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們,根本沒得選。
“錚兒?”葉大人擔心地湊上前,不等他反應,**的葉錚突然起身,雙手死死地掐住葉大人的脖子,雙目赤紅的吼道:“荷娘!把荷娘還給我!”
蘇雲漪和秦商當然不可能就這麽看著。
蘇雲漪最先動作,一劍斬破怨氣,手腕翻轉,用劍柄在葉錚的手臂麻穴上敲了幾下。
葉錚雙手不自覺鬆開,秦風迅速上前將葉大人拉開。
“錚兒!”葉大人的脖子上有一圈可怖的指痕,可想而知剛才葉錚用了多大的力氣。
之前在葉府大門口被蘇雲漪三兩下就能安撫下來的葉錚,此刻就像是發了狂似的,竟然跟蘇雲漪打得有來有回。
蘇雲漪看著源源不斷湧向葉錚,幾乎將他吞沒的怨氣,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一直糾纏著葉錚不放?
想到這裏,蘇雲漪也不想跟葉錚再糾纏下去,摘掉左手的手套,飛快在短劍上劃出一道口子。
與旁人暗紅的血液不同,蘇雲漪的血液濃黑如墨,還意外的粘稠。
手背上清晰可見的幾道疤痕,在場靠近蘇雲漪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商和秦風是知情人,注意到那道疤後,主仆倆都生出不忍的情緒。
秦商更是將這些情緒帶到了麵上。
秦雨則是意外。
靠得比較近的葉家父女更是瞪大了眼睛,葉靜都忍不住驚呼。
葉靜甚至猜測,蘇雲漪戴著麵具,難不成是臉上也有這樣的疤?
現在的情況沒給他們太多時間多想。
眾人隻覺得眼前金光一閃而過,原本還嘶吼著要去抓住蘇雲漪的葉錚轟然倒在地上。
蘇雲漪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沒看地上的葉錚,反而轉身去拿放在旁邊桌上的荷花圖。
這幅畫從葉錚手裏拿過來後,蘇雲漪還沒有好好地看過。
畫卷打開,確實一陣荷香撲麵而來,整個屋子仿佛都被荷香籠罩。
荷花與荷葉在畫紙上栩栩如生,仿佛吹一口氣都能看到荷花輕微晃動的姿態。
“這畫技確實上乘。”秦商推著輪椅到蘇雲漪身邊,看著桌上的荷花圖,眼底的讚賞一閃而過。
蘇雲漪卻不光是看畫,而是看起了畫軸和裱畫的那些材料。
“這畫紙是用人皮製成。就是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能讓人皮一直保持柔軟。”蘇雲漪伸手,將整隻手掌都貼在了畫上,輕輕的摩挲過去。
哪怕隔著手套,都能感覺到人皮的柔軟光滑。
還要在這樣的材料上作畫。
這絕非常人能做到。
“我來的時候已經讓人去找李岩了。他一個人跑不了太遠。”秦商道。
“葉錚的情況我暫時隻能讓他昏迷過去。估計過一會兒就能醒,你們最好想辦法控製住他,也要提防他傷害自身。這畫有古怪,我先帶走。如何?”
蘇雲漪點點頭,又去問葉大人和葉靜。
這荷花圖畢竟是人家的東西,要帶走的話總要打了招呼。
葉大人和葉靜恨不得蘇雲漪現在就把荷花圖拿走。
一想到葉錚就是被那幅畫弄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父女倆就心有餘悸。
“根據調查,這個李岩在京城除了跟他那個上峰不合之外,並沒有其他仇家。而且李岩為人和善,非常好說話,在幾個朋友裏都有老好人的名聲。”秦雨在回去的馬車上給蘇雲漪說起李岩的情況,還是滿腹不解,李岩哪裏來的本事做出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
扒了姑娘的皮,將她們的皮製成畫紙,還在上麵作畫。
這聽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栗。
“去郊外,他那個宅子我還沒去看過。”蘇雲漪想起李岩在郊外的宅子,對秦雨說:“人心隔肚皮,你又沒有跟李岩接觸過,你怎麽會知道他是如何想的?若真是他,他肯定還有後手。如果李岩隻是被推出來擋刀的,那麽做這些事情的人肯定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隻為了針對葉錚?
這話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葉錚是葉大人的獨子不錯。
可葉大人為官清廉,風評很不錯。
雖然還是能看出來葉大人更偏向於清流,但對比其他清流一派,也是少有的清流和勳貴都關係不錯的人。
沒有仇家,便是政敵也沒有到這般你死我活的地步。
誰會想要了葉錚的命?
亦或是說,讓葉錚前途盡毀?
秦雨雙手托腮,看著荷花圖,喃喃:“是啊,京城這麽多人,怎麽就針對一個葉錚?”
蘇雲漪是看不出這荷花圖的稀奇之處。
但她想起了葉錚一直念念有詞的“荷娘”。
總不會是這畫裏有荷花化作女子走下來了吧?
想到這裏,蘇雲漪眼睛一亮,從衣袖裏拿出玄清那盞油燈。
玄清正痛苦著,冷不丁就被蘇雲漪拍進了荷花圖裏。
“別說我不照顧你。聽聞這畫裏有畫中仙,讓你去開開眼。”
她倒是不心疼這好不容易煉製出來的血衣厲煞。
反正還有柴家兄弟,那兩個嬰靈也在,以後甚至會有更多的惡鬼,蘇雲漪壓根就不愁沒有血衣厲煞可以驅使。
荷花圖這麽奇怪,還不知道裏麵究竟有什麽秘密。
蘇雲漪難不成把表妹薛荷丟進去?
想也知道不可能。
到達郊外李岩的宅子時,天都已經要黑了。
秦風和秦雨舉著火把站在蘇雲漪和秦商的身邊。
在他們麵前,是一扇朱紅大門。
大門倒是沒什麽圖案,門口的銅環也是最簡單的那種。
畢竟是商賈的宅子,從前大長公主用過的那些自然要趕緊去除,否則就是一個僭越之罪。
昏暗的天色下,白天清幽雅致的宅子此刻都顯得有幾分陰森了。
尤其是想到李岩做的事情,就更覺得這裏可怕嚇人。
“直接進去?”秦風上前,一副要一腳踹開這扇門的架勢。
“恩。”蘇雲漪點頭,但沒讓秦風去做,而是又拿出一盞油燈。
這次出來的是柴東河。
和柴西關不同,柴東河從前是真切地做過好幾年偷雞摸狗的事情,溜門撬鎖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事兒。
蘇雲漪看著很快被打開的門鎖,抬手就將柴東河收回油燈裏。
柴東河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回去。
可現在的他們就像是蘇雲漪手心裏的蟲子,想捏死就捏死,想捉弄就捉弄。
他們,根本沒得選。