了溫嬸子如今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如果二娘子說的話沒錯,加上方才符紙的效果,溫大娘子的確不在人世了。”
蘇雲漪剛才用的是血親之法。
厲鬼也不是完全喪失理智的存在。
溫嬸子的血逼退了溫大娘子產生的怨氣。
而溫大娘子纏著二娘子,也是因為血親的關係。
血脈聯係,有的時候確實神奇。
“大娘!”溫嬸子緊緊抱著二娘子,悲戚著喊了一聲。
這幾個月來,溫嬸子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畢竟,一個好端端的孩子這麽多天不見蹤影,一點消息都沒有。
要麽已經離京城很遠很遠,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再找到。
要麽,就是出事了。
母女連心,溫嬸子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隻是她不肯相信罷了。
蘇雲漪看著哭得不能自已的母女倆,知道今天就是問,隻怕也問不出什麽。
對溫嬸子說:“我待會兒開一張安神的藥方,讓二娘喝上幾日。要是你們還不放心的話,家中去世的長輩若是有牌位,也可以放在房中。最好是跟你們家關係親近,對二娘沒有惡意的長輩。”
溫嬸子低頭哭著,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蘇雲漪和秦雨對視,兩人退出廂房。
留下藥方,蘇雲漪沒有跟秦商和肖明飛繼續去下一家,而是帶著秦雨回了秦國公府。
屋內。
蘇雲漪拿出一盞燈,燈火幽藍,裏麵還能看到玄清扭曲的臉。
蘇雲漪用白玉朱砂筆的筆杆輕輕敲了一下燈壁。
隻聽得當啷一聲,玄清哀嚎著從火焰中滾出來。
落地後,周身鬼氣森森,一身破爛的道袍都看著陰鬱起來。
雙手的指甲鋒利,那雙眼睛也是通紅的仿佛能滴血。
“血衣厲煞。”蘇雲漪手指在火焰上輕輕撥動,隨著蘇雲漪的動作,玄清臉上痛苦的表情一次次加深。
蘇雲漪獨自在屋內的時候沒有戴麵具,滿是疤痕的臉在藍綠在的火焰照耀下,肌膚都更白了,但也讓那些疤痕更加刺眼。
“喜歡嗎?你心心念念的血衣厲煞。”
不僅讓你看見了,你自己都變成了呢!
玄清早在被蘇雲漪收進那油燈裏的時候就後悔了。
他不後悔殺了青雲觀的人,但後悔對薛家下手。
玄清沒想到,隻是想要將薛荷煉成血衣厲煞,卻惹來了蘇雲漪這個煞神!
自己丟了命不說,還被蘇雲漪煉成了血衣厲煞。
此刻自己不僅痛苦,還因為油燈的關係,對蘇雲漪不僅不敢報複,連恨意都不敢生出一星半點。
隻要有一點恨意,他在油燈裏受到的煎熬隻會加倍。
欣賞夠了玄清的痛苦,蘇雲漪兩指捏著之前在溫家畫的那張黃符:“找到這股怨氣的所在。”
玄清抬頭看著蘇雲漪,眼神來回變換。
不甘、痛苦、憤憤不平,全都被最後的恐懼覆蓋。
“是。”
玄清接下黃符,身形猶如鬼魅,立刻消失在屋子裏。
“表姐,你不怕他跑了?”發簪裏的薛荷坐不住了,連忙現身問蘇雲漪。
“有這盞燈,他跑不了。”
薛荷看了眼桌上火焰跳躍的油燈,臉上也露出了懼怕的表情。
“那表姐你今天為什麽不讓我出去?我們都見到了蘇雲夢和洛澤熙,我去殺了他們,誰都找不到凶手。”薛荷又提起今天遇見的洛澤熙和蘇雲夢。
洛澤熙出現的時候,蘇雲漪就感覺到發簪上的薛荷蠢蠢欲動。
到蘇雲夢的時候,要不是蘇雲漪壓著薛荷,隻怕薛荷在大理寺就直接上了蘇雲夢的身。
薛荷咬著下唇,隨後滿腔恨意難以控製地說:“表姐,你今日跟蘇雲夢說什麽獬豸。那有什麽用?她要是真的畏懼鬼神,又怎麽會做出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表姐,你不會還念著你們的姐妹情誼吧?”
蘇雲漪出事之前,盡管在府中不受重視,但跟孟氏的一雙兒女關係還不錯。
至少表麵看是這樣的。
薛荷不滿地質問著蘇雲漪。
如果蘇雲漪點頭,薛荷便是再難從蘇雲漪這裏離開,也要拚一把。
她必須為自己,為父母報仇。
“當然不會。”蘇雲漪麵色冷厲,對薛荷說:“什麽姐妹情誼,人家不過是把我當傻子戲弄。”
無論是蘇雲夢,還是曾經跟在自己身後一口一個大姐姐的少年蘇景明。
蘇雲漪在死的那一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如果不是她足夠相信這對同父異母的弟妹,也不會被柴家兄弟擄走。
他們兩個,難道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這可能嗎?
蘇雲漪的死,是蘇明的漠然無視,也是蘇雲夢和蘇景明兩個人的推波助瀾和孟氏的精心策劃,他們一家導致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